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木居
王凡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院中空地。
他站定，雙目微閉，體內(nèi)《炎火訣》急速運轉(zhuǎn)。
赤紅靈力自丹田升騰，沿著特定的經(jīng)脈路線流轉(zhuǎn)、壓縮。
猛地，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攏，向前一點！
“呼！”
一道尺許長的赤紅火舌驟然噴射而出，帶著灼熱的氣浪，撞擊在數(shù)丈外的一塊青石上。
“嘭！”
青石表面瞬間變得焦黑，冒起縷縷青煙。
沖炎術(shù)。
《炎火訣》自帶的攻擊法術(shù)之一，簡單直接，威力取決于靈力精純度與施法熟練度。
第一次施展，火舌散而不凝，威力平平。
王凡沒有氣餒，再次運轉(zhuǎn)靈力。
第二次。
第三次。
火舌一次比一次凝練，噴射的距離也越來越遠，撞擊在青石上的聲音愈發(fā)沉悶。
赤紅與碧綠的靈光在他指尖交替閃爍，他嘗試著將木行靈力融入其中，試圖增加火焰的穿透力與控制力。
院子角落，張虎和其他三名雜役遠遠看著。
尤其是張虎，他親身體驗過王凡靈力的霸道，此刻看到那噴射的火焰，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傷勢未愈的經(jīng)脈隱隱作痛。
他體內(nèi)的藥力殘渣已煉化大半，修為也順利突破到了練氣二層，但面對王凡，提不起絲毫反抗的念頭，只有敬畏。
姜雪則站在偏房門口，同樣看著王凡練習法術(shù)，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緊握的拳頭顯示出內(nèi)心的不平靜。
除了練習法術(shù)，王凡每日都會抽出固定時間煉丹。
靜室內(nèi)，黑色丹爐再次被支起。
“姜雪。”
冰冷的聲音傳來。
正在打掃院落的姜雪身體一僵，放下掃帚，低著頭快步走進主樓靜室。
她依舊站在門口附近，不敢靠近。
王凡并未看她，徑自從儲物袋中取出昨日購買的九份凝血丹材料。
他開始處理藥材，動作比之前更加嫻熟流暢。
控火，預(yù)熱丹爐。
練氣二層的修為，讓他對靈力的操控更加精細，神識也更為敏銳。
第一份藥材投入。
火候控制，靈力引導(dǎo)，一切行云流水。
當獸血凝塊投入時，那股暴烈的氣息剛一升起，便被恰到好處的木行靈力包裹、安撫、引導(dǎo)融合。
時間流逝。
藥香彌漫。
“嗡——”丹爐輕震。
王凡掐訣收火，打開爐蓋。
一枚色澤均勻，表面光滑，散發(fā)著淡淡血腥氣的丹藥靜靜躺在爐底。
中品凝血丹。
他看了一眼，隨手將其扔到一旁，沒有絲毫停頓，立刻開始煉制第二份。
姜雪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王凡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jié)。
她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恐懼得渾身發(fā)抖，求生的本能讓她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學習上。
藥材的種類、投入順序、火候的變化、靈力注入的時機和強度……她拼命地記憶著，在腦海中反復(fù)模擬。
第二份，中品。
第三份，中品。
第四份……失敗。
王凡眉頭都沒皺一下，清理丹爐，繼續(xù)。
第五份，上品！
第六份，中品。
第七份，中品。
第八份，上品。
第九份，中品。
九份材料，煉出八枚丹藥！
兩枚上品，六枚中品！
成功率高達八成以上！且最低都是中品！
這等效率，若是傳揚出去，足以讓整個外門震動。
王凡將八枚丹藥收起，感受著體內(nèi)消耗過半的靈力，再次盤膝坐下，運轉(zhuǎn)《炎火訣》恢復(fù)。
姜雪看著地上那兩堆廢丹渣，又看了看王凡平靜的側(cè)臉，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如此恐怖的成丹率和品質(zhì)……
她咬緊下唇，將剛才看到的一切，更深地烙印在腦海里。
必須學會！
一炷香后。
王凡收功起身，靜室內(nèi)藥香未散，八枚新煉制的丹藥靜靜躺在儲物袋中。
他感受著體內(nèi)再次充盈的靈力，目光投向院外雜役居住的方向。
他徑直走出靜室，穿過庭院。
正在角落里低頭勞作的陳斌，感受到那道冰冷目光，手中的活計立即停下，惶恐地抬起了頭。
王凡站定，手腕一翻，兩枚上品凝血丹出現(xiàn)在掌心，血紅剔透，靈光流轉(zhuǎn)。
“吞下去?！?/p>
陳斌盯著那兩枚丹藥，喉結(jié)上下滾動。
上品凝血丹！
對他這種練氣一層的雜役來說，無異于吞下兩顆烈性炸彈。
他張了張嘴，想要求饒，但王凡那雙漠然的眼睛如同冰窟，所有話語都被凍在喉嚨里。
他接過丹藥，閉上眼睛，把它們?nèi)M口中。
轟——
丹藥入腹，能量如洪水決堤，在他經(jīng)脈中四處沖撞。
陳斌臉色通紅，額頭青筋暴起，渾身骨骼咯咯作響。
他疼得連呼吸都變了調(diào)，卻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發(fā)出一陣低沉的嗚咽。
王凡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隨后伸出手，按在陳斌的頭頂百會穴上。
《炎火訣》悄然運轉(zhuǎn)，王凡將陳斌的身體當作“熔爐”，讓其承受丹藥的初步?jīng)_擊，隨后再從中抽取精純能量。
這比自己直接吸收上品凝血丹，效率要高得多。
無形的吸力自王凡掌心發(fā)出，鎖定了陳斌體內(nèi)那股奔騰的藥力。
赤紅的能量流被強行引導(dǎo)，順著他的手臂涌入體內(nèi)。
經(jīng)過陳斌身體的初步過濾，這股能量已減弱了大半狂暴之性。
王凡體內(nèi)的靈力貪婪吸收，迅速攀升。
練氣二層后期！
而陳斌此刻如同掉進地獄。
藥力精華被抽干后，王凡的吸力開始直接攫取他的生命精元。
他的皮膚失去光澤，眼窩深陷，黑發(fā)變白，皺紋爬滿面龐。
短短片刻，就從一個青年變成了風燭殘年的老者。
王凡靈力如洪，一次次沖擊著練氣三層的瓶頸。
轟隆！
仿佛有什么東西破碎，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爆發(fā)開來！
赤紅與碧綠的靈光交織，氣勢陡變！
練氣三層！
王凡收回手掌，陳斌立刻癱軟在地，像一堆爛泥。
他蜷縮著身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死亡的嘶啞聲。
王凡瞥了一眼地上如干尸般的陳斌，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工具，用完了。
他轉(zhuǎn)身離去，不再多看一眼。
實力，才是一切根本。
他很清楚這一點。
地上只剩下陳斌微弱的喘息聲，以及空氣中尚未散去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