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弘不過是一個資質平庸的外門弟子,平日里只能靠欺壓這些雜役奴隸來獲得一點可憐的優(yōu)越感。
真?zhèn)鞯茏樱吒咴谏希?/p>
掌握著生殺大權的存在,隨便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他必須小心伺候,萬萬不能得罪。
王凡的目光掃過袁弘,又落在他身后那些噤若寒蟬、眼神躲閃的雜役身上,最后停留在袁弘那張諂媚的臉上。
“我要買五名雜役?!?/p>
“買?”
袁弘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擺手,笑容更加燦爛。
“師兄說笑了!您是什么身份?”
“區(qū)區(qū)幾個雜役奴隸,哪能讓您破費!”
“師兄看上哪個,直接帶走便是!就當是師弟孝敬您的!”
他心中暗自盤算,這些雜役本就不值錢,死活都沒人在意,用幾個廢物換取一位真?zhèn)鲙熜值暮酶?,這買賣簡直太劃算了!
若是能因此搭上關系,日后說不定還能得到些許照拂。
王凡看著他,上下打量著。
“可以?!?/p>
人情?
袁弘以為自己送出了人情。
但這五個人,從被賣到真魔宗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了作為“人”的資格。
是商品,是資源,是隨時可以被消耗的物品。
用本就屬于宗門的“物品”,來換取另他的人情?
王凡心中冷笑。
魔宗之內,只有利益交換,哪來的人情可言?
袁弘所謂的“人情”,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的妄想。
王凡接受這份“贈予”,并非承情,只是因為這符合他此刻的利益最大化。
省下的一百靈石,可以用于其他地方。
至于將來是否需要“還”這個人情……那要看袁弘有沒有這個價值,以及,有沒有這個命等到那一天了。
沒有推辭,沒有客套,甚至沒有絲毫表示。
就這么……答應了?
袁弘臉上的笑容再次僵住。
他剛才那番話,雖有討好之意,但更多的是一種場面上的客套。
按照常理,對方至少也該推辭一下,或者象征性地給點靈石。
哪有像這樣,直接就應下來的?
這……這位真?zhèn)鲙熜?,似乎不按常理出牌?。?/p>
短暫的錯愕之后,袁弘心中涌起的,卻是狂喜!
答應了!
他竟然真的答應了!
這豈不是說,這位真?zhèn)鲙熜?,承了他的人情?/p>
一個真?zhèn)鞯茏拥娜饲椋?/p>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也足以讓他這個外門弟子受用無窮了!
“應該的!應該的!”袁弘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連忙躬身引路,“師兄這邊請!您隨便挑!隨便選!看中哪個,招呼一聲,師弟立刻給您辦好手續(xù)!”
他此刻看向王凡的眼神,已經不僅僅是敬畏,更帶著一種狂熱的崇拜。
王凡沒有理會他的激動,邁步走向那群瑟縮的雜役。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一張張骯臟、麻木、充滿恐懼的臉龐。
這些孩子,最大的也不過十五六歲,最小的甚至只有六七歲。
他們曾經或許也有過父母,有過家,但現在,他們只是真魔宗最低賤的“耗材”,是隨時可以被犧牲、被利用的“靈奴”。
王凡的目光沒有絲毫憐憫。
他不是救世主,也沒有興趣當救世主。
來此,只為挑選合適的“工具”。
他目光最終停留在一個角落。
那里,一個女子低著頭,蜷縮在陰影里。
長發(fā)散亂地遮住了大半張臉,身上穿著和其他雜役一樣破爛骯臟的衣服,正在費力地篩選著一堆混雜著泥土的低劣礦石。
動作很慢,手指纖細,雖沾滿了污垢,但依稀能看出原本的白皙。
她始終低著頭,默不作聲,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只有那散亂發(fā)絲下偶爾露出的光潔額頭和挺直的鼻梁,隱約勾勒出一副姣好的輪廓。
即便身處如此污穢不堪的環(huán)境,即便穿著如此破爛的衣衫,她身上依然透著一股與周圍格格不入的、難以言喻的氣質。
“就她了。”王凡伸手指了指那個角落。
袁弘順著王凡的手指看去,微微一愣。
那個女子他有點印象,似乎是前幾個月剛送來的。
平日里沉默寡言,干活也不算麻利,但勝在從不惹事,也從不反抗,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不過,既然是真?zhèn)鲙熜挚瓷系模瑒e說是個不怎么頂用的雜役,就算是要他袁弘的命,他也得雙手奉上!
“是!是!”袁弘連忙點頭哈腰,對著那角落厲聲喝道:“那個誰!聽到沒有?真?zhèn)鲙熜挚瓷夏懔?,還不快滾過來!”
那女子身體微不可察地一顫,緩緩抬起頭。
散亂的黑發(fā)下,是一張沾染著污泥,卻難掩清麗的臉龐。
眉眼如畫,瓊鼻櫻唇,只是臉色蒼白得嚇人,眼神空洞,沒有任何光彩。
她看了看王凡,又看了看一臉兇狠的袁弘,沒有任何表情。
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礦石,站起身,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低著頭,站在王凡面前,像一具等待發(fā)落的行尸走肉。
王凡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沒有絲毫波瀾。
美貌?
在這種地方,美貌往往意味著苦逼。
選擇她,并非因為她的容貌,而是因為她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沉寂。
比起那些或麻木或恐懼的雜役,這種沉寂,更像是一種偽裝,一種蟄伏。
或許,更有利用的價值。
“還要四個?!蓖醴惨崎_目光,淡淡地說道。
“是!師兄您繼續(xù)挑!隨便挑!”袁弘搓著手,滿臉堆笑。
王凡的目光再次掃過人群。
這一次,他沒有再花費太多時間。
他需要的是“工具”,是能夠執(zhí)行命令,并且有一定體力的“耗材”。
他很快又指向了人群中的三個少年和一個少女。
那三個少年看起來都約莫十五歲左右,身材相對還算結實,雖同樣面黃肌瘦,卻并未徹底磨滅的野性或是不甘。
他們被點到時,身體明顯一僵。
而被點到的那個少女,同樣是十五歲上下,相貌上佳,身材瘦小,眼睛明亮,帶著一股倔強。
她被點中時,驚慌一瞬,但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只是緊緊地咬著嘴唇。
三男兩女,五個年齡都在十五歲左右的少年少女,站在了王凡面前。
他們低著頭,不敢直視這位決定他們命運的真?zhèn)鞯茏樱眢w因為緊張而不斷顫抖。
“師兄,都選好了?”袁弘湊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
王凡點了點頭。
“好嘞!”袁弘立刻來了精神,轉身對著那五個被選中的雜役喝道:“你們五個!從今天起,就是這位真?zhèn)鲙熜值娜肆?!還不快叩謝師兄恩典!”
那五個少年少女聞言,臉上表情各異。
那個最先被選中的清麗女子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緩緩跪下。
另外三個少年和一個少女則顯得有些猶豫和茫然,但在袁弘兇狠的目光逼視下,也只能跟著跪了下來。
“謝……謝師兄……”
恐懼,不安。
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未知的深淵。
王凡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五個人,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手續(xù)?!蓖醴惭院喴赓W。
“是是是!師弟馬上去辦!”
袁弘如同得了圣旨,屁顛屁顛地跑向旁邊一間破舊的木屋,那是雜役處的管理室。
片刻之后。
袁弘拿著五塊黑色的木牌跑了回來,木牌上用簡單的符文刻錄著編號,代表著這五名雜役的歸屬權已經轉移。
“師兄,這是他們的奴契牌,您收好?!痹牍Ь吹貙⑽鍓K木牌遞給王凡,“從現在起,他們的生死,就全憑師兄您一念之間了。”
王凡接過那五塊冰冷的木牌,入手沉重,上面殘留著一縷神識印記。
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通過這奴契牌掌控這五個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