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帶著凌云拐了幾個彎便到了一扇大門前,對著凌云行了一禮道:“小姐就在里面,公子直接進(jìn)去就行?!?/p>
凌云對她道了聲謝,對著面前的大門敲了敲。
門內(nèi)傳了一聲微小的聲音:“請進(jìn)?!?/p>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凌云微微一笑,推門而入。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紫色的花海,還有撲面而來的濃郁花香充滿他整個鼻腔。
好美、好香。
這是凌云推門而入的第一印象。
滿是紫色花朵的中間有棵不大不小的桂花樹,樹旁有座小型亭院,一位藍(lán)裙佳人正坐在其中背對著他。
凌云踩著一條直通庭院的青石小路上前拱手道:“小生凌云,見過蕭姑娘?!?/p>
蕭月蘭緩緩轉(zhuǎn)身笑著開口道:“凌公子,這應(yīng)該是你我的第三次見面了吧?!?/p>
她這次沒有戴面紗,而是以真面目示人。
凌云看著那張臉,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這張臉。
總聽城里的其他人說蕭月蘭很漂亮,但他一直都未見到過。
如今見到后,他也終于理解了。
這哪是全城第一美人?
這就是放在當(dāng)今的整個朝廷,也沒有女人能難出其右吧?
眉如遠(yuǎn)黛,膚若凝脂,她淺笑嫣然。恰似春日枝頭初綻的繁花,一眼驚鴻,萬物失色,眼中藏匿星河,卻又透露著無盡溫柔。
這種美不是凌云前世看過的女主播那種刻意扮成的妖艷,而是一種清新脫俗的美。
蕭夜蘭看著呆住的凌云,不由輕笑一聲:“凌公子不認(rèn)識我了嗎?我是玫月呀?!?/p>
凌云回過神來后,苦笑道:“蕭姑娘摘了面紗,我一時間沒有認(rèn)出來,實在抱歉?!?/p>
他這說的倒是實話。
哪怕他早就知道玫月就是蕭月蘭,但對方摘了面紗之后,他還是沒有第一時間認(rèn)出來,只有那雙熟悉漂亮的眼睛證明著兩人相識的事實。
她依舊眉眼彎彎,巧笑嫣然道:“凌公子感覺如何?!?/p>
凌云一愣,不知道對方指的是什么,于是猶豫著開口道:“花園十分艷麗,花香四溢,置身其中,如臨仙境,蕭姑娘如謫仙下凡,傾城之姿我實在難以用言語去褻瀆?!?/p>
“凌公子言語有些夸張了,快請坐。”
蕭月蘭臉色微紅,笑意更甚,招呼著凌云坐下。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往日其他人夸她百句都不為所動,但凌云隨意幾句話卻夸的她心花怒放,心跳陡然加速。
蕭月蘭平復(fù)了躁動心跳,臉色恢復(fù)后道:“公子的昨日一首《清平調(diào)》即便配世間最美的女子也是綽綽有余。”
凌云由衷的說道:“世間最美的女子我沒見過,但想必也不如蕭姑娘這般風(fēng)華,《清平調(diào)》雖美,但若是用于形容姑娘還是不太行的?!?/p>
《清平調(diào)》本是形容楊貴妃的,他沒見過楊貴妃,但他認(rèn)為楊貴妃肯定遠(yuǎn)不及他面前的女子。
前世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網(wǎng)絡(luò)上的土味情話還是看過不少的,在這樣一個封建社會,隨便來上幾句,對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都是王炸。
果不其然,剛恢復(fù)臉色的蕭月蘭雙頰上又攀起兩朵紅霞,“凌公子如此油嘴滑舌,想必有不少女子傾心于公子吧?”
這話聽起來像是隨意的詢問,但凌云卻聽出了幾分不對勁。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撩過頭了,現(xiàn)在有點適得其反了。
可不能給對方樹立一個自己花花公子的形象,
他可是純情蕭楚難。
凌云嘆了口氣,整個人似乎變得有些頹然,一股悲傷之感油然而生。
他自嘲一笑,“我自幼父母雙亡,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四處漂泊,天為被地為床,家無定所,食不果腹,哪有女子能看得上我這種一無是處的人?”
蕭月蘭見他滿臉悲傷,不知怎么心中也微微抽痛起來。
她滿臉歉意,卻又因不知如何安慰,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最后只好道歉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是我的錯,還請公子勿怪?!?/p>
凌云整理情緒,臉上扯出一抹牽強(qiáng)的笑容,“無礙,都已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也早已看開了?!?/p>
悄悄松了口氣。
心里暗道,
果然還是賣慘好使,
暗暗給自己的演技點了個贊。
就我這演技,拿個小金人的獎項也不是問題。
蕭月蘭見狀,心中卻很不是滋味。
他本以為對方如此有文采,本應(yīng)是大家族出身,結(jié)果沒想到凌云居然是個孤兒。
凌云感覺氣氛一時間尬住了,于是他轉(zhuǎn)移話題道:“蕭姑娘前兩次見我為何不直接表明身份,反而是用玫月作名?”
“凌公子應(yīng)該也知道,小女子在城中較為出名,平時外出帶面紗和用假名是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笔捲绿m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凌云看著那張絕色的俏臉表示理解。
他要是長得巨帥,他也天天戴口罩出門,不然圍上來的小姑娘都得把他擠死(凌云本人自戀臆想)。
“姑娘戴面紗時就能看出是絕世佳人,只是沒想到能如此傾城?!?/p>
蕭月蘭心頭一動,說道:“公子能在月蘭戴面紗時做出的驚艷的《清平調(diào)》,如今月蘭面紗已摘,公子能否再作一詩?”
“樂意之至?!绷柙茮]有拒絕,笑著開口:“詩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姑娘,不如我作上一賦如何?”
蕭月蘭薄唇輕抿,“公子自由發(fā)揮即可?!?/p>
見其答應(yīng),凌云起身走在花園中開始“思考”。
看著庭中的那道倩影,他直接搬出了《洛神賦》其中的一段,因擔(dān)心牛頭不對馬嘴,所以他略作添加。
“偶見一美人,其形也,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
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秾纖得衷,修短合度。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延頸秀項,皓質(zhì)呈露。
芳澤無加,鉛華弗御。
云髻峨峨,修眉聯(lián)娟。
丹唇外朗,皓齒內(nèi)鮮,
明眸善睞,靨輔承權(quán)。
瑰姿艷逸,儀靜體閑。
柔情綽態(tài),媚于語言。
奇服曠世,骨像應(yīng)圖。
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
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
踐遠(yuǎn)游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
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p>
一賦作罷,凌云看著呆滯的蕭月蘭笑著開口:“蕭姑娘覺得如何?”
良久,蕭月蘭回過神來。
她感覺有些患得患失,幽幽的道:“難以用言語形容,在此賦面前任何女生都自慚形穢,月蘭實在配不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