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林牧代吃完早飯,見家里還有一些新進(jìn)口的點(diǎn)心,順手拿了幾個到簡既安家里去。
“外公?!绷帜链鸁崆榈馗盍浯蛘泻簦瑥暮凶永锬昧艘粋€出來,遞到他手邊。
“外公,試試看?!绷帜链舐暤卦谒呎f,李立樹耳朵也不是很好,所以林牧代跟他說話都要提高音量。
“你吃過沒?”李立樹問道。
“吃了,外公你吃?!绷帜链卮鹫f。
“好,小代你們一家人都好。”李立樹笑出聲來,握著林牧代的手,輕輕地拍著林牧代的手背,嘆聲道。
林牧代跟著笑,又看向屋里面坐著編草帽的簡既安,說:“外公,我去找小安?!?/p>
“好,你去?!?/p>
李立樹沒跟他們待一塊,他現(xiàn)在要出門看別人下棋,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愛好。
“小安,來,張嘴?!绷帜链牍蛟谒砼?,把點(diǎn)心遞到他嘴邊。
簡既安就著林牧代的手,將點(diǎn)心咬到嘴里,甜滋滋的,是他喜歡的口味。
“怎么開始編這個了?”林牧代從旁邊找了個矮凳在簡既安旁邊坐下,問道。
“給外公的,他之前的那個舊了,我想給他編一個新的。”簡既安分出神來應(yīng)他。
“我來幫你。”林牧代把點(diǎn)心給他,把簡既安手里沒編好的草帽奪過去。
“不要,我自己來。”
林牧代看他表情,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他就是想為外公做多一點(diǎn)事,他知道他能陪外公的時間不多,他過不了多久就要回到簡家。
林牧代閑著沒事,撿著簡既安編草帽邊角料亂編著,不知不覺就編了一個手環(huán)出來,還蠻結(jié)實的。簡既安還沒把草帽弄好,林牧代就一直盯著他的手,白皙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動著。
“安子,你把手給我?!?/p>
簡既安不明所以,但還是把手伸過去,然后林牧代把一個東西往他的手上一套。
“什么?”
“送給你?!绷帜链X得很滿意,原本沒什么特別的手環(huán)在他的手上戴著就感覺特別的漂亮,還有一種他也沒意識到的得意。
“不要,不好看?!焙喖劝蚕訔墸阉聛?,但是林牧代不肯讓他摘掉。
林牧代拽住他的兩只手,懇求他說:“戴著吧,安子,好不好?”
“為什么?”簡既安蹙額,不懂他奇奇怪怪的想法。
“好看,我喜歡你戴著,不行嗎?”林牧代答道。
“行吧,我就戴一天?!焙喖劝沧尣降?。
可是,簡既安戴了一天就習(xí)慣了,接下來三天,跟林牧代去林里摘果子,跑河里撈魚都沒摘。
“小安,快過來?!?/p>
林牧代半蹲在水里,簡既安以為他抓到大家伙了,興奮地跑過去,然后被林牧代糊了一臉泥。
“林牧代!”簡既安很少會這么喊他,一般都是林牧代惹到他了。
簡既安抹掉臉上的泥,罪魁禍?zhǔn)走€在笑!
“好,非常好!”簡既安咬著后槽牙道。然后他一步跳到林牧代身上,將他撲倒在水里,嗆了他幾口水。
河水不深,還沒他們腿高,林牧代卻像溺水一樣,躺進(jìn)水里,簡既安慌了神,連忙把他往岸上拉。
林牧代一動不動的,簡既安心里難過的要命,他想著學(xué)校里面的安全教育課,老師示范溺水時的動作。
林牧代本來只想逗一下他的,沒想到當(dāng)簡既安的嘴碰到他的時候,他就按耐不住了,他推開簡既安,一下子坐起來。
“代哥。”簡既安被嚇哭了,他以為林牧代死后復(fù)生,也顧不上林牧代推他,看見林牧代活過來,他哽咽著撲過去,將林牧代抱住,嘴里不停地說著抱歉的話。
“對不起,代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死了,代哥,我把你又救活了,還好我還記得老師怎么教我們做心肺復(fù)蘇,還好,還好……”
林牧代玩笑開大了,他也摟住簡既安,欲言又止。
“我沒溺水?!?/p>
簡既安眼里還吊著淚,鼻子是紅的,眼睛是紅的,嘴巴也是紅的,聽到林牧代的話,困惑地發(fā)出“啊”的一聲。
“安子,我錯了?!绷帜链蠈嵳J(rèn)錯。
“你神經(jīng)病呀!”簡既安罵道,還是沒從驚嚇中走出來,眼淚一串一串的,從他的下巴掉到林牧代的手腕上。這個時候林牧代才真正認(rèn)識到自己是真的錯了。怎么能故意讓在意你的人,為你受驚嚇,難過流淚呢!
“我是混蛋?!?/p>
林牧代想以貶低自己來哄人,擦著簡既安的淚,將人抱進(jìn)自己懷里,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撫著他的背。
“不怕了,小安,安子?!?/p>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p>
“騙子?!焙喖劝渤槠f,他很快要去城里面了,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碰見。
“我不是騙子!”林牧代認(rèn)真地反駁,“我說到做到的,安子,我不會騙你的?!?/p>
林牧代的眼神太過于認(rèn)真,他還在為簡既安擦眼淚,簡既安揪著他身上的衣服,愣愣地看著他,紅唇微啟,“真的?”
林牧代剛要鄭重地點(diǎn)頭,就被簡既安推開,簡既安從他身上站起來,大罵道:“你就是個騙子!”
林牧代也連忙跟著站起來,無措地看著他,問道:“為什么?”
“我感覺我快要離開了,代哥?!焙喖劝灿悬c(diǎn)低落,“代哥,我該怎么擺脫他們呢?”
他跟簡家唯一關(guān)系就是跟簡城來有血緣關(guān)系,簡城來跟簡明周父子不合,又是軍閥,最難避免的就是猜忌了。簡城來要他當(dāng)回他的兒子,大概是想讓他架空簡明周部分權(quán)力,為自己年老之后做打算。他不過只是一個鄉(xiāng)野長大的孩童,最是很好拿捏,簡城來究竟是愛他這個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兒子,還是需要一個擺弄的棋子,簡既安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是哪一個。
“砰!”
忽然,一聲巨響在林中響起。林中飛鳥尖叫著飛起,倉皇飛離,久久盤旋在空中,不敢落下枝頭。
“代哥,我們該回去了?!?/p>
林牧代去抓簡既安的手,安撫地說:“別擔(dān)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