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經(jīng)營不善,地毯廠在支撐了不久后默默退出舞臺。
姑娘們回家紛紛進入加工勞保手套行業(yè)的部隊。
說實話,我是不愿干這工作的,因為覺得自己太笨,怕學(xué)不會。
當時沒別的活兒可干,進大工廠沒門路去不了,沒辦法,我只好也跟著學(xué)做了起來。
我的確是笨,學(xué)的時間比別人長不說,等真正進入工作,干的也不如別的姑娘快??磩e人回彎兒調(diào)拐兒的那么靈巧,我很是羨慕,嫌自己怎么就沒長那么雙靈巧的手。
哼!反正領(lǐng)回家干,沒有時間限制。我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的那么干著。
母親也不催促我,我干脆摞下這工作,有一搭沒一搭的幫著母親和哥哥種種地,拾掇拾掇菜園子。
再后來,同村輩份相同,姓氏不同的年兄把我叫了去,幫他包了些日子的爐包兒。包爐包兒我倒蠻有興趣,但哥哥接手了爺爺?shù)男≠u部,要我回家?guī)兔?,好吧,我又回了家?/p>
沒承想,爺爺出爾反爾,小賣部接手沒多少日子,他又要了回去。流水的日子,我就又有一搭沒一搭的加工起了手套。
在我十九歲那年父親離的世。他得病的三年間,雖然生活不富裕,但母親還是傾其所有為他醫(yī)治。
最終,父親還是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因此,有人造謠說父親是被氣死的,也不知那人怎么能憑空說出這樣的話。
說真的,有時候很難評價自己。我不知道把自己歸類為性格開朗,還是沒心沒肺,我無視一切上述不良因素,從未思慮過未來要過怎樣的生活。
我二十二歲那年,哥哥二十六。二十六在當時已屬于大齡青年,再討不上個老婆是要被人笑話的。家庭條件的艱難和才貌的平凡,要討房媳婦的確是難上加難。就在這年,有人提議讓妹妹給哥哥換個老婆,母親竟是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
我恨那個有這種提議的人。記得在我十十幾歲時就有人滿口噴糞的說過,哥哥若說不上媳婦就讓妹妹換。當時我心里就把那人罵了千百遍,瞧不起誰?難道我們不會自己找上個你情我愿的?真是的,真是的,我就是這么個矛盾體,一邊想著努力做到什么,一邊又無視存在的不良因素,并沒為改變什么做過努力。
就這樣,我的婚姻被別人封了頂。
我不同意換親,便鬧情緒,鬧出走,最終抵不過諸多外來因素的煩擾,畢竟自己的哥討不上家口,心里也不落忍,糊里糊涂就默許了這門親事。說來說去就是怪自己意志不堅定,臨了,勸自己,跟誰過不是一輩子,能好好過日子就中。
很快,哥哥在當年冬月結(jié)了婚。我卻還沒從情緒中走出來,每天躺在炕上不吃不喝,也不跟任何人說話,更沒和新來的小媳婦有什么交集。
有一次,母親讓新媳婦勸勸我,叫我下地吃飯。她就真的走到我屋里,食指朝我點指著,小聲說:“你拿俺爹好,我就拿恁娘好”。然后大聲叫我起來,吃飯了。
當時我只知道在自己情緒里徘徊,怔怔的看著她,沒說一句話。
我期待自已結(jié)婚的日子永遠別來,最好是能黃掉這親事。但人家也不是癡巴,知道越早完婚越好。
年后的正月初六我們也結(jié)了婚。我和男人相差五歲。提議我們換親的那老媽媽子曾說過,大女婿疼小媳婦兒是最好不過的事。我沒想那么多,反正已成事實,好不好都得過。
男人是大男子主義,進他家門就對我說,你主內(nèi),我主外,一切大事必須聽他按排。我樂得操那份閑心。相處一段時間下來兩人還算融洽。
男人的爹,我公公,那年六十出頭,典型的彎腰駝背,但干莊稼活兒絕對是好把式,肯舍力,幫襯我頂去了不少體力活兒。爺倆看我身體單薄,是盡量不讓我下地的。我知道這算對我的照顧,便在家里盡量做好伙食以彌補體力上的不足,有時特意給老頭兒單獨做點改善一下。
我男人上邊有兩個哥哥,他們也以種地為主,確實也需要有人能幫一把。我擔(dān)心他們說′老頭兒偏心眼,就跟老頭兒提了一嘴,你現(xiàn)在能干的很,無論跟誰在一起,等你不能的時候,其他兩家都有可能以你偏心為由推卸侍候你的責(zé)任,不如你跟他們商量一下,要不輪換著,要不自己過,沒管轄,也不至于你干多了他干少了互相攀伴子,你怎么定主意俺都接受。
說實話,人的自私不用天老子教,那一點點虛榮心讓自己認為對老頭不錯,他若選擇輪過和自過都會讓我感到不平衡,希望他繼續(xù)選擇跟我,多幫襯我。也許是那個潛意識在提醒我,老幫襯我是自私的,不利家庭團結(jié)的。
老頭兒當即說我待她不孬,愿意跟著我。我告訴他,你別看眼巴前兒,都是不好說的事兒,我也不一定是什么好東西。老頭兒說,那我暫時跟你們過,等有了孩子,幫你們拉把兩年孩子再說。
“那你得跟他們說清楚,這是你自愿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