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爸爸去了萬壑山湖景小區(qū),看爸爸開著車暢通無阻的進(jìn)去,而她被保安攔在門外。
那天下雨,寒風(fēng)刺骨,她茫然無措的站了三個小時。
自那天過后,她習(xí)慣性的跟在爸爸身后。
不管爸爸去哪,無一例外,都是去找一個陌生的、年輕的女人。
親密程度,不像是才認(rèn)識。
“……小時候,爸爸和媽媽經(jīng)常吵架,吵得不可開交。”
辛絨低著頭,輕聲道,“那時候不懂,不知道爸爸媽媽為什么吵架。問奶奶,奶奶只說,‘絨絨乖’,我以為只要我聽話懂事,爸爸媽媽就不會吵架。
我聽話懂事,沒有改善他們的關(guān)系。我以為是我做得不夠好,所以我更乖,更聽話,只是沒想到,爸爸的心早就不在媽媽身上?!?/p>
停車場的話,徐舟緒都聽到了。
問起來,沒什么不好說。
直至今天晚上,她才明白奶奶那句“絨絨乖”的意思。
不是讓她乖巧懂事,而是奶奶無法和她解釋爸媽吵架的原因,只能摸著她的頭不斷安撫她。
辛絨不是不能接受爸爸再娶。
她只是沒辦法接受爸爸連媽媽的后事都不上心,還很早的就在婚內(nèi)出軌。
辛絨停下腳步,仰頭看身邊的人,“還沒,謝謝你幫我?!?/p>
徐舟緒跟著停下。
“沒幫你。聲音太大,吵到我睡覺了?!彼軣o所謂。
辛絨猜想他也沒那么好心。
連她這個不聞窗外事的人,都知道徐舟緒這個問題學(xué)生,他又怎么會好心腸在外面出手相助一個人。
無非是他們吵到他,他順手替她解了個圍。
但還是,感謝他。
要不是徐舟緒,辛絨不知道怎么面對那個場景,也不知道怎么面對辛岳。
“你在那里睡覺嗎?”辛絨詫異。
徐舟緒反問:“不行嗎?!?/p>
一句話,就把辛絨堵了回去。
半夜不回家,睡在外面,對徐舟緒來說,應(yīng)該不算什么稀奇事。
沉默間,眼前突然破開一條深邃的陰影,一只手伸過來。
下一瞬,順著風(fēng)猝不及防聞到一股強(qiáng)烈的松木冷香。辛絨下意識往后退一步,抬眸看見徐舟緒流暢的下頜線。
入目是一只小麥色的手臂,緊實有力的線條,夜色中都能看到他的血管微微暴起,很有力量。
手指落在頭頂,拂過一絲和瑟瑟秋風(fēng)不一樣的溫?zé)釟庀ⅰ?/p>
眼底的陰翳顫了顫,接連退后幾步。
躲開一大段距離。
“辛絨,我是什么豺狼虎豹嗎?!毙熘劬w涼涼開口。
看著兩人的距離,哼笑了聲,“樹葉掉了?!?/p>
一片樹葉映入眼簾。
一半枯萎的黃,一半鮮艷的紅。
辛絨摸了摸頭頂:“謝謝?!?/p>
“拿去玩?!毙熘劬w說。
像逗小貓似的,把這片樹葉給她。
樹葉有什么好玩的。
辛絨心中腹誹,卻不敢說,還是接過了那片樹葉,捏著細(xì)小的桿。
她是真的有點怵眼前的人。
手臂那么粗,要是惹他生氣,一拳頭招呼她,她受不起。
原本兩人并肩走,辛絨不著痕跡的錯開,和他保持一兩步遠(yuǎn)的距離。
一前一后。
走在前面的徐舟緒突然笑了聲。
“你笑什么?!?/p>
“你說呢?!?/p>
徐舟緒旋身,停在她面前。
辛絨剛要退后,卻被他摁住肩膀,徐舟緒傾身看著她,問了她第二次,“乖乖女,我真的很像豺狼虎豹嗎?!?/p>
不像。
平心而論,徐舟緒是長得很好看的人。
無論是他在她的班級面前走過去,還是上午跑操時在操場上看見他,總能聽到班上同學(xué)討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