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淑靜靜地聽著兒子的話,眼眶慢慢紅了。
燈光下,她看著兒子堅毅的側(cè)臉,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兒子……真的長大了。
懂事了。
知道心疼她,知道要保護這個家了。
她這個做母親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都不算什么。
只要孩子們好,她就心滿意足了。
可一想到兒子以后要面對的困難和壓力,她又忍不住心疼。
“好孩子,媽知道你的心思。”
周秋淑抬手,輕輕摸了摸兒子的頭,聲音有些哽咽。
“媽不怪你,媽……媽就是擔(dān)心你。”
“你爸走得早,媽沒本事,讓你跟著受苦了?!?/p>
“你能想著這個家,想著我和你妹妹,媽很高興?!?/p>
“真的,很高興?!?/p>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沒有?”
周秋淑問道。
既然兒子下定了決心要撐起這個家,總得有個章程吧?
光憑一腔熱血可不行。
沈天恒點了點頭。
“媽,您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
他不能把系統(tǒng)的事情說出來,只能含糊其辭。
“您就安安心心上班,照顧好悅兒,家里的事,交給我。”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咱們家了。”
看著兒子自信滿滿的樣子,周秋淑心里踏實了不少。
雖然不知道兒子具體有什么計劃,但她相信自己的兒子。
“那……短期內(nèi)呢?有沒有什么想做的?”周秋淑又問。
沈天恒沉吟了一下。
“媽,我想著,咱們家是不是該添輛自行車了?”
“嗯?自行車?”周秋淑愣了一下。
自行車可是個大件!
在這個年代,跟縫紉機、手表并稱“三大件”,那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的稀罕玩意兒。
不僅價格昂貴,關(guān)鍵是還需要工業(yè)票!
“要自行車干嘛?”周秋淑有些不解。
“方便??!”沈天恒解釋道。
“您看您每天上班,從咱們這院兒到軋鋼廠,走路得小半個鐘頭吧?”
“要是刮風(fēng)下雨的,多不方便?!?/p>
“有了自行車,您上下班就能省不少時間,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而且,以后我要是想出去干點啥,比如……嗯,去鴿子市或者其他地方看看,有輛車也方便不是?”
他沒說實話,其實是想著以后進山打獵,或者去黑市倒騰點東西,有輛自行車會方便很多。
總不能每次都靠兩條腿吧?
聽兒子這么一說,周秋淑也覺得有道理。
她在軋鋼廠做質(zhì)檢員,每天確實要走不少路。
尤其是冬天,天冷路滑,確實辛苦。
要是有輛自行車,那可就方便太多了。
“想法是好,可是自行車太貴了,還得要票,不好弄。”
她一個月工資三十三塊錢,加上各種津貼和烈屬補貼,其實收入不算低。
在院里,除了那三個大爺,她家的收入算是中上水平了。
但她一直省吃儉用,舍不得花錢。
一來是習(xí)慣了,二來也是想多攢點錢,給孩子們以后鋪路。
不管是沈天恒將來娶媳婦,還是沈悅兒以后嫁人,都需要錢。
所以,像自行車這種大件,她以前想都沒想過。
在她看來,能省則省,錢要花在刀刃上。
“媽,錢的事您不用擔(dān)心?!鄙蛱旌憧闯隽四赣H的顧慮。
“自行車是貴,票也難弄,但總有辦法的?!?/p>
周秋淑嘆了口氣:“唉,其實……咱們家也不是買不起?!?/p>
她看著兒子,小聲說道:“媽這些年,也攢了點錢,一直沒告訴你?!?/p>
“你要是真想要自行車,媽這里有錢。只要能搞到票,咱們就買一輛?!?/p>
為了兒子,她也舍得。
兒子現(xiàn)在有擔(dān)當了,想為家里做點事,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支持。
沒想到,沈天恒卻搖了搖頭,拒絕了。
“媽,這錢您留著。”
“這是您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是咱們家的底?!?/p>
“買自行車的事,您別管了,我自己想辦法?!?/p>
沈天恒語氣堅定。
他既然說了要撐起這個家,就不會再讓母親掏錢。
他有系統(tǒng),有能力,賺錢買輛自行車,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而且,靠自己本事買來的東西,用著也踏實!
周秋淑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陣感動。
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知道體諒她這個當媽的了。
還想著自己賺錢買車,不花家里的錢。
她心里暖暖的,又是欣慰,又是驕傲。
第二天一大早。
天剛蒙蒙亮,周秋淑就起床做早飯了。
簡單的玉米面糊糊,配上昨晚剩下的一點窩頭,再加點兒梅花肉絲。
沈天恒也早早起來,幫著母親燒火。
看著母親忙碌的身影,他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盡快讓家里過上好日子。
吃過早飯,周秋淑叮囑了幾句,就匆匆上班去了。
軋鋼廠離家近,但走路也得半小時,她得早點走。
沈天恒則負責(zé)送妹妹沈悅兒去上學(xué)。
小丫頭背著個小布書包,蹦蹦跳跳地跟在哥哥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學(xué)校里的趣事。
“哥,今天我們老師說要教我們唱新歌呢!”
“哥,何雨水說她今天帶了糖,要分給我吃?!?/p>
沈天恒耐心地聽著,時不時笑著應(yīng)和幾句。
把沈悅兒送到學(xué)校門口,看著她跑進校園,沈天恒才轉(zhuǎn)身往回走。
回到四合院,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把一些打獵可能用到的東西準備好。
繩子、匕首、一些簡單的傷藥……雖然有系統(tǒng),但必要的準備還是不能少的。
一切準備就緒,他鎖好門,準備出門。
剛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中院的三大爺閻埠貴正提著個破水壺,小心翼翼地給他窗根底下那幾顆蔫了吧唧的青菜澆水。
這老摳,真是把算計刻進了骨子里,連這點自留地都不放過。
“喲,天恒啊,這是要出門?”閻埠貴抬起頭,瞇著眼睛問道。
他那雙眼睛,總是透著一股精明算計的光。
“嗯,三大爺,出去辦點事。”沈天恒隨口應(yīng)道。
“辦啥事啊?看你這架勢,是要出遠門?”閻埠貴放下水壺,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
沈天恒也沒打算瞞著,反正這事兒估計也瞞不住。
他笑了笑:“沒啥大事,就是想著進山里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能不能打頭野豬啥的?!?/p>
“啥?打野豬?”閻埠貴一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猛地提高聲音,把水壺往地上一墩:
“哎我說天恒,你小子沒發(fā)燒吧?打野豬?那玩意兒是好打的嗎?”
“山里的野豬,皮糙肉厚,性子又野,撞起人來跟小坦克似的!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可別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