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玄拉住了我的袖口,神色懇切。
我險(xiǎn)些就以為,將要命喪黃泉的,不是我了。
[你相信我。]
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以后,我甩開了他的手。
[說給婉柔聽吧。]
即便嘴上說的再痛心,他還是帶著人把我押到了無妄海。
鐐銬在身,我心里只有一片蒼涼。
誰能想到,數(shù)月前還在與我纏綿悱惻的愛人,今日就要為了另一個女人,親手取下我的性命。
誓言是多么諷刺,那些驚天動地的承諾又是多么可笑。
我站在法陣的中央,看羲玄催動咒術(shù)。
[不要怪我。]
[天宮蓮池的靈氣,只要萬年足夠再替你養(yǎng)一副身軀出來。]
萬年。
這語氣聽上去好像施舍。
我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眼底只剩絕望。
[羲玄,如果能回到當(dāng)初,我永遠(yuǎn)都不要愛上你。]
伴隨著四肢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知道自己的仙骨在一點(diǎn)點(diǎn)轉(zhuǎn)移。
我聽見羲玄嘴里一直重復(fù)著對不起。
可惜那有什么用。
我閉上眼。
[再也不見了。]
也許,遲暉也恨我,他不愿救我。
不過這條路總是自己選的,怪不了誰。
[誰說,我不愿意救你。]
再次睜開眼,我墜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的眉目間似乎是有些不滿。
[芷椿,當(dāng)年你不信我,現(xiàn)在還是不信。]
[我看上去有這么不靠譜?]
我看著自己依舊完好的身軀,有些恍惚。
在我孤立無援之際,竟然是他,早早替我重塑了仙骨。
滾燙的淚水滑落,我一把抱住了他。
[對不起。]
[你說什么?神形俱滅。]
三殿下的話音落下之際,殿內(nèi)是一片死寂。
眾人看著大殿之上,始終陰沉著臉色的羲玄,不敢多說一個字。
[假的,對不對?]
[你告訴我!]
三殿下的默不作聲回答了一切。
羲玄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嘴里默念著我的名字。
[怎么可能……]
[不可能啊。]
[對,一定是假的。]
他好像終于說服了自己,瘋也似的跑出了大殿。
沒人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此刻站在角落的婉柔,神情十分復(fù)雜。
而我此時,回到了月華林,正躺在榻上休息。
原來當(dāng)年羲玄帶我走的時候,遲暉就已經(jīng)暗中調(diào)查了許久。
他早就料到了,萬年后會有這么一樁事。
可惜當(dāng)初自己的仙力太過微弱,我的意念又過分堅(jiān)決。
他只能刻苦修煉,用盡畢生所學(xué),用神木替我煉了這一具仙骨。
長老告訴我這一切的時候,我的心頭難免狠狠一顫。
我從來沒想過,當(dāng)我對羲玄日思夜想的時候,也會有人殫精竭慮地想護(hù)我一命。
[喂,發(fā)什么愣呢。]
思緒被他的話語打斷,我下意識抬頭看向遲暉,一他濃墨好像打翻在他眼里。
我一時看不清他的情緒。
只見他舀起一勺桂花羹,遞到我的面前。
[我的手藝一定比他好。]
我愣了一瞬,喝掉了那勺桂花羹。
[你說的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