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人功成萬骨枯?！?/p>
「蕭清晏，你在心軟什么？」
「可那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那是你的子民，不是我的！」我逼近他。
在他近乎崩潰的眸中，我看到了面目扭曲的我。
「再說了，這些債這些孽都和你無關(guān)。他們要怨要恨，是沖著蕭崇禎，沖著我來的！」
「蕭清晏，你坐享其成有什么不滿的！」
「方寧……」他看向我欲言又止。
良久，他嘆了口氣，無可奈何道：「你真是瘋了！」
「我是瘋了！從蕭崇禎將方惜枝迎進門的那天我就瘋了！」
「我走到今時今日，盡心竭力的過活著每一天，可結(jié)果呢？！」
「結(jié)果是我想要每一個依托，想要靠近的人都背棄我！」
「我有什么錯！我憑什么不能怨，不能恨！」
「只要能復(fù)仇，死再多人都沒關(guān)系！」
「方寧！」蕭清晏一把抱住歇斯底里的我。
「你別這樣……」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沒關(guān)系，再多業(yè)債我陪你一起背，大不了我們一起下地獄！」
「你不知道！」
我一把將他推開，自己也因為用力過猛跌坐在地上。
我滿眼是淚的看向他：「像你，像方惜枝。你們這種生來尊貴，天生就沐浴在光下的人，怎么會懂我的困苦，我的艱難！」
「我懂?！?/p>
哭嚎聲間，蕭清晏堅定了自己的答案。
他蹲下身來，與我平視。
「方寧，我懂你?！?/p>
「真的，我可以發(fā)誓，我從未對你說過一句假話?！?/p>
蕭清晏說著，溫?zé)岬拇轿侨ノ颐嫔媳涞臏I。
水榭間波光暗影，明滅不定，可他的愛卻是如此真切。
蕭崇禎說：「從一開始，我就在看著你?！?/p>
「這世上沒有誰比我更明白你?！?/p>
13
正德三十二年春，以晉王蕭清晏為首于大朝會揭露蕭崇禎在幽州及其周邊城鎮(zhèn)犯下的滔天罪行。
樁樁件件，人證物證俱在。
蕭崇禎無從抵賴，更無從辯駁。
畢竟沒人會信，如此狠辣的手筆，是出自一個不起眼的庶女手上。
皇帝更是震怒，當(dāng)場便將蕭崇禎貶為庶人，囚于禁宮，永世不得出。
蕭崇禎被拖出成天門時，我早已等候多時。
見著我，原本萬念俱灰，爛泥般被侍衛(wèi)一邊一個捏著的蕭崇禎登時來了精神。
「方寧！」
他努力掙脫著侍衛(wèi)們的禁錮，可用盡全身力氣卻只把自己折騰地氣喘吁吁。
就像他用這一生，用他高高揚起的下巴，用他那假裝高貴的眼神來拼命掩飾自己的不堪回首，極盡卑微的過去。
到頭來，他還是做回了最初的那個自己。
甚至，更差。
「是你做的對不對？！」
「是你！一定是是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就見不得我好！」
我上前幾步，低眸看著這條喪家之犬，唇倏然勾起。
「是我?！?/p>
「可那又怎么樣呢？蕭崇禎，別這么看著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