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
君枕弦埋頭大吼。
溫時念腳步未停,甚至還加快了腳步。
君枕弦紅著眼抬眸,眼中的紅血絲看得溫時念心疼不已。
“皇上,我做了糕點,也加了很多糖,你要吃嗎?”
君枕弦望著她的眼神在沒有往日的柔意與別扭,臉上的兇狠,就像是受傷的兇獸,齜著牙,威脅著靠近他的一切物種。
“別過來!滾出去!”
不要再靠近他了。
他現在很丑,也很臟。
會弄臟她的。
也會……傷害到她。
溫時念停下腳步。
見此,君枕弦兇狠的表情一滯,眼眶也逐漸通紅。
他抓在榻邊的手再次用力,指甲與甲床撕裂開,可他卻一點感覺沒有。
就該如此。
遠離他,害怕他。
這樣最好。
可為什么,心好痛。
“你呀,總是這般口是心非?!?/p>
耳畔響起的聲音很是無奈,君枕弦身體一怔,下一秒哦,卻被人緊緊抱住。
溫暖的懷抱,搭在后腦勺的手心,一瞬間,令他眼淚忽然不受控了。
他顫抖著,極其艱難的擠出聲音。
“不,不可以,我現在好臟?!?/p>
溫時念撫摸著君枕弦的頭,聲音溫柔,卻充滿堅定。
“不臟,你是最干凈的,一點都不臟?!?/p>
君枕弦咬緊下唇。
隱隱發(fā)作的毒素讓他腦袋抽疼,就像是針穿透指甲,智齒磨破腔肉的那種疼。
綿密的疼痛讓君枕弦很想做什么,可剛剛試探著伸出手,鼻尖傳來甜膩膩的味道。
君枕弦眼睫發(fā)顫,視線內,一塊精致的糕點出現。
“我特意給你做的,皇上要不要嘗嘗?”
聽著耳邊的聲音,君枕弦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咬住糕點那一刻,香甜的香味蓋住了發(fā)苦的口腔。
甜味順著喉嚨,一路甜到心口。
君枕弦咬著糕點,小心翼翼的抬眸。
水潤的淺棕色眸子像是水洗的琉璃珠,帶著試探,偷偷看她。
溫時念抓住他的小心投來的目光,在目光對上的瞬間,她笑著低頭親過去。
臉頰被柔軟的唇觸碰的瞬間,君枕弦瞳孔再次緊縮。
他呆了一下,下一秒像是想起什么,粗魯的抬手抹去眼淚。
他臉上還有斬殺大臣時濺到的血,此刻這么一擦,眼淚混著血紅,一張俊臉也弄得亂七八糟的。
溫時念掩唇輕笑,“皇上,你都成小花貓了?!?/p>
她低頭掏出手巾,捏著柔軟干凈的布,一點一點,動作輕柔的替君枕弦擦去臉上的血與淚。
這期間,君枕弦就呆呆看著他,嘴里還叼著半塊糕點。
手巾是干的,沒法擦得太干凈,溫時念對上君枕弦的目光,溫聲提議,“皇上,我去打點水給你洗臉好不好?”
話落,君枕弦神情再次嚴肅,他一把抓住溫時念的衣角,眼神也變得兇殘起來。
“不準!你不準離開!”
她是要借機離開嗎?
她是不是也不要他了?
不可以,不可以讓她離開!
君枕弦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他糕點也不吃了,慌里慌張的將溫時念抱住。
抱緊了,慌亂的心也安穩(wěn)了。
“好,不離開?!?/p>
君枕弦手勒的有些疼,但溫時念毫不在意。
她淺笑著回抱住君枕弦,掌心輕輕在他腰間拍著。
【宿主,你好厲害,居然能讓發(fā)神經的男主安靜下來!】
這時候,兮兮忽然出聲。
溫時念輕掀眼皮,“他不瘋,他很乖?!?/p>
兮兮感覺有點冷,趕緊改口:【是是是,不瘋不瘋,很乖?!?/p>
溫時念嘴角重新勾起笑意。
等君枕弦完全冷靜下來,屋外的天也已黯淡。
君枕弦抱起身體發(fā)麻的溫時念,很小心的將她放在全屋唯一干凈的榻上坐著。
溫時念坐在床邊,君枕弦錯開坐在榻邊的踏腳板上,腦袋輕輕靠在她腿邊。
“念念?!?/p>
“嗯,怎么了?”溫時念垂著眼,手掌搭在君枕弦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著。
“你做我的皇后吧?!?/p>
“嗯,好啊?!?/p>
溫時念沒有猶豫,或者說,她很期待這一天。
君枕弦卻在她應下那一刻,忽而直起身,眸光死死看向她。
“念念,你答應了。”
溫時念依舊是秒應,“嗯,我答應了?!?/p>
君枕弦抿唇,盯著她半秒,忽然就笑了。
“好,我知道了?!?/p>
既然答應了,那這輩子,就休想再離開!
他不會放開她,永遠!
翌日,君枕弦就找到欽天監(jiān),讓他算好黃道吉日,他要冊封溫時念為后。
這一次,沒有人敢反對。
楊尚書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面前,他們應對暴君的勇氣,在親眼見證楊家的慘狀后,早已盡數散去。
溫時念冊封當日,君枕弦大赦天下,免稅三年。
此等決定散布到民間,引來百姓集體歡呼。
對于百姓而言,上頭的位置是誰坐都無所謂。
他們只想過好日子,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的生活,那就是好的。
所以即便大臣們很是厭惡恐懼君枕弦這個帝王,但于百姓而言,君枕弦可比他那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父皇強一百倍。
最起碼,在他的管理下,他們的生活越來越好,外族也不敢來犯。
“念念在做什么?”
溫時念正專心的寫著什么,君枕弦不知從何冒出來,伸手將她緊緊抱住。
有系統提醒,早知他行蹤的溫時念也沒有被嚇到。
“在寫好東西?!?/p>
溫時念拿起桌上的冊子。
君枕弦抬眸看了一眼。
“這是什么?”
溫時念彎眸:“好東西?!?/p>
君枕弦:“……”
察覺君枕弦的無語,溫時念偏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乖,去找些人抄錄下來,抄錄完后散布到民間去?!?/p>
“你親親我,我再去。”君枕弦盯著她的唇。
溫時念自然是如他所愿。
親完,她稍稍掙脫君枕弦的懷抱,伸手摸上他的臉,湊近他的耳朵。
“阿鈺,辦好了,晚上有獎勵?!?/p>
君枕弦,字長鈺,自為后以后,溫時念都只喚他的字。
聽到有獎勵,君枕弦眼前一亮,身后仿佛豎起一根大尾巴。
大尾巴瘋狂甩動。
“是什么?”
溫時念嘴角笑意不變,只是摸摸他的頭,嗓音輕柔。
“乖,阿鈺晚上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