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緩緩睜開眼睛。
丹田深處,有兩簇微弱的火苗,一簇赤紅如血,一簇碧綠色。
那是他極品雙靈根的種子。
拿起桌上的玉簡。
《炎火訣》,結(jié)丹境功法。
意識沉入玉簡,冰涼的觸感瞬間蔓延至整個識海,無數(shù)細(xì)小的符文如同螢火蟲般閃爍,匯聚成一篇晦澀深奧的經(jīng)文。
《炎火訣》,真魔宗不傳之秘,果然不同凡響。
僅僅是開篇的引氣入體之法,便精妙絕倫,遠(yuǎn)超凡俗。
功法詳細(xì)闡述了如何感應(yīng)天地靈氣,如何以特殊的經(jīng)脈運轉(zhuǎn)方式,將火、木兩種屬性的靈氣同時吸納,并在體內(nèi)熔煉,最終化為自身所用的“炎火真元”。
經(jīng)文之中,不僅詳細(xì)記載了火行篇的霸道剛猛,也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木行篇的詭秘陰柔。
火行主攻,焚燒萬物,修煉至深處,可燃盡虛空,焚滅星辰;
木行主守,生生不息,亦可吞噬掠奪,汲取萬物生機(jī),化為己用。
兩者相輔相成,威力倍增,但對修煉者的要求也極為苛刻。
經(jīng)脈必須足夠堅韌,神識必須足夠強(qiáng)大,心性更要足夠堅定,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萬劫不復(fù)。
玉簡中甚至毫不避諱地描述了修煉《炎火訣》可能出現(xiàn)的種種危機(jī)。
靈力暴走,經(jīng)脈寸斷,心魔滋生,反噬己身……字字血腥,句句驚悚。
告誡每一個修煉者,這是一條布滿荊棘,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的險途。
危險?
王凡早已身處絕境。
魔窟也好,險途也罷,對他而言,都已無路可退。
想要活下去,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在這條險途上,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血路!
他開始仔細(xì)研讀《炎火訣》的引氣入體之法,每一個字,每一幅圖,都牢牢印刻在腦海之中。
一遍,兩遍,三遍……直至將整篇經(jīng)文融會貫通,徹底理解。
確認(rèn)沒有任何遺漏之后,王凡的目光,終于落在了那個瓷瓶之上。
凝血丹。
陌顏口中的“見面禮”。
他拔開瓶塞,再次聞到那股濃郁的血腥氣,比之前更加刺鼻,幾乎令人作嘔。
丹藥表面隱隱流動的蠕蟲,也顯得更加詭異。
這丹藥,絕不簡單。
王凡沒有急著服用。
他取出那塊身份令牌,入手沉甸甸的,正面刻著“真魔宗”三個古樸大字,背面則是一個小小的“凡”字,以及一串?dāng)?shù)字編號。
令牌材質(zhì)不明,冰冷堅硬,隱隱散發(fā)著絲絲陰寒之氣。
令牌的材質(zhì),氣息,都與那凝血丹有些相似。
這本就是魔宗的風(fēng)格,霸道,陰邪,不擇手段。
他將令牌收起,目光落在儲物袋上,里面有著100枚靈石。
這有什么深意嗎?
靈石作為貨幣,自然是買賣物品,魔宗的必須品又是什么?
修煉資源!
正道宗門的資源或許是靈丹妙藥,對于魔道宗門而言,天生萬物以養(yǎng)人,人便是最大的靈丹妙藥!
凝血丹!
陌顏說,此丹可助他快速凝聚氣感,踏入練氣一層。
以魔宗的風(fēng)格,這“快速”二字,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但,誰說這丹一定是給他服用的?!
一念至此,王凡盤膝而坐,體內(nèi)運轉(zhuǎn)功法,默默修煉。
昏暗中出現(xiàn)紅,綠光點,越來越多,漸漸化為洪流。
片刻功夫,練氣一層!
“這么簡單?”
王凡微微詫異,隨即不再多想。
僅僅一夜,便跨過了凡人與修士之間那道看似難以逾越的門檻。
《炎火訣》的精妙,極品靈根的霸道,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他站起身,將玉簡和丹藥收入儲物袋,那枚漆黑的身份令牌被他掛在了腰間,玄色勁裝下,那小小的“凡”字和編號,在陰影中若隱若現(xiàn)。
推開閣樓的門,清晨微涼的空氣帶著濃郁的靈氣涌入,院中的奇花異草散發(fā)著幽幽的光澤。
燼木居的禁制隔絕了外界的窺探,也隔絕了大部分聲音,顯得格外靜謐。
但這靜謐,與他即將要去的地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凡邁步走出燼木居,沿著山路向下走去。
越是遠(yuǎn)離核心區(qū)域,空氣中的靈氣便越發(fā)稀薄,魔氣卻愈發(fā)混雜,建筑也變得粗糙、破敗。
偶爾遇到的外門弟子,看到他腰間的令牌,無不遠(yuǎn)遠(yuǎn)避開,生怕遭受無妄之災(zāi)。
真?zhèn)鞯茏拥纳矸?,是一道無形的屏障,也是一種特權(quán)的象征。
很快,他來到了宗門地圖上標(biāo)識的“雜役處”。
與核心區(qū)域的精致幽深截然不同,這里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貧民窟,或者說,是牲口棚。
空氣中彌漫著汗水、污穢、以及濃得化不開的絕望氣息。
低矮、骯臟的棚屋連成一片,地面泥濘不堪,隨處可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身影在機(jī)械地勞作著——搬運礦石,清理獸欄,處理各種散發(fā)著惡臭的廢料。
他們大多是孩子,眼神麻木,動作遲緩,仿佛早已被抽走了靈魂。
這里,就是那些被判定為“下品靈根”的孩子們的歸宿。
雜役奴隸,生死由天。
“啪!”
一聲清脆的鞭響,打破了沉悶的空氣。
“廢物!快點!這點礦石都搬不動,留著你有什么用?!”一個尖利刻薄的聲音響起。
王凡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外門弟子服飾,約莫二十歲左右,賊眉鼠眼的青年,正揮舞著一條浸過水的皮鞭,狠狠抽打在一個瘦弱的少年背上。
少年痛呼一聲,踉蹌著摔倒在地,背上疼痛異常。
但!他不敢哭喊,奮力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周圍的雜役們,對此視若無睹,只是更加賣力地干著手中的活,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那青年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正要再次揮鞭,眼角余光卻瞥見了緩步走來的王凡。
他先是一愣,隨即目光落在王凡腰間的令牌上,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如同見了鬼一般,手中的鞭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真……真?zhèn)鳌瓗熜???/p>
青年臉上迅速堆起諂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幾步小跑上前,點頭哈腰,恨不得把頭低到泥地里去。
“外門弟子袁弘,拜見真?zhèn)鲙熜郑〔恢獛熜竹{臨雜役處,有失遠(yuǎn)迎,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抬眼打量王凡。
眼前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面容冷峻,雙眸無情。
身上隱隱散發(fā)出一股練氣期的靈力波動,雖然微弱,但配合那塊代表著無上地位的真?zhèn)髁钆?,卻帶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
新晉的真?zhèn)鞯茏樱?/p>
聽說昨天測試出了一個極品雙靈根的天才,難道就是眼前這位?
袁弘心中念頭急轉(zhuǎn),臉上的笑容愈發(fā)諂媚。
“不知師兄來此,有何吩咐?但凡師弟能辦到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