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宋云溪愣了愣,抬著長腿靠近。
待看到壓著紙張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婚戒,五年前她親自從國外采購了原石,親手設(shè)計親手打磨親手互相戴上的婚戒,怒意陡然浮上宋云溪的臉。
不假思索,她拿起桌上的紙張,果然是預(yù)料之中的離婚協(xié)議書,和一份厚厚的訴訟材料,宋云溪的整張臉,都被冰冷冷的寒霜覆蓋了。
她懂喬巖的意思。
婚戒都還了,他是真的要離婚。
如果她不同意和平離婚,他會走訴訟方式,和她撕破臉皮、對薄公堂。
為什么?
憑什么?
就因?yàn)樗赣H念過幾次二胎?
就因?yàn)樗蜕蛄稚畈恍⌒挠辛撕⒆樱?/p>
她根本就不愛沈林深好嗎?
要不是太擔(dān)心喬巖的病情,喝多了酒,她根本就不會碰沈林深。
護(hù)著他,也只是想穩(wěn)住他,想等龍鳳胎生下來,給她母親一個交代,也給慕云多添一個伴罷了。
五年母子親情,她是很愛慕云沒錯,但也確實(shí)覺得慕云一個人太孤單了。
喬巖還那么年輕,就得了癌癥,難保她以后會不會也出什么意外,所以她早早打算,有能力的話多養(yǎng)幾個孩子,給慕云也生個伴,這有錯嗎?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手指頭一按,一扯,簽了一半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就被撕得干凈粉碎。
宋云溪摸出手機(jī),給喬巖打電話。
冰冷的女聲,提示她你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
宋云溪?dú)獾靡な謾C(jī),迫在眉睫的現(xiàn)實(shí),讓她忍住了。
順手把訴訟材料拿起來,她開車去婚房,去任何喬巖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找到他的人,宋云溪陰沉著臉,到了喬家的隔房長輩那里。
宋喬兩家多年世交,幾代都有交情,宋云溪因此暢通無阻,進(jìn)入了喬家長輩家。
卻發(fā)現(xiàn)他們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似的,對他的到來安之若素:“你來了啊?!?/p>
宋云溪火氣蹭的一下就起來了:“今天我是來見喬巖的,麻煩喬老主動告知我,喬巖父子的去處?!?/p>
帶了情緒,宋云溪態(tài)度自然算不上好。
喬家長輩也不生氣:“今天你來,是同意離婚的,還是來應(yīng)訴的?”
宋云溪想也沒想的拒絕:“離婚?不可能離婚!這輩子都不可能!”
好話聽不進(jìn)去,喬家長輩也沒有好臉色了:“你背叛生病的丈夫,傷害年幼的孩子,看在兩家的交情上,和平離婚很給你臉了。如果你不識好歹,非要把事情鬧大,那就別怪我這把老骨頭豁出臉面,親自替我沒有長輩庇護(hù)的侄孫曾侄孫做主了?!?/p>
鬧大鬧大,明明是喬巖在鬧,還非要把黑鍋扣在她頭上。
宋云溪?dú)獾貌惠p:“喬巖呢?您讓他出來,有什么話我和他當(dāng)面說,兩個人的私事,把長輩拉下場算什么回事?”
見她滿臉理直氣壯,死性不改的見鬼樣子,喬家長輩沉默片刻,抬手按按發(fā)脹的眉心:“阿巖現(xiàn)在在醫(yī)院,沒精力也沒時間見你,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醫(yī)院?”宋云溪怔了怔。
幾分鐘后,通過喬家長輩的手機(jī),看到一身病號服躺在病床上,小小的胳膊吊著大大輸液瓶的慕云,宋云溪人都快要傻了:“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中度腦震蕩。”喬家長輩悲憫嘆了口氣:“云溪你當(dāng)時雖在氣頭上,但也是心里有數(shù)的聰明人,你自己用了多大力推孩子,自己真的不知道嗎?”
“我...”宋云溪急紅了眼,張嘴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干脆想把禍水引出去。
誰知喬家長輩早就看穿了她,還沒開口,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你那么相信你外面那個男人,相信阿巖的癌癥是騙你的,那你有沒有調(diào)查過,有沒有找醫(yī)生求證過阿巖的病情?
你什么都沒做,就毫不客氣判了阿巖死刑,連他胸口中刀都毫不心軟,還那樣對待自己的丈夫孩子,你真的不后悔嗎?為一個外面的野男人,值得嗎?”
宋云溪沉默了一下,后知后覺的酸楚了起來。
是啊,從小認(rèn)識,青梅竹馬,她可以說是除了喬巖的父母之外最了解他的人。
這樣一個全身心信任她,在她面前毫無秘密的男人,怎么可能撒下彌天大謊,假裝癌癥騙人。
這中間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錯。
可她竟然問都沒問,就輕易認(rèn)定了他的欺騙。
明明他沒有癌癥,不用承受病痛死亡,她應(yīng)該是最高興、也最為他感到高興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