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某一家醫(yī)院里,本該是氣氛壓抑的病房,里面卻傳出了陣陣歡笑。病床上半躺著一個女孩兒,虛弱,無力,可她滿是病態(tài)的臉上卻始終有著一絲微笑。電視機里播放著節(jié)目,里面的人在哈哈大笑,也在推動著節(jié)目中劇情的發(fā)展。
“初初,今天感覺怎么樣?”病房的門被推開,進(jìn)來一個短頭發(fā)的女生,走到陸書禾的病房前問道。
陸書禾微微抬頭,看向女生,說到“今天還可以,天氣也好,陽光也好,心情也好,什么都挺好”短頭發(fā)的女生眼眶微紅,說:“是呀,今天天氣挺好的,我?guī)闳駮裉柡脝幔俊?/p>
陸書禾并沒有回答,而是滿眼艷羨的轉(zhuǎn)過頭看著電視里的人向顏汐說到 “阿顏,你看他們多開心呀,他們擁有過最熱烈的青春和有的已經(jīng)完成的夢想?!?/p>
顏汐扭頭看向電視,里面播放著的是一個綜藝《密室大逃脫》還標(biāo)注了個大神版,看著應(yīng)該是一群人在玩兒密室吧,畢竟名字就是密室大逃脫。
顏汐看著歪著頭看著電視問陸書禾“怎么想起來看這種節(jié)目了,你不是最怕這種有點恐怖色彩的嗎?”
陸書禾笑了笑說“我都已經(jīng)平常心準(zhǔn)備接受死亡了,這種恐怖色彩的算什么?!?/p>
顏汐聽到陸書禾說這話,立馬皺著眉頭看向她說“瞎說什么呢,你會好起來的?!?/p>
“阿顏,我活不久了?!标憰檀瓜卵垌Z氣淡淡的說道。
“只是小病而已啦,會好的?!鳖佅奈⑿︻澏吨?,盡量語氣輕松的回復(fù)陸書禾。
陸書禾輕輕的笑了一下 “我已經(jīng)化療七個月零八天了,頭發(fā)一次比一次少,狀態(tài)一次比一次差,體重也一次比一次輕,我知道這是每個重癥化療人必須經(jīng)歷的情況,可我的身體狀況我能感覺的到。我也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但是對于這種注定的死亡,我沒有一點辦法。看著電視里的他們開懷大笑,說起自己的夢想侃侃而談,而我,在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偷偷的羨慕著別人所擁有的人生。我想,如果我沒有生病,即使我沒有想做的事,可也會好好的生活,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活著都變成了奢望?!?/p>
陸書禾邊說著邊流淚,“我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可是因為生病我現(xiàn)在躺在了醫(yī)院里,我非但沒讓我父母在退休之后享受到福氣,還讓他們因為我每天都沉浸在痛苦里,阿顏,化療很痛苦,現(xiàn)在的生活,也很痛苦?!?/p>
“初初,你不能輕易放棄,如果你放棄了,叔叔阿姨怎么辦呢,你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呀!等你好了,你可以繼續(xù)去上班,可以帶叔叔阿姨出去玩,你可以的!”顏汐一聽陸書禾有放棄的想法,立馬勸道。
“我可不想去上班了,一點也不像當(dāng)教師了。每天朝九晚五的,我頭都要禿了,雖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禿完了?!标憰绦χ^。
顏汐吸了下鼻涕,轉(zhuǎn)移了話題,問陸書禾,“叔叔阿姨快回來了吧?”陸書禾點點頭:“嗯,媽早上回去拿換洗衣服了,爸去買飯了。你呢?一會兒還要回單位嗎?”
“對啊,外派了,我下午得去考察,有工作?!鳖佅昧艘粋€香蕉,剝開遞給陸書禾。陸書禾點點頭接過。
過了一會兒, “嘎吱”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陸母走了進(jìn)來,“阿顏來啦?”陸母一看到顏汐,笑著問道。
“對呀阿姨,我來幫你拿”顏汐看著陸母手里大包小包的,放下香蕉起來去接。
陸母一邊躲一邊說:“不用不用,我來就好,你下班啦?”“是呢,這不趁著這會兒來看看書禾,我這剛準(zhǔn)備說走呢?!鳖佅贿吅完懩付分嵌酚碌牧喟贿吇?。
“哎呀,我給你叔叔打個電話,這個點兒了他肯定去買飯了,你留下來吃點”陸母掏出來手機就要給陸父打電話。顏汐趕緊一看趕緊說:“不用阿姨,我這一會兒還有事兒呢,還有工作,得趕緊回去,這就是趁著中午這一會兒來看看書禾?!?/p>
陸母一聽,眉頭一皺說,“那也得吃了飯在忙啊”顏汐擺擺手說:“沒事兒,我一會兒回單位的路上買點就行”看著陸母還想著打電話的事兒,顏汐又補充道“真的,我這得馬上走呢,這下午真有工作呢?!?/p>
看著顏汐信誓旦旦的樣子,陸母說:“那行吧,那你一定記得吃啊,我先去把這衣服收拾一下,你們倆說?!?/p>
看著陸母和顏汐兩人的拉扯,陸書禾眉眼輕笑,顏汐看著陸母去水房了,就趕緊拿起包說:“我先準(zhǔn)備好,等阿姨回來我就回去了。”
“你可以趁我媽不在走呀,不怕一會兒又是一番拉扯嗎?”
“不行,還是得和阿姨說一聲,不然不太禮貌?!?/p>
陸書禾微笑著點了點頭,繼續(xù)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