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可住他修煉,也可當(dāng)作我們的見證。
未曾想,這緣契,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我捏著那截沒有任何仙力的紅線,失魂落魄地回了住處。
書房里傳來對話。
三殿下正站在案前。
[羲玄,那姑娘今日去三生湖畔了。]
[我心里總是忐忑不安。]
羲玄執(zhí)筆的手頓了頓。
[不會,她不會知道。]
[我和阿椿的緣契,除了不能命脈相通,一切都與真的無異。]
三殿下神色復(fù)雜,深深嘆了口氣。
[那你真的打算,就這樣瞞下去?]
我攥緊手里斷了的紅線,心口一緊。
[若是我現(xiàn)在解開與阿柔的緣契,她的元神一定留不住。]
[況且,阿椿這么多年,萬事靠我,她離不開我的。]
心口傳來一陣鈍痛,我慢慢走遠(yuǎn),思緒亂作一團(tuán)。
可卻有一個念頭無比清晰。
他口中的阿柔。
是天界已亡的神女,是羲玄的師妹。
當(dāng)年仙魔大戰(zhàn),婉柔仙身俱焚,就算是保著她的元神,也是無力回天。
除非……
我癡癡的看著自己手里沒送出去的仙骨。
殺了我,為她重塑肉身。
怪不得,偌大的月華林,他獨獨對我這一株悉心照料。
我以為那夜的入夢,是驚鴻一瞥。
沒想到,是驚天陰謀一場。
他做了這么多,只是為了讓我心甘情愿的在他身邊,做他復(fù)活心上人的一枚棋子。
只是為了讓我在天界沒有任何退路。
這是我第一次見識到仙界眾人口中,算無遺策的羲玄神君。
一遍遍捋過朝夕相處的千年,一股又一股的寒意涌上心頭。
可我不愿意相信,那是羲玄,是我的愛人啊。
如水的月色下,我立在桃樹底下,腦海里,方才聽見的話翻涌不休。
我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心里面一團(tuán)亂麻。
直到羲玄替我披上一件大氅,從身后握住了我冰冷的手,把我攬入懷中。
[手怎么這么冰?]
他低頭,熱氣呼在我的掌心。
我的心里卻忽然泛上一股惡寒,手抖的愈發(fā)嚴(yán)重。
[病了?]
我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緩了口氣。
[沒有。]
羲玄聞言,立馬皺著眉頭。
[早就吩咐過他們,你身子弱,竟然還是這樣怠慢。]
他轉(zhuǎn)頭盯著殿中正在灑掃的宮人,眉頭間是揮之不去的陰郁。
若是從前,我一定會再次感嘆,我何其有幸,遇到了他。
相伴萬年,依舊愛我懂我憐我。
可此刻我卻轉(zhuǎn)頭盯他一雙像潑了墨般的眸子,兀自愣了神。
我多想開口問他。
羲玄,過去的千萬年,以及如今你對我的千好萬好,都是為了那個在無妄海深眠萬年的女子嗎?
為我披上大氅的剎那,你是不是也會懷疑,我這副孱弱的身體,究竟能不能救得了她。
望著我的每個瞬間,你究竟是在想著誰?
[你別怪她們,我真的沒事。]
羲玄把我擁入懷中,在眉心落下一吻。
像飄飛的花瓣一般輕,一樣握不住。
[你太善良了,容易受欺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