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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別墅。
那張減壓病診斷書還安然無恙地擺放在書桌上。
可我卻已沒有了向陸珩溪解釋的力氣。
我開始收拾行李,卻發(fā)現(xiàn)在這里生活了七年時間。
屬于我的東西卻少得可憐。
唯一珍藏的那套潛水服,是陸珩溪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可如今因為減壓病,我這輩子也用不上了。
首飾盒里,擺滿了陸珩溪送給我的珠寶。
璀璨,耀眼,我卻并不喜歡。
只有其中一串有些突兀的珊瑚手鏈。
我珍愛多年,連戴一次都舍不得。
我輕輕撫摸上面的紋路。
那些甜蜜的記憶像潮水般涌來,一點點將我淹沒。
我與陸珩溪初遇在馬爾代夫的無人海灣。
當時他在潛水時出現(xiàn)意外,是我救了他。
后來他說他對我一見鐘情,對我展開了瘋狂地追求。
曾經(jīng)為了追我做出的那些轟動事跡,甚至還上了當?shù)氐男侣劙鍒蟆?/p>
他說他最喜歡我潛水時自由肆意的模樣。
即使娶了我后,也不會干預(yù)我未來的潛水事業(yè)。
可就在即將結(jié)婚的前夕,他卻突然變了卦。
因此我們才陷入了冷戰(zhàn)。
后來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也將我們越推越遠。
那個晚上,我獨自一人躺著床上。
手中握著那串珊瑚手鏈睜眼到天明。
天剛蒙蒙亮,我便穿好衣服,開車前往了大使館。
馬德拉群島的居住申請用了一周的時間,所幸過程還算順利。
工作人員禮貌地將證件遞給我說:“您好姜小姐,手續(xù)成功辦理下來了,你隨時可以離開了?!?/p>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立刻買了第二天的機票。
走出大使館后,我看著手機上的航班信息,心中酸澀難捱。
真的要結(jié)束了。
這段我拋下自由與尊嚴,努力追隨了七年的愛情。
那個我兩次豁出性命去救、承諾要將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給我的男人。
終究還是都不屬于我了。
從大使館出來后,我一個人又去了醫(yī)院。
在那里進行了一整天的高壓氧治療。
配合著特效藥,終于遏制住了全身所有肌肉與器官的疼痛。
晚上,當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別墅,才發(fā)現(xiàn)別墅里早已聚滿了人。
半山腰的億級豪宅,這個城市里一半的頂級富二代都聚在這里狂歡。
他們在開泳池party,聽起來是陸珩溪喊他們過來給蘇秀雅慶生。
排隊氣氛熱烈,大家借此機會歡呼著。
隨著DJ臺的激光搖擺,拿著五位數(shù)的香檳對著人群來回掃射。
更是有某位集團的少爺突然興起,摘下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扔進了泳池底部,引發(fā)了一番跳水大戰(zhàn)。
我低頭走過喧嚷的人群,打算默默走回房間拿好證件離開這里。
走到泳池邊上時,卻被蘇秀雅攔住了去路。
“姜媛,你終于回來了?!?/p>
我不愿與她攀談,執(zhí)意離開,卻被她拽住了胳膊。
“你想做什么?”我的目光冷冷地投向她。
此時我們的身邊沒人,她終于收起了偽善的嘴臉。
“你還真是有夠不要臉的,竟然還敢回來?!?/p>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不屑道:“你放心,我馬上就會離開這里了。你不擇手段想要的,我并不屑于跟你搶?!?/p>
蘇秀雅的臉色變得難看,隨后扯了扯嘴角,低聲道:
“口是心非,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聽說你患上了減壓???既然如此,本小姐今天晚上就陪你玩點好玩的?!?/p>
“你找人調(diào)查我?”
不等我說完,蘇秀雅看向我的眼神閃過一瞬間的陰狠。
隨后緊緊抓住我的衣領(lǐng),直直向后躺去。
“砰!”
下一秒,水面在耳邊炸開。
越來越多的水灌進耳朵里,鼻腔就像著了火一樣難受。
好不容易緩解了些的五臟六腑再次傳來了爆炸般的劇痛。
因減壓病帶來的副作用,讓原本水性極佳的我此刻猶如被砍掉翅膀的幼雛,雙手雙腿拼命劃動,卻使不出一點力氣,越陷愈深。
我大聲朝岸上呼救,不得已喝下了一口又一口泳池里的水。
就在我的身體越來越無力時,我看見陸珩溪向泳池急速跑來。
他邊跑邊脫掉上衣,最后雙手合十,一個猛子扎了進來。
他的神色滿是擔憂,如同每次下水前努力救他的我。
我出于求生本能,向他伸出了手。
可他游向的方向,卻是我身邊的蘇秀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