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書生皆是一愣,隨即哄堂大笑。
武鳳棲搖頭感嘆:“葉兄厚道人也,昨夜并未說謊!”
謝不饒一手雞腿,一手酒杯,滿臉懵逼:
“這詩差嗎?這詩多好,風趣幽默,通俗易懂,老嫗能解?!?/p>
葉觀捧酒高呼:“謝英雄懂我!知己干杯!”
趙生大笑道:“謝英雄只是書童,不懂詩,可以理解?!?/p>
錢生捧腹道:“趙兄所言是極,便是謝英雄全然不懂,才會覺得葉兄這詩作的好罷?!?/p>
孫生早已笑得滾到椅下,高聲呼喊:“哈哈!西天掛個咸蛋黃……哈哈,肚子痛肚子痛!”
“不是,你們至于嗎?我真覺得還行?!?/p>
謝不饒搞不懂眾書生為何發(fā)笑。
這時,武鳳棲訓斥他道:“不得無禮,懂詩嗎你就敢評頭論足?”
謝不饒不悅,放下手中雞腿酒杯。
懂詩嗎?
咱小時候也是看過唐詩三百首的人。
“既然少爺覺得我不懂詩,那我便給少爺開開眼罷!”
武鳳棲皺眉。
喊上少爺了?
還開始跟我見外了?
武鳳棲不悅:“莫要不服氣,你才啟蒙多久?你懂個甚詩吶?乖乖閉嘴吃飯,莫要給我丟臉?!?/p>
謝不饒擰眉:“少爺,不就是詩?你們能作,我為何不能?”
葉觀怒贊:“說得好!他們都作得,憑甚咱們做不得!作!請謝英雄速速作詩!”
啪!
謝不饒將桌面拍的擻擻作響,提一提褲腰帶。
略一沉思,隨手在腦海中抓出兩句詩來。
白詩魔,得罪了!
目望窗外虎躍河水中夕陽倒影,謝不饒驟然開口: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語出驚人!
鴉雀無聲!
五位書生驀然呆住。
葉觀趙生錢生孫生四位書生,連滾帶爬跑來,圍住謝不饒。
“此詩妙極!妙極!”
“此詩可有下句?你說句話啊謝英雄!”
謝不饒愣神,答不上來,急的滿頭大汗。
下句是甚來著?
忘了!
白居易你沒事不好好做官,寫恁多破詩干甚?
這下好,此逼只能裝一半!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武鳳棲驚喜,喃喃自語:“這還真是老嫗能解。”
不對!
此等通俗絕句,豈是你謝不饒能作出來的?
一旬之前你還連字都識不全吶!
我教你圣賢書,你都學了些什么?
竟學會了沽名釣譽了?。?/p>
竟學會剽竊他人詩作?。?/p>
武鳳棲先喜后怒,起身拍桌,呵斥謝不饒:
“忒!那謝恒!此半句佳詩何處抄……聽來的!速速招來!”
謝不饒正欲辯解。
趙錢孫葉三生已搖頭晃腦,言表惋惜:
“竟是旁人的詩?可惜可惜!”
“便說謝英雄小小書童,不該有這般詩才的?!?/p>
“可惜無從得知此詩何人所作,下句到底為何?!?/p>
葉觀憤憤不平:“便是旁人的詩又如何?此兩句詩可謂是通俗易懂,老嫗能解,便是小生一輩子難以企及的高度!”
謝不饒質(zhì)問武鳳棲:“少爺,你可有證據(jù)?”
氣勢頗弱,不似往常牛而逼之。
武鳳棲見他如此,心中更為惱怒。
怒其不爭,拍桌怒斥:
“有上句沒下句,不是抄的,還能如何!”
謝不饒周身打一個激靈,下半句詩從腦海中抖了出來。
“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眾書生怔住。
武鳳棲連連搖頭,喃喃自語:
“絕無可能,絕無可能……”
趙生興奮:“當真是絕句!”
錢生附和:“詩是極好的,為何偏是九月初三?”
孫生追問:“今時不過才二月初?!?/p>
謝不饒垂目不言。
《暮江吟》是白居易赴任路上看江河景色,而寫的一手“雜律詩”。
老白九月初三看的景……
但此時確實才剛二月。
一時之間,謝不饒不好編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