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羊群帶著火，到處逃竄，很快就點燃了更多的干草和牛糞墻。
同時，大乾鐵騎的弓箭手，毫不留情地朝這些帳篷射出了一波又一波帶火的箭。
可汗焦急地大喊。
「快去把柔嬛帶來……」
可沙司沖進馬棚時，卻發(fā)現(xiàn)娘親早已不見。
他愣神時，躲在草堆后的我，朝他扔出了一把白灰。
「咳咳……」
他被嗆得劇烈咳嗽時，我舉起刮骨刀扎向他的腿，卻被他下意識地一腳踹開。
我被這一腳踹出老遠，胸骨好像斷了，根本爬不起來。
白灰散落，沙司揉著眼睛，看清是我后，狠狠擰起眉頭。
「是你……」
此時的我，沒有厚衣遮羞，身上曾經(jīng)被他用鞭子抽過的傷疤暴露在草原冰冷的空氣里。
再加上酷似娘親的臉，他立刻就認出我了。
其實，早在三年前，他就覺得我可能是他的種。
可他這樣驕傲的人，怎能允許骯臟如我的存在？
于是有一日，他找娘快活后, 就揚起馬鞭，想要抽斷我的脖子。
那時我才五歲。
若不是羊娘及時護住我，我早就死了。
但是, 他還是不放過我，一腳踹開羊娘, 繼續(xù)抽我。
卻被娘親用瓷片劃傷了臉。
而我也被羊群藏在了最后，他捂著臉, 惱恨地瞪了娘一眼, 騎上馬急匆匆地去找薩滿治臉了。
因為他的妻子是可汗的女兒，對方最在意的，就是他這張臉。
此刻，他面色陰冷地瞪著我。
「當(dāng)年, 我就該直接掐死你?！?/p>
隨后，他冷笑了一聲。
「不過, 現(xiàn)在也不遲……」
說著，便扯下腰間的彎刀, 輕蔑地俯視我。
「就憑你也想殺我？呵……嗚……」
他忽然捂著胸口跪在了地上, 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你……毒？」
他目光錯愕地瞪著我。
我捂著胸口, 艱難地爬起來。
「從師父那偷的，他說吸進去就必死, 我特意為你留著的……」
我一步步艱難地朝他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 卻一口黑血噴在了他臉上。
我擦了擦嘴，輕笑。
「可惜，只夠毒死你和我的。不過其它人也活不了?！?/p>
我跌倒在他跟前, 同樣輕蔑地看著他。
「十日前，我就在你們水源上方, 殺了很多冬眠的旱獺。師父的書里說, 這東西也有毒……咳咳……會傳播瘟疫……救不活的……」
「救不活？沐英兒……咳咳咳……」
但每個月，總有那么幾日，她會突然變得很兇很可怕，就像今晚這樣。
「（羊」我的眼前越來越模糊，我閉上眼, 嘆息了一聲。
「可惜……娘親看不見我為她報仇了?！?/p>
我想著娘親，她身上好像沒長斑……
娘親, 對不起！
我實在沒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