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小最近新買了一支口紅,貴得離譜。
那是她在專柜排隊兩小時才搶到的全球限量色號"午夜薔薇",絲絨質地的深紅里摻著細碎金閃,像把整個銀河系揉碎了融進膏體里。她供在化妝臺上三天沒舍得用,每天化妝時都要對著它傻笑三分鐘,連包裝盒上的緞帶都舍不得拆。
結果第四天早上,她發(fā)現口紅——
不見了?。?!
化妝臺上只留下一個圓形痕跡,顯示這里曾經虔誠地供奉過某樣圣物。溫小小瞬間血液倒流,腦子里閃過一萬種可能:被貓叼走了?掉到縫隙里了?還是...
"江!嶼!"她殺氣騰騰地沖進書房,拖鞋在地板上踩出鼓點般的聲響。
江嶼正坐在電腦前,左手按著一份合同,右手拇指上沾著鮮艷的紅色印泥。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側臉投下條紋狀的光影,卻照不亮桌上那支被擰開的口紅——膏體慘遭蹂躪,頂端凹下去一個小坑,活像被隕石撞擊過的月球表面。
空氣凝固了兩秒。
溫小小微笑,嘴角抽搐得像觸電:"你在干什么?"
江嶼鎮(zhèn)定自若地轉著鋼筆,筆尖在合同某處點了點:"按手印,家里沒印泥。"他抬手時,溫小小看清他拇指指紋里還卡著亮晶晶的金粉。
"所以你就用我的口紅?"她聲音開始發(fā)抖。
"嗯。"江嶼居然還理直氣壯地補充,"反正你也不用,包裝都沒拆。"
"那是限量版?。?!全球斷貨了?。?!"
溫小小抄起旁邊的麂皮抱枕砸過去,江嶼偏頭躲開的瞬間,她一個假動作變向,右手直接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咚"的一聲悶響,江嶼的鋼筆在合同上劃出長長的藍線。
"嘶——"江嶼捂著肩膀皺眉,"溫小小,你謀殺親夫?"
"親夫?"她冷笑,抓起慘遭毒手的口紅,"你頂多算個'待宰前夫'。"旋轉底座時膏體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那個小坑正好是她半個月的奶茶基金。
江嶼盯著她看了兩秒,突然伸手拽住她手腕。溫小小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剛要掙扎,就感覺他帶著薄繭的拇指蹭過她虎口。
"哥早晚賠你一個一樣的。"他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呼吸燙得她耳垂發(fā)麻。
溫小小耳根瞬間燒起來,但嘴上不饒人:"賠十個也不行!你知道我托了多少代購嗎?"
"那..."江嶼突然含住她耳垂輕輕一咬,"賠一輩子?"
"......"
溫小小像觸電般彈起來,狠狠踩了他一腳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回頭,兇巴巴地指著他:"江嶼,今晚你睡沙發(fā)!"說完"砰"地甩上門,震得書架上的多肉植物都顫了三顫。
江嶼看著合同上那個帶著金閃的紅色手印,忽然笑了。他摸出手機撥通電話:"你好,對,就是上周拍賣會那支1947年嬌蘭...對,要原裝鎏金盒的。"
三天后。
溫小小在抽屜里發(fā)現一個墨綠色絲絨盒。掀開盒蓋的瞬間,晨光在古董金箔包裝上折射出蜂蜜般的光澤。躺在里面的口紅管身刻著繁復的巴洛克花紋,輕輕旋開,膏體是比她原來那支更深邃的勃艮第紅。
盒底壓著張紙條,龍飛鳳舞的字跡力透紙背:
「1947年嬌蘭初代限量版,全球現存23支。
PS:手印還是用你口紅按的,這支舍不得?!?/p>
溫小小對著鏡子涂上新口紅,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吧唧嘴聲。江嶼叼著吐司湊過來,盯著她嘴唇看了兩秒:"這顏色..."
"怎么?"她瞪他。
"適合按手印。"說完大笑著躲過她砸來的粉撲,逃跑時還不忘順走她咬過一口的蘋果。
溫小小看著鏡子里自己上揚的嘴角,突然發(fā)現——口紅印不知什么時候蹭到了虎口上,和某人拇指那天留下的紅痕位置一模一樣。
好氣哦!他怎么能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