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初雪落在楚家祠堂的飛檐上,楚塵握著掃帚的手突然頓住——掌心的靈樞玉佩傳來一陣清涼,這是清蓮真人專屬的傳訊波動。他望向祠堂正中央的靈位,母親林婉兒的玉墜殘片在供桌上輕輕震顫,與玉佩形成共鳴。
“塵兒,極北冰原傳來靈脈異動?!鼻迳徴嫒说穆曇魩е鴰追旨鼻?,“根據(jù)《靈樞全卷》殘篇記載,那里沉睡著清微天的初代掌座‘太初真人’,他的墓中或許藏著靈修一脈的最終傳承?!?/p>
楚塵瞳孔驟縮,想起在血河郡發(fā)現(xiàn)的神秘符號,正是太初真人的道號印記。他掃了眼正在演武場練習(xí)蓮華劍訣的弟子們,趙剛正手把手糾正一名少年的劍勢,柳如煙則在整理新繪制的靈脈地圖。
“如煙,替我主持今日的靈修課?!背m將掃帚遞給身旁的弟子,“我要去極北冰原,可能需要數(shù)日。”
柳如煙抬頭,注意到他胸前玉佩的微光:“可是清蓮峰的靈泉顯示有古墓現(xiàn)世?帶上這個——”她遞出一枚刻著清蓮紋的玉簡,“是沈長老生前整理的極北冰原異獸圖譜。”
三日后,極北冰原。楚塵站在高達千丈的冰壁前,眼前的冰川正在發(fā)出細碎的崩裂聲,冰層中隱約可見一座倒懸的蓮花狀古墓,墓門上刻著與靈樞玉佩相同的太初符文。
“好高明的靈脈封印?!背m運轉(zhuǎn)開靈經(jīng),靈蓮臺虛影在掌心浮現(xiàn),“以萬年玄冰為棺,將古墓嵌入靈脈節(jié)點,只有靈修之力才能開啟?!?/p>
他將玉佩按在冰壁,符文亮起的瞬間,冰壁如水面般漣漪擴散,露出通往古墓的石階。剛踏上第一階,冰層中突然傳來狼嚎,一只渾身覆蓋冰晶的巨狼虛影撲來,雙目中倒映著無數(shù)靈修弟子的尸骸。
“冰魂獸,守墓靈侍?!背m想起玉簡中的記載,“以逝者怨念為食,專門考驗闖入者的道心?!?/p>
狼爪臨身之際,楚塵不閃不避,運轉(zhuǎn)《靈樞全卷》中的“明心篇”。識海中,楚家滅門、舅舅戰(zhàn)死、沈墨犧牲的畫面一一閃過,卻被他心中的清蓮一一凈化,最終化作一片純凈的白光。
“吼——”冰魂獸發(fā)出不甘的哀鳴,虛影逐漸透明,露出冰層中封印的太初真人佩劍“蓮心劍”。楚塵伸手握住劍柄,劍鞘上的蓮紋與他的靈樞玉佩共鳴,竟在冰壁上投出太初真人的虛影。
“后世靈修,吾乃太初?!碧撚伴_口,聲音如冰川崩塌,“清微天覆滅時,吾將畢生靈修真意注入墓中,唯有集齊全套靈樞玉佩者,方能繼承?!?/p>
虛影消散前,冰壁上浮現(xiàn)出三十六座蓮臺的方位圖,每一座都對應(yīng)著清微天散落的傳承。楚塵注意到,其中一座蓮臺位于焚陽宗的火山深處,另一座則在玄冰谷的玄冰之下,正是他之前清理血河種的靈脈節(jié)點。
“原來,七大靈脈節(jié)點本就是清微天的護山大陣。”楚塵低語,推開墓門,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卻被靈蓮臺虛影自動驅(qū)散。
古墓中央,太初真人的骸骨端坐在蓮臺之上,掌心握著半枚染血的玉佩碎片,正是楚塵手中靈樞玉佩的缺失部分。骸骨腰間,掛著一卷早已泛黃的絹帛,上面畫著靈霄界的全貌,七大靈脈節(jié)點被標為清微天的“蓮心七竅”。
“蓬!”楚塵剛要觸碰絹帛,墓頂突然崩落巨大冰錐。他本能地揮出蓮華劍訣·凌塵式,劍刃與冰錐相撞,竟震出一圈圈靈修波紋,將整個墓室的冰層映成透明。
透過冰層,他看見冰原深處,一隊身著血色斗篷的人正在布置陣法,他們胸口的印記,正是在血河郡玉簡上見過的“血魔核”符號。
“果然,血魔殿殘黨追蹤到了這里?!背m將太初真人的玉佩碎片融入靈樞玉佩,玉佩表面的紋路終于完整,化作一朵含苞待放的清蓮,“你們以為躲在冰原,就能避開靈修的追蹤?”
他踏蓮而起,蓮臺虛影托著他穿過冰層,出現(xiàn)在血魔殿殘黨上方。為首者是個獨眼老者,胸口嵌著半枚血魔核心,正是當(dāng)年在血河郡漏網(wǎng)的血魔殿三長老。
“靈修小兒,你敢!”老者怒吼,揮手祭出十二面血幡,每一面都染著極北冰原的獸血,“這里的靈脈被本座用冰魄血咒污染,就算你是太初真人傳人,也要葬身于此!”
楚塵看著血幡引動的冰風(fēng)暴,忽然想起太初真人虛影中的話:“靈修之力,源自眾生善念,亦能凈化眾生惡念?!彼]目感應(yīng),發(fā)現(xiàn)冰原下的靈脈中,竟沉睡著千萬只被血咒奴役的冰魂獸殘識。
“蓮華九變·普渡!”楚塵低喝,蓮臺虛影展開,每一片蓮瓣都發(fā)出安撫神魂的清鳴。冰風(fēng)暴中的血幡突然自燃,十二道血影從幡中逃出,正是被血魔殿獻祭的冰原獸魂。
“謝……謝恩公……”獸魂們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感激,融入楚塵的靈蓮臺,化作十二道冰棱懸浮在他身后。老者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血魔核心竟在獸魂的凈化下出現(xiàn)裂痕。
“不可能!冰魄血咒是本座用十萬冰原狼的魂魄煉成——”話未說完,楚塵的冰棱已穿透他的眉心,血魔核心滾落雪地,被靈蓮臺的金光徹底蒸發(fā)。
清理完殘黨,楚塵回到古墓,將太初真人的骸骨恭恭敬敬地收入玉匣。他注意到,骸骨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戒指內(nèi)側(cè)刻著“待靈修歸”四字,正是母親林婉兒的字跡。
“原來,母親曾來過這里?!背m握緊戒指,終于明白為何青玉蓮臺墜能與靈樞玉佩共鳴,“她一直知道清微天的傳承,卻為了保護我,選擇將秘密帶進楚家?!?/p>
離開古墓時,冰壁上的太初符文突然全部亮起,在天際勾勒出清微天的全貌。楚塵看見,三十六座蓮臺正在靈霄界各地浮現(xiàn),每一座都對應(yīng)著一個靈修弟子的誕生——這是太初真人留下的傳承印記,只要世間還有善念,靈修一脈便生生不息。
回到青州的當(dāng)夜,楚塵在祠堂外的蓮池邊遇見清蓮真人。老婦望著他手中的蓮心劍,眼中泛起淚光:“當(dāng)年師父圓寂前曾說,靈修的傳承不在玉墜,不在古墓,而在每個愿意守護天地的人心中。如今看來,他是對的。”
楚塵點頭,望向演武場,趙剛正帶著弟子們練習(xí)“眾生護靈陣”,每個人的劍刃上都閃爍著微弱的清光。他知道,靈修一脈的復(fù)興,從來不是靠他一人,而是靠無數(shù)個像趙剛、柳如煙這樣的人,愿意為了守護而舉起手中的劍。
“清蓮師伯,”楚塵忽然想起古墓中的絹帛,“上面標注的蓮心七竅,其實就是七大靈脈節(jié)點,對嗎?”
清蓮真人欣慰一笑:“不錯。當(dāng)年太初真人將清微天融入靈霄界的靈脈,就是希望靈修之力能與天地同壽?,F(xiàn)在,該是我們?nèi)拘哑渌徟_的時候了。”
夜色中,蓮池的靈蓮悄然綻放,每一朵都映著星空中的清微天虛影。楚塵摸著胸前完整的靈樞玉佩,終于明白,他的使命從來不是復(fù)仇,而是讓靈修的星火,永遠在靈霄界的天空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