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花,以后出門我都把你架到的我脖子上,這地位夠高了吧!”說完,橫眉冷對著劉老太。
“夏糧食,做人不要太沒良心!”劉老太說話間就紅了眼眶。
今天兒女們再怎么鬧騰她都忍了下來,畢竟他們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己有義務(wù)去教導(dǎo)好他們。
而作為自己枕邊人的丈夫--夏糧食,劉老太都忍了一輩子了,這輩子她是一點(diǎn)兒也不想再忍了。
夏糧食為人正直顧家,是周圍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大孝子,誰人見了不夸一句,“夏糧食,大孝子老好人?!?/p>
可只有劉老太知道,夏糧食的孝是愚孝。
只要周婆子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夏糧食都會去,她這個做老婆的永遠(yuǎn)排在最后面。
“劉桂花,你今天鬧夠了沒有,給我媽一口豬頭肉就成了沒良心?”
“你也是有兒女的人了,如果將來咱們的孩子也跟你一個樣,有點(diǎn)好吃的他們?nèi)糁约撼圆唤o咱們吃,你心里會好受嗎?”
“遠(yuǎn)的不說,就說今天老二說的那些話,你難道不傷心?”
見劉老太沒吭聲,夏糧食又繼續(xù)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能這么自私了,媽都多大年紀(jì)的人了,緊趕著孝順也孝順不了多長時間。”
“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娘家弟媳婦一家偷著吃肉不給你爸媽,你知道了心里會好受嗎?反正我是做不到看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吃肉,不給父母分一點(diǎn)的,那樣我會良心上過不去?!?/p>
劉老太氣的差點(diǎn)怒火攻心,明明自己是有理的一方,為什么到了夏糧食這兒自己就偏偏變成了無理的一方。
好啊,好一個良心上過不去。
“夏糧食,別拿你的那套說辭往我身上硬套,以彰顯你的孝順和偉大。從今往后,你想做你的大孝子你就去做,別拉上我?!?/p>
“那肉是我用自己的錢買的,我不同意誰也別想吃?!闭f完劉老太端起地上的洗腳盆扣在了夏糧食的腦袋上。
“劉桂花,你瘋了?!毕募Z食取下洗腳盆,頂著濕噠噠的腦袋怒吼。
“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跟個潑婦一樣,哪還有一個做媳婦的賢惠樣?!毕募Z食抬腳將洗腳盆踢的滿屋子亂撞,抬腳出了屋。
“就你這樣的還想要賢惠的媳婦,做夢去吧!誰家的姑娘一生下來就是潑婦的,還不是結(jié)婚后被男人逼著變成這樣的?!眲⒗咸珡目簧舷聛?,將門閉上又將門栓栓好,返身回到炕上,拉過被子躺下。
原以為自己會氣的睡不著覺,不曾想腦袋一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夏糧食回沒回來她也不知道。
“媽,你起來啦?”夏衛(wèi)橘將身上的圍裙解下,“早飯我已經(jīng)做好了。”
“嗯!”
劉老太洗完臉,幾個子女已經(jīng)在飯桌上擺好了飯,只等著劉老太上桌吃飯。
“吃吧!”劉老太眼神瞅了一圈,沒有看見夏衛(wèi)斌和夏老頭。
小六眼尖的瞧見劉老太在找人,咽下嘴里的一口湯,開口,“我二哥天沒亮就走了,我估計(jì)是去王小狗家了。至于爸,他剛?cè)サ乩锪?,說是在奶奶家吃過飯了?!?/p>
這樣挺好,沒有礙眼的東西瞎折騰,吃飯也香。
等吃完了飯,劉老太開始琢磨起賺錢的門道來。
這會剛包產(chǎn)到戶,政策也松動了不少。家里不僅可以養(yǎng)牲畜也可以做點(diǎn)小買賣去集市買,只要勤勞腦子夠靈活都能賺到錢,不像后世那么卷,辛苦還賺不到幾個錢。
自己會做豆腐的手藝也能派上用場,就是手里沒有本錢。
劉老太正在暗自發(fā)愁,大門外傳來夏老二的聲音:“老三,你替二叔喊下衛(wèi)橘,就說二叔有話要對她說?!?/p>
“衛(wèi)橘正在廚房刷碗,二叔有什么事情你告訴我,我轉(zhuǎn)告給大妹?!崩先嶂煌八呑哌呎f。
“也沒什么大事,我等衛(wèi)橘刷完碗再說吧?!?/p>
“他二叔,有什么事情進(jìn)屋說唄,你這往門口一蹲,回頭讓你大哥看見了,又該說我不懂禮數(shù),自家兄弟上門,不讓進(jìn)屋?!?/p>
劉老太站在離夏糧滿不足一米的地方,眼神犀利。
“啊,大嫂!你走路怎么沒聲啊!”夏糧滿被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劉老太嚇得差點(diǎn)扔掉手里的自制煙卷。
奇怪,以往這個時間點(diǎn),劉老太早就下地干活去了,今天怎么還沒有去,他可是專門挑好時間才上門的。
“我走路要是沒有聲音那不成鬼了嗎?還是說他二叔起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被嚇著了?!?/p>
“大嫂,可不許亂說話,讓滿枝聽見了,還以為我背著她干了什么壞事?!毕募Z滿總覺得從昨天開始,劉老太就很邪門,又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面上就帶上了幾分慌亂。
劉老太一看夏糧滿心虛的樣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沒憋好屁,按以往的經(jīng)驗(yàn)來看,夏糧滿定是在謀劃什么,而且這事一看就跟衛(wèi)橘有關(guān)。
“找衛(wèi)橘什么事情,說吧!”
“我這不昨天說,要有時間了就帶大侄女去縣城給她買鞋子嘛,今天正好有時間,我就過來接衛(wèi)橘?!毕募Z滿一雙眼睛轉(zhuǎn)的飛快。
同樣是一個媽生的,差別怎么就這么大了,老大夏老頭就是個榆木疙瘩,說是正直,其實(shí)說白了就是遇事不會變通,笨。再看老二夏糧滿,精得跟個類人猿似的,那雙眼珠恨不得鉆進(jìn)別人的腦袋里去探究。
“正好,我今天也閑著沒事情可做,我陪衛(wèi)橘一起去?!?/p>
“大嫂,眼下正是收麥子的時間,你怎么會沒有事情做了?”夏糧滿急的嗆了一口煙,接連咳嗽了幾聲。
“我們家的已經(jīng)收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大哥一個人再干個三四天也就忙完了。”劉老太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不還有我們家的沒收嗎?”
劉老太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她在想,夏老二的不要臉到底是天生的還是被夏老大慣出來的。
前世,自己和幾個孩子跟著夏老頭,披星戴月的干完自己家的,又忙著去干夏老二家的,一個六月下來,不僅臉上曬得掉了一層皮,身上的肉也要下掉兩三斤。
而夏老二和他媳婦倒好,一個騎著自行車到處亂竄說是在做生意,一個在家里照顧身體健康的婆婆說是走不開。
這輩子,免費(fèi)的牛馬誰愛做誰做,她不做,幾個孩子也不做。
“你們家沒收關(guān)我們家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