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水晶吊燈將十二道棱角映在深胡桃木長桌上,八張高背椅緞面泛著珍珠光澤,銀質刀叉在蕾絲餐巾上擺出精致角度。
清源挑眉,漫不經心道:“母親難道沒查過林默和蘇雪的底細?”
吳鳶輕笑,她自然查過,也輕而易舉的看透了那兩人的野心,只是兒子喜歡,也一度因為蘇雪跟她鬧得厲害,處理起來難免有些束手束腳。
“寶貝兒子,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兩個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偏偏喜歡跟我唱反調,現在想通了?”
宴會上的事情瞞不過她。
在清源把酒一股腦倒在林默腦袋上的時候,現場監(jiān)控攝像頭的畫面就接到了她的手機上。
“接下來什么打算?”
“安排我進公司,我?guī)湍隳没啬切┦迨宀掷锏墓煞荨!?/p>
“你無需擔心,我只是想讓那對狗男女見識一下他們心中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清源站得筆直,從骨子里涌出的強大自信讓吳鳶說不出拒絕的話。
螻蟻想與明月爭輝,也要嘗嘗明月的反擊。
吳鳶緊皺的眉頭散開。
倒是好事。
“好,那你今晚早些休息,明早跟我一起去公司?!?/p>
事情定下來,清源沒打算繼續(xù)說下去。
原身本就叛逆,和這個曾經試圖管教他的母親沒什么好臉色。
后來因為蘇雪的事情更是把關系鬧到了冰點。
顧清源身上揣著不知道多少張黑卡,跑車只是吳鳶遞給他的臺階。
清源不擅長處理莫名其妙的親情,即將推上餐桌的大蛋糕和吳鳶的熱情都讓他僵硬的無所適從。
惡鬼打了個招呼,拉著季文哲上了樓。
高大的青年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后,仿若一個最忠實的騎士。
吳鳶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家兒子身上,這才發(fā)現那個不善言笑的年輕管家此時的模樣。
發(fā)絲凌亂,衣服零零散散掛在身上,胸前的痕跡遮掩不住,耳后掛著薄紅,目光一直盯在清源的身上,甚至還下意識地把人的手扣的更緊了些。
吳鳶頓住,在公司名利場上大殺四方的貴婦人罕見的失了分寸:……這是?
她一時不知道該吐槽兒子還是那位管家。
這么光明正大的當著她的面出了個柜?
前幾天,她那位寶貝兒子似乎才信誓旦旦說非蘇雪不娶吧?
吳鳶扶額,她特意安排更衣室的事情還是刺激太大了。
怎么被刺激的連性向都變了?
而且就她兒子那個混不吝的性格實在是一言難盡,怎么會和季文哲這個死板在一起?
故意耍人玩呢?
倒像是顧清源會做的事情。
算了,出了事她也能處理。
很顯然,不僅是她這么認為,就連季文哲也不相信這位愛玩的顧少爺會忽然轉了性子。
年輕的管家被按在床上,身下柔軟的觸感讓他的神經從尾椎一路發(fā)麻,疑似失去了渾身的力氣和手段。
和車廂內一模一樣的姿勢卻因為換了個環(huán)境,靜謐的房間和床上更為濃烈的幽蘭香讓他思緒停轉。
他根本忘不掉顧清源性向是女人,而他是個硬邦邦的大男人。
雖然從體格上來看,顧清源是壓不了他的。
畢竟只是接吻,少爺就已經軟了腰肢。
“少爺,如果你只是想要利用我報復蘇雪,那我可以無條件配合?!?/p>
“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要找個人發(fā)泄,那我似乎不是什么好的人選?!?/p>
但是別人——
少爺情動的模樣在他心頭晃動,昏暗的車廂他反而把少爺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朦朧的視線和殷紅的唇珠,在燈光交替下,他也看清了白皙皮膚上墜著的兩點嫣紅。
那么、的模樣,怎么能跟別的任何人交纏?
季文哲抑制心頭割裂般的痛苦,呼吸控制不住的深沉。
要把少爺讓給別人的事,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