一行人往會所里走。
“錦銹南榕”坐落在城市最繁華地段的僻靜一隅,卻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這里沒有鋼筋水泥的冰冷,只有小橋流水,亭臺樓閣,一步一景,皆是精心雕琢的江南園林風(fēng)韻。
能踏入這里的,無一不是海城乃至全國都有頭有臉的人物。
今夜,這里更是星光熠熠。
顧星念在一行人的簇?fù)硐?,穿過曲折的回廊,走向預(yù)定好的“芙蓉”包廂。
她身著一襲簡約而不失設(shè)計感的白色連衣裙,清冷的氣質(zhì)與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卻又偏偏吸引了所有目光。
陸冽走在她身側(cè),微微落后半步,姿態(tài)親昵卻不逾矩,眉眼間帶著溫和的笑意。
不遠(yuǎn)處的陰影里,傅北宸端著酒杯,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牢牢鎖定了那道纖細(xì)的身影。
顧星念?
她怎么會和陸冽混在一起?
他瞇起眼,視線穿過人群,精準(zhǔn)地捕捉到她的側(cè)臉。
真是她。
那個名義上還是他傅北宸妻子的女人!
他的目光隨著他們移動,最終停留在“芙蓉”包廂門口。
包廂門并未完全關(guān)嚴(yán),留了一條縫隙。
傅北宸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目光透過那道縫隙向內(nèi)窺探。
陸冽坐在主位,身邊坐著兩個女人。
一個是顧星念。
呵,她那副清湯寡水的模樣,怎么可能是叱咤風(fēng)云、神秘莫測的N神?
傅北宸心底冷嗤。
另一個女子看起來年紀(jì)更小,臉上還帶著幾分稚嫩和討好,更不可能是那個傳說中的人物。
難道……
傅北宸的視線銳利地掃向顧星念身旁,那個一直爽朗卻氣場不俗的年輕男子。
是他嗎?N神?
N神與顧星念很熟?她之前為何從來沒跟他提過?
傅北宸的心頭莫名涌上一股煩躁。
就在這時,顧星念的電話響起,她低聲對陸冽說了句什么,便獨(dú)自走了出來。
她走到廊下僻靜處,準(zhǔn)備接電話。
“喂……”
話音未落,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猛地將她拽了過去!
天旋地轉(zhuǎn)間,顧星念撞進(jìn)一個堅硬滾燙的胸膛,濃烈的酒氣混合著熟悉的冷冽氣息撲面而來。
是傅北宸!
“顧星念,長本事了??!”
男人低沉冰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怒意。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還沒離婚呢,你就這么耐不住寂寞,迫不及待地出來找下家了?”
他的手臂如同鐵鉗,緊緊箍著她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碎。
顧星念只覺得一陣疼痛。
她用力掙扎,試圖推開他,語氣冰冷刺骨,“傅北宸,你發(fā)什么瘋!放開我!”
傅北宸非但沒松,反而箍得更緊,俊美的臉龐逼近她,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有憤怒,有不甘,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占有欲。
“我發(fā)瘋?”
他冷笑。
“看到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談笑風(fēng)生,你說我該不該瘋?”
“傅總真是健忘,難道你忘了我們正在辦理離婚?”
顧星念抬起頭,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再說了,傅總什么時候?qū)ξ矣羞@么深的感情了?”
傅北宸的冷眸瞇了一下,盯著她這俏麗的容顏,腦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幅香艷的畫面,
“你知道,我在什么時候,對你欲罷不能?!?/p>
顧星念一愣,隨即小臉上染上了一層緋紅。
這男人什么時候變得那么無恥了?
“傅總,你今天把我堵在我里,不只是為了與我聚舊吧?”
傅北宸放開了她,恢復(fù)如往的冷漠,“你跟陸冽很熟?”
“然后呢......”
“那你一定知道誰是N神,對不對?”傅北宸終于將心底的疑問拋出。
顧星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原來,傅總對N神也有興趣呀,喔,我忘了,傅氏也有涉足醫(yī)療的產(chǎn)業(yè)。”
傅北宸可不想跟她打哈哈,直接拋出價碼,“只要你能告訴我誰是N神,我可以修改離婚協(xié)議,讓你多分兩億?!?/p>
顧星念雙手?jǐn)堄谛厍?,像是欣賞一頭怪獸地看著他。
“嗯,如果傅氏能與N神合作,以她的商業(yè)價值,確實(shí)能帶來無限的商機(jī),這么大的一尊神,傅總未免小氣了些?!?/p>
傅北宸第一次看清這個女人,胃口還真不小。
他伸手一推,直接將她抵在身后的粗柱上,一雙明眸直勾勾盯著她,“你想要多少?”
顧星念一把將他推開,“傅總,不妨耐心等等,下個月的醫(yī)療峰會,你自然會見到活的N神,你現(xiàn)在搞不定她?!?/p>
傅北宸的目光緊緊揪著她雙有神的美眸,帶著一絲威脅的味道,“顧星念,你敢拒絕我?”
“傅總,這天底下還是很是有很多東西,是你用錢買不來的?!?/p>
顧星念的目光變得清冷。
這女人,永遠(yuǎn)有本事輕易挑起他的怒火!
傅北宸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顧星念,別忘了你的身份!傅氏的周年慶,爺爺點(diǎn)名要你出席,希望你不要令他老人家失望?!?/p>
傅北宸整理了一下自己微皺的西裝領(lǐng)口,恢復(fù)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又是爺爺!
顧星念心底冷笑。
每次都拿爺爺來壓她,不過,這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臉上卻掛著無懈可擊的假笑。
“傅總放心,戲嘛,我還是會演的,絕不給你丟人?!?/p>
說完,她甚至還微微頷首,姿態(tài)優(yōu)雅,仿佛剛才的激烈沖突從未發(fā)生。
“要是沒別的事,傅總,我先回去了。”
她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向“芙蓉”包廂,背影決絕而挺直。
傅北宸站在原地,看著那扇門在她身后合攏,隔絕了他的視線。
他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該死的!
他怎么被這個女人惹怒了。
他拿出電話,迅速撥了一個號碼,“離婚協(xié)議書,先扣下來,周年慶以后再送?!?/p>
電話那頭,林奇一頭霧水,來不及多想,趕緊調(diào)轉(zhuǎn)車頭,把剛送出去的文件搶回來。
傅北宸回到包廂,腳步頓住。
里面空蕩蕩的,沒有霍沉淵,也沒有姜可心。
空氣里還殘留著食物和酒液混合的氣息。
餐桌上,只孤零零地放著一臺姜可心的手機(jī),屏幕暗著。
一種強(qiáng)烈的不安感瞬間攫住了他。
心跳漏了一拍。
“可心?”
他揚(yáng)聲喊。
“可心!”
回應(yīng)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傅北宸臉色驟變,猛地轉(zhuǎn)身沖出包廂。
守在門口的幾個黑衣保鏢見狀,神色一凜。
“人呢?!”傅北宸聲音冰冷,帶著壓抑的怒火。
保鏢們面面相覷,顯然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去找!”
傅北宸低吼。
“封鎖大門,把所有地方都給我翻過來!”
保鏢們立刻四散開來,行動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