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還是給溫妤發(fā)了個“回”字,反正今天也沒什么事情,想著要不要把自己即將要成為她的老師這件事告訴她。
厲琛一到家,撲面而來的排骨湯的香氣給他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他幾乎不在家里開火的,這些年工作忙一直都是在外面吃。
這味道,倒真的有點像家的感覺,引得人懶懶的。不好意思等著吃,厲琛進廚房幫忙端些盤子碗筷什么的,兩個人配合的不說是毫無默契,也是心驚膽戰(zhàn),幾次都要撞上。
但總算是能吃上飯了,暖暖的排骨湯配上剛蒸好的大米飯,厲琛這個一向在外注意形象的霸總也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吃到一半還松了松領(lǐng)帶,香迷糊了。
溫妤在心里暗笑,沒點破。
“我聽說,你是博華設(shè)計學的?你感覺學校怎么樣?”
“還好吧,對我來說都還好,就是感覺作業(yè)多了一點,有時候會跟我的兼職有沖突,但一般都能解決,不過我聽說,我們下學期要換一個建筑設(shè)計概論的老師,哎,那老師還跟你一個姓,都姓厲,你認識他么?”
“不認識?!?/p>
“你是不知道啊,我聽說他可是標準的大魔王,作業(yè)晚交一分鐘都不行,上課經(jīng)常點名,掛科率也高,作業(yè)奇多,唉你說都大學了,干嘛這么跟我們過不去呢?就這樣的人我跟你說,肯定心理不正常?!?/p>
厲琛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忍著笑,本來還在想今天要不要告訴她呢,這下不再猶豫了,不說。
原來她私下是這么看待自己的。
“他就沒有點好處?應(yīng)該是個很負責的老師吧?”
“好處嘛倒是有一點,聽說他是個蓋,對女生完全沒有興趣,除了上課其他的事情一點都不關(guān)心的,神秘的很,也不知道私下的時間都在干嘛。”
關(guān)于厲琛是個蓋的傳說,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傳出來的,他也不想管,可他越是不回答就傳的越是有鼻子有眼,可他也沒法澄清,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
“反正啊,總體來說,攤上這樣的大魔王,我算是慘了!對了厲先生,你不是也是老師么?你是哪個學校的?教什么的?”
“你......你不用叫我厲先生,叫我厲琛就行?!眳栬]回答,笑著把話題給岔開了,溫妤也沒注意到。
“那我叫你厲琛哥,你是不知道,我們學設(shè)計的本來作業(yè)就多,碰上這種太較真的老師簡直了!”
“那,你有什么辦法?”
“辦法倒是有,作業(yè)真的做不完了,分包出去也是可以的?!?/p>
“分包給誰?”厲琛一時沒搞明白溫妤的意思,他真的是跟這個時代脫節(jié)了,都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代做作業(yè)的唄,還能有誰?”
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看著溫妤就這么一板一眼在自己面前交待著“犯罪事實”,心想著這么多年倒還沒碰到過這么“囂張”的學生。
“我勸你還是好好做作業(yè),歪門邪道不可取,到時候被發(fā)現(xiàn)了老師生氣了可是不好交代。”
厲琛嚴肅起來像個老教授似的,溫妤不愛聽,在心里暗暗翻了個白眼。厲琛也在心里暗暗皺眉,有時候,太“聰明”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睖劓]聽懂厲琛話外的意思,仍然自顧自說著。
孺子不可教,“大魔王”在心里暗笑。
這家伙,真是欠收拾。
“對了,你們什么時候開學,有什么需要準備的么?”
“下周開學,我需要繪圖板和電腦,我的落在我叔叔嬸嬸那了,可我不想回去拿?!崩L圖板和電腦對溫妤很重要,不止是因為貴重,里面還有許多她的存稿和正在對接的單子,她的很多資料都在里面。
“沒事,過幾天我讓他給你送回來。”
“你確定么?他可不是好惹的?!?/p>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p>
溫妤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可現(xiàn)在除了相信他似乎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寒暄了一會兒,兩人都沒什么話說了,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溫妤很多年沒睡過這么舒服的床了,柔軟的床墊把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窗外的月光映在藍色被單上的時候,她有些想哭。
不知道媽媽此刻是不是正在天上看著她,她想告訴她,這些年她吃了好多好多的苦,可她都撐下來了,還做的很好。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是嬸嬸發(fā)來的信息:阿妤,你叔叔今天說你的老公要給我們發(fā)來彩禮,你問問他,是什么時候打?是哪家銀行的卡?
溫妤冷笑一聲,沒理會,嬸嬸跟她想的一樣,完全沒問她怎么忽然就結(jié)婚了,只關(guān)心彩禮能不能到手。
溫妤此刻什么都不想管了,好累,只想睡覺。
第二天溫妤醒來的時候厲琛已經(jīng)不在了,這一晚的休息讓溫妤的體力也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上午在家給自己的衣服洗了洗,下午騎著腳踏車去畫室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溫妤一般一周去畫室兩次,一次三個小時,晚上6點到9點,這個時間基本上跟她上課沒什么沖突。
她輔導(dǎo)的課程是色彩,都是高三的美術(shù)生,她也是這么過來的,很愿意將自己的經(jīng)驗跟大家分享。溫妤的色彩很干脆,筆觸不多,刻畫很到位,學生很喜歡她改畫。
有時學生畫不下去了,或是受到了什么打擊,她就會在畫室陪著他們一直到很晚,陪著他們一點一點去把問題解決。
她很耐心的對待這些學生,明白這個階段的學生內(nèi)心是很脆弱的。這兩年考試越來越難競爭越來越激烈,他們真的不容易。
有時候溫妤看著現(xiàn)在的統(tǒng)考題目都在感概,還好自己早生了兩年,不然自己還真不一定能順利上大學。
本來準備下課就走的,可到最后又被學生磨著做了一張范畫,等事情都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11點多了,溫妤看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是厲琛打來的,畫室人多,她畫畫的時候手機放在一邊沒注意到。
溫妤有打電話羞恥癥,不喜歡給人打電話,想了想給他回了個信息:厲琛哥,我剛下班,馬上就回去。
“阿妤,你還沒走,都這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我開車送你。”素描老師兼畫室老板凌越向溫妤發(fā)出邀請,溫妤本想拒絕,可走到外面發(fā)現(xiàn)天似乎比平時冷了些,也就答應(yīng)了。
凌越把溫妤送到小區(qū)樓下,兩人又坐在車上寒暄了幾句告了別,溫妤急匆匆回了家,打開門,坐在角落里的厲琛嚇了她一跳。
“厲,厲琛哥,你怎么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