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雙生悖論
量子鐘的報時聲像生銹的齒輪在顱腔內(nèi)轉(zhuǎn)動,蘇晚盯著培養(yǎng)艙里兩具自己的克隆體。左邊那具頸后浮現(xiàn)玫瑰紋身,右手正無意識地在艙壁刻寫微積分公式——與她二十二歲流產(chǎn)那天夢游時寫下的方程完全一致。
"這是第147次模擬結(jié)果。"顧淮之的投影從防輻射玻璃折射出三重幻影,"當(dāng)你選擇在1998年救我,就分裂出三條世界線。"全息屏炸開無數(shù)光斑,每條都顯示著蘇晚在不同時空的死亡場景:被鋼絲割喉、在潛艇內(nèi)窒息、甚至分娩時被嬰兒咬斷頸動脈。
蘇晚突然搶過神經(jīng)鏈接器扎進太陽穴,意識在時空湍流中撞進某個實驗室。1999年的母親正在給翡翠鉆孔,突然轉(zhuǎn)頭對虛空微笑:"你終于來了。"她手中的鐳元素試管折射出兩個影子——年輕蘇晚與2045年的銀發(fā)自己同時出現(xiàn)在鏡面墻兩側(cè)。
"時間晶體理論是錯的。"母親將翡翠放進她顫抖的掌心,"我們不是逆熵者,而是宇宙格式化前的最后存檔。"震蕩波突然掀翻所有設(shè)備,蘇晚在意識抽離前看到母親用口紅在鏡面寫下:小心雙數(shù)年份的滿月。
第二幕:血月儀式
沈家祠堂的槐木牌位在月光下滲出血珠,沈明川跪在族譜前割開手腕。林楚楚的骨灰盒嗡嗡震顫,飛出無數(shù)攜帶朊病毒的機械螢火蟲。當(dāng)?shù)谑窝?沈長庚"(沈父)的名字時,所有牌位翻轉(zhuǎn)露出液晶屏,播放著蘇晚在各時空死亡的監(jiān)控錄像。
"沈家才是真正的守門人。"沈明川癲狂大笑,將翡翠鑰匙插入供桌裂縫。地面裂開通向地核的隧道,他沿著父親日記里寫的"地球臍帶"躍入深淵,在熔巖中看到被鎖鏈纏繞的黑色翡翠——正是蘇晚在海底墓穴見過的原石放大版。
地心引力倒轉(zhuǎn)的瞬間,沈明川的西裝化為宇航服。他漂浮在遍布翡翠碎片的近地軌道,下方藍色星球表面浮現(xiàn)巨大紋路:蘇晚與顧淮之的基因鏈纏繞成雙螺旋,正被某種宇宙級程序緩慢擦除。
"警告!逆熵進程超載!"AI女聲酷似林楚楚,沈明川看著氧氣含量暴跌,突然明白家族百年使命:當(dāng)蘇家女性能量突破臨界,必須有人帶著翡翠原石撞向太陽完成格式化。他懷里的骨灰盒突然裂開,林楚楚的機械體破繭而出,芯片閃著與母親實驗服相同的熒光編號。
第三幕:鏡城迷蹤
顧淮之駕駛時間梭沖破大氣層時,蘇晚正在鏡面城市尋找出口。每面鏡子都映出不同時空的自己:舉槍的孕婦、穿旗袍的設(shè)計師、甚至中世紀(jì)女巫裝扮的版本。她們突然同時轉(zhuǎn)頭,指著蘇晚心臟位置用唇語說:"他在第42街教堂。"
教堂彩窗拼貼著顧淮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畫像,血液化為翡翠溶液侵蝕磚石。蘇晚推開告解室的瞬間墜入虛空,在時停領(lǐng)域看見少年顧淮之被鎖在實驗臺上,他胸腔內(nèi)的翡翠原石連著臍帶——另一端竟沒入蘇晚自己的腹腔。
"這是你七歲時做的闌尾手術(shù)。"成年顧淮之的聲音帶著機械雜音,"他們?nèi)∽叩牟皇顷@尾,是孕育我的胚胎。"全息病歷在空氣中燃燒,蘇晚終于讀懂母親所有實驗日志的終極目標(biāo):讓她在時空中孕育自己的愛人。
震動從時空梭外壁傳來,沈明川的機甲正在撞擊舷窗。林楚楚的機械體伸出萬千電纜插入控制系統(tǒng),蘇晚在能量過載中被迫選擇:要么讓顧淮之的心臟停止跳動重啟時間線,要么看著地球被熵增裂縫吞噬。
第四幕:創(chuàng)世代碼
蘇晚咬碎藏在智齒里的翡翠膠囊,神經(jīng)毒素讓所有鏡像同時尖叫。她抓住時停的間隙剖開自己小腹,扯出那根連接兩個時空的臍帶。當(dāng)胚胎狀態(tài)的顧淮之落入掌心,她終于看懂母親用放射性血液寫的遺書:
"愛是違反熵增定律的奇跡。"
地球在身后坍縮成翡翠色的奇點,蘇晚抱著嬰兒躍入蟲洞。無數(shù)文明的光影掠過舷窗,她看見瑪雅人用翡翠計算金星周期、亞特蘭蒂斯人將原石制成時間機器、甚至恐龍文明用輻射翡翠誘導(dǎo)隕石撞擊。
在時間盡頭的白色房間,蘇晚將嬰兒放在光幕之上。嬰兒睜開瞳孔,左眼是顧淮之的星海,右眼是沈明川的血月。當(dāng)他的啼哭轉(zhuǎn)化為二進制代碼,整個宇宙開始倒帶重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