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地撿起了地上的紙張。
池歡從ICU出來,眼睛通紅,“孩子救回來了?!?/p>
她看著我,眼神陌生得可怕,“云州,這次你真的太過了。”
我顫抖著遞出離婚協(xié)議,“我們……結束吧?!?/p>
她瞳孔猛地收縮,“你確定?”
“我累了。”我強忍住眼睛的酸澀,“不知道還會做出什么事……”
“好!很好!”她奪過協(xié)議狠狠簽下名字,將筆摔在地上,“如你所愿!”
回到曾經(jīng)的婚房,許姨慌慌張張地迎上來,“葉先生!您怎么……”她看著我紅腫的臉和濕透的襯衫,聲音哽住了。
我環(huán)顧四周,我的鋼琴不見了,婚紗照消失了,連我珍藏的茶器都無影無蹤。
許姨搓著手,支支吾吾,“池總怕孩子磕碰,就讓……”
門突然開了。
池歡帶著許昊走進來。
許昊驚訝道,“葉先生,你怎么來了?”那語氣,仿佛他才是男主人。
“我的東西呢?”我聲音發(fā)抖,看向池歡。
池歡冷笑一聲,“你都要離婚了,還管這些?”
許昊假惺惺地來拉我的手,“葉先生,池總她都是為了孩子好……”
“別碰我!”我猛地甩開她。
他驚呼一聲,踉蹌著往后倒去。
池歡眼疾手快扶住他,緊張地問,“沒事吧?”
我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果斷轉身離去。
即使聽到身后池歡在喊我,也沒有回頭。
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淚流滿面的狼狽模樣。
外面大雨傾盆而下。
我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被幾個混混堵在陰暗的小巷。
“葉池州是吧?有人花錢讓我們教訓你?!钡栋棠槳熜χ平?,“這首富的老公,長得細皮嫩肉的,弟兄們!今天給我把他的手和腳統(tǒng)統(tǒng)打斷!”
我下意識撥通池歡電話,那頭傳來她溫柔的哄睡聲,“許昊,頭疼就睡吧?!?/p>
“池歡!救救……”
“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說話?!彪娫挶粺o情掛斷,再打過去已經(jīng)關機。
冰涼的雨水混著淚水流進嘴角,咸澀得發(fā)苦。
“這里是不會有人來的,乖乖束手就擒吧!”
我死死閉上眼睛。
突然,幾聲悶響在耳邊炸開,伴隨著痛苦的哀嚎聲。
想象中的痛苦沒有到來。
我顫抖著睜開眼,只見那幾個混混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呻吟。
我心有余悸地蹲下,感覺渾身一陣劫后余生的癱軟。
巷子盡頭,一個高挑的身影踏著雨水走來,身后站著一群黑衣人。她的紅色高跟鞋踩在水洼里,濺起細碎的水花。
“還能站起來嗎?”
一只纖細修長的手伸到我面前,指甲上還沾著未干的血跡。
我順著這只手往上看,對上一雙含笑的桃花眼,在雨夜中閃爍著危險的光。
她唇角微揚,帶著幾分戲謔,朝我伸出了手。
我認得她,是池歡的死對頭,楚嵐。
她在京圈的名聲并不好,人人都說她是個風流惡女,玩過的男人不計其數(shù)。據(jù)說她夜夜笙歌,沉迷酒色。
池歡每次提起她,都滿臉嫌惡,“這個楚嵐,整天沉迷男色,京圈里沒一家看得上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