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這么做真的好嗎?”貼身女仆滿臉憂慮地盯著手中那份報紙,上面赫然印著公爵吐血昏迷以及公爵之子離奇失蹤的驚人消息。
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前幾天干過的事情可能對強大的愛德華家族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且看那報紙上的描述,堂堂尊貴無比的公爵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失態(tài),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當場狂吐鮮血,甚至昏厥過去。這一畫面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而此時,那位坐在奢華座椅中的白發(fā)女子正悠然自得地翻閱著最新的新聞資訊。
當她看到有關(guān)愛德華家族的負面消息時,臉上竟流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滿足之色,仿佛早就料到了這個結(jié)局一般,對于愛德華家族如今遭受的困境顯得格外暢快。
“可是……萬一我們因此遭到愛德華家族的瘋狂報復該如何是好呢?”
貼身女仆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擔憂,小心翼翼地向主人詢問道。畢竟,愛德華家族可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然而,白發(fā)女子卻只是微微一笑,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說:
“哼!他愛德華家族苦心經(jīng)營多年,無非就是想要在這里分得一杯羹罷了??杉热凰麄兡懜疑孀氵@片領域,那就必須接受實力的檢驗……
再說了,他們不是靠著積攢的聲譽,以便更好地推銷那些個垃圾產(chǎn)品嘛!就憑他們這點能耐,難道還真敢找上門來找咱們的麻煩不成?”
說完,她仰頭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股無與倫比的自信與從容。
“嗯……似乎是這樣的?!辟N身女仆點了點頭。心中還是難免的想到了另一個結(jié)果。
“該死的,這才短短幾周時間啊,本小姐不過是從酒莊里取走了區(qū)區(qū)兩桶酒而已,怎么這么快就見底啦?阿黛爾!”
天依滿臉通紅,嬌嗔地嚷嚷著,身體半躺半靠在柔軟的沙發(fā)上,準備去夠身旁的水龍頭。
然而當她伸手去擰動開關(guān)時,卻發(fā)現(xiàn)那水龍頭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紋絲未動,這一狀況讓她如遭雷擊,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在!”聽到主人呼喚的阿黛爾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應了一聲,緊接著像一陣風似的迅速沖出了莊園,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氣中回蕩。
可誰也沒想到,沒過多久,阿黛爾便又如離弦之箭般快速折返回來。
“天依大人,天依大人!不好啦,出大事兒啦!”還沒完全沖進屋子,阿黛爾那驚慌失措的呼喊聲已經(jīng)傳進了天依的耳朵里。
“什么妙不妙的,我的酒到底去哪兒啦?哼,待會兒再好好收拾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現(xiàn)在趕緊給我說重點?!碧煲罋夤墓牡負]了揮手,示意阿黛爾別磨蹭,趕快把事情說清楚。
只見阿黛爾一臉為難之色,吞吞吐吐地說道:
“就是......呃,呃......您得先對著上天發(fā)個誓,保證聽完我說的話后不會把我給‘咔嚓’掉,我才能告訴您呀......”
顯然,這件事非同小可,以至于讓一向機靈乖巧的阿黛爾都變得如此猶豫不決起來。
“好啦好啦,真是麻煩!天依發(fā)誓,如果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兒而懲罰你,就讓真名預言劈死我,行了吧,可以說了嗎?”
天依心不在焉地草草完成了一個誓言儀式,然后迫不及待地抬起頭,緊緊盯著阿黛爾,等待著她開口。
終于,阿黛爾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大聲喊道:“那個......愛德華公爵他向我們薩洛依自由領宣戰(zhàn)啦!”
“哈哈哈,怎么可能,阿黛爾你又是仰仗著我的寵愛,在跟我開什么蹩腳的玩笑吧?!?/p>
天依哈哈的笑了起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拿著晶瑩剔透的酒杯的手略微顫抖。
“騙你?宣戰(zhàn)詔書都發(fā)過來了!”阿黛爾一臉焦急地說道,邊說邊從懷里掏出一張印刷著愛德華家族榮譽徽章的羊皮紙。
那紙張看起來十分干凈,上面的字跡也非常清晰,一看就是前幾天剛印的。
天依見狀,心中一緊,連忙伸手一把將宣戰(zhàn)詔書奪了過來。她瞪大眼睛,神色緊張地快速掃視了兩遍,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什么莫須有的白袍人?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p>
天依看完后,一臉茫然地嘟囔道,“我只是單純不想他跟我搶生意而已……”
天依越想越覺得委屈,自己原本只是想打一場商業(yè)競爭戰(zhàn),搞一下愛德華家族的名聲,沒想到竟然真的被對方宣戰(zhàn)了。
她不禁感到有些懊悔,要是知道公爵大人真跟自己翻臉,就不那么沖動了。
“阿黛爾~”天依轉(zhuǎn)過頭,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貼身女仆,仿佛一只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阿黛爾見狀,連忙微微彎下腰,輕聲說道:“盡管吩咐,天依大人。”
天依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說我們對上愛德華公爵的勝率有幾成?”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戰(zhàn)爭充滿了恐懼。
阿黛爾沉默了片刻,然后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安慰道:“正常來說,零成勝算,但阿黛爾相信天依大人一定可以凱旋而歸的哦~”
然而,阿黛爾的這個笑容卻讓天依心里更加沒底了,因為她分明從阿黛爾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絲“趕緊跑路吧”的意思。
………………
“克艾大人,我們跑到這個自由嶺的祠堂來干什么?挖人祖墳嗎?”
卡羅萊納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她緊緊地跟隨著自己的哥哥和克艾,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這座伯爵家族的祠堂里。
愛德華則在外面負責把風,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想起了點以前的事情,過來緬懷一下,不行嗎?”克艾的語氣有些不悅,似乎對卡羅萊納的質(zhì)疑感到不滿,本來撐在高墻上的一只手指向了她。
克艾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似乎失去了重心。突然,他一個不小心,從高墻上摔落下來,重重地砸在了祠堂的地面上,發(fā)出了“吧唧”的一聲。
這聲響在寂靜的祠堂里顯得格外突兀,卡羅萊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帶著顫音的嬌呵從黑暗中傳來:“誰在那?”
這聲音傳來的瞬間,幾片燭火瞬間亮起。雷蒙的心跳瞬間加速,他瞪大眼睛,緊張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個個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借著他們手中握著的燭火,雷蒙隱約看清了那是一個個身著鎧甲的重裝騎士。
“怎么會有人在這里?”卡羅萊納的聲音顫抖著,她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各種可能的情況。
還沒等她想明白,阿黛爾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怒喝:“你們是什么人?竟敢擅闖薩洛依伯爵祠堂!”
緊接著,整個貴族祠堂的頂置熒瓏燈同時亮了起來,騎士們迅速將克艾和雷蒙包圍了起來。
這些人個個身材魁梧,手持長劍,身上的鎧甲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克艾大人,我們好像……遇上麻煩了?!?/p>
雷蒙的眉頭微微皺起,他迅速將手搭在背后的扭曲長劍上,同時向后退了一步,將克艾護在了自己的身前。
“可惡,你往后退什么?還有愛德華他是死了嗎?怎么沒跟我們報信……”克艾發(fā)現(xiàn)局勢似乎有些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此時的他,正在盤算著面前的這群雜魚配不配讓自己動用神力。
算了,也是自己失禮在先,再把人家整死有些說不過去了。
“早知道愛德華那家伙那么廢物,當初就不收他了?!笨税诶酌摄卤频难凵裰信e起了雙手,在心中暗暗問候著愛德華的全家。
…………………
時間過得很快,被衛(wèi)兵五花大綁的克艾三人,就被帶到了貴族祠堂的大堂里。
一進屋,他們就看到了同樣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愛德華。幾個人面面相覷,很快就明白了目前的狀況。
“咳咳,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本來還以為自己能打得過她們呢?!?/p>
愛德華有些尷尬地開口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跪在薩洛依雕像前默默祈禱的天依,表示真的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對方實力太強了。
“不許對天依大人無禮!”阿黛爾突然怒喝一聲,她的手掌中瞬間凝聚出了一個泛著紫光的法陣,看起來威力十足。
愛德華被阿黛爾的氣勢嚇了一跳,他趕緊縮了縮脖子道:“錯了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還是個魔導師!”克艾在心中不禁高看了這里的領導人一眼。
克艾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驚嘆。他驚訝的是,這個天國時期的伯爵領,竟然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生存下來,而且還培養(yǎng)出了至少一個魔導師級別的強者。
………………
天依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薩洛依能夠保佑她順利解決眼前的麻煩。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然后毅然決然地轉(zhuǎn)過身去,準備給那幾個膽敢闖入自家老宅的雜魚一個狠狠的教訓。
就這么著,她回過了頭。
臉蛋如同精心雕琢的美玉,肌膚白皙勝雪,泛著柔和的光澤。
這一回眸,恰似春風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薩洛依!”克艾突然失聲驚叫,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法抑制的激動。
然而,就在他喊出這個名字的一剎那,他突然意識到薩洛依早已離世多年,這個名字不應該再從他的口中說出。
于是,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猛地閉上了嘴巴,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和懊悔。
“呃?”天依歪了歪頭,露出不解的神情,就像大街上被人叫了外婆的名字一樣困惑。
………………
“原來你們是過來祭奠薩洛依大人的啊,早說嘛!”
天依恍然大悟,她無奈地捂著額頭,“我還以為你們是來干什么壞事的呢!得了,既然是這樣,那你們拜一拜就走吧,這次就原諒你們啦!”
克艾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道:“主要是覺得跟你們伯爵打交道太繁瑣了,還不如直接偷摸溜進來呢!”
天依笑了笑,對克艾的說法表示理解。接著,她好奇地問:
“話說回來,你真的是見過薩洛依大人的長生種?那我可以冒昧地問一句,你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呢?”
克艾猶豫了一下,看著天依那張熟悉的與薩洛依幾乎沒有變化的臉龐,終于還是鼓起勇氣說:“嗯……你知道地上天國嗎?”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天依打斷了。只見天依皺起眉頭,伸出一只手,嚴肅地說:“停,不用說了?!?/p>
天依的反應讓克艾有些詫異,但他很快意識到,那些關(guān)于地上天國的歷史,可能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憶。
畢竟,正是因為這些歷史,伯爵嶺才遭受了聯(lián)邦和后來帝國的多次清算,又是割地,又是賠款,甚至連武裝都被解除了……
“對不起?!笨税粗嫔幊恋奶煲?,逃似的離開了。
…………………
“天依大人,阿黛爾,去上個廁所。”阿黛爾回頭瞟了兩眼,確認克艾幾人走出祠堂后,向天依深深地鞠了一躬。
天依原本心情就有些煩躁,畢竟今天諸事不順,再加上被人提起了那些悲慘的往事,她的心情更是糟糕透頂。她看著阿黛爾,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去吧,別跟他們說太多?!?/p>
阿黛爾心中暗自驚訝,她沒想到天依竟然如此敏銳,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意圖。她連忙應道:“好……好的?!?/p>
說完,阿黛爾便快步跑出了貴族祠堂,生怕被天依繼續(xù)折磨。
一出祠堂,阿黛爾立刻四處張望,尋找著克艾的身影。終于,她在不遠處看到了克艾,于是她連忙跑過去,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個什么……克艾?站住,我……我要以你天國殘黨的身份威脅……對,威脅你,幫我一件事!”阿黛爾顯得有些焦急,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克艾聽到阿黛爾的話,不禁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似乎不明白阿黛爾為什么會突然這樣說。
“什么事?”克艾問道,他的聲音很平靜,讓人聽不出他內(nèi)心的想法。
………………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你是答應我了吧?”
阿黛爾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后說道:
“我要讓你保護天依大人,一周之內(nèi)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聽懂了嗎?事成之后,我就清除自己關(guān)于你的記憶,否則我馬上就去找帝國舉報你!”
阿黛爾站在原地,大聲的說道。
“咋回事?跟我一個被仇視的所謂的殘黨說那么多?”克艾眉毛一挑。
“你就當我是病急亂投醫(yī)吧。”阿黛爾說完之后回頭離開。
“好,一定要兌現(xiàn)諾言哦?!笨税冻隽藗€微笑。
開玩笑,一個用信仰堆起來的神靈,哪怕已經(jīng)失落,也不是區(qū)區(qū)一個帝國就可以清算的。
………………
120多年前,可愛神殿內(nèi)……
天國曾經(jīng)最高傲的指揮官半跪在宮殿中的紅毯上,他還穿著諾亞方舟集群時代的定制西服,有些發(fā)皺,似乎很久沒有保養(yǎng)過了。
“可愛冕下,微臣,想要為薩洛依謀一條生路……”
………………
“季鉑先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對吧?”薩洛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和不舍,她緊緊地抓住季鉑的手,仿佛這是他們之間最后的聯(lián)系。
季鉑看著她,心中也有些許無奈,只能這樣了。
薩洛依不知道上面為什么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將自己調(diào)離中央,派往伯德帕克地區(qū)做戰(zhàn)略防守。但薩洛依明白,這是上級的命令,她無法改變。
“當然,只是戰(zhàn)事比較頻繁,過段時間天國重新占據(jù)優(yōu)勢,我就會去找你啦?!奔俱K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松一些,他輕輕拍了拍薩洛依的肩膀,給她一些安慰。
薩洛依點了點頭,眼中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知道這次分別可能會持續(xù)很長時間,也許他們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經(jīng)常見面了。
“一定要來看我啊?!彼_沃依在被女仆牽上方舟之前,最后一次回頭看向神殿,目光落在季鉑身上。
這一回眸,恰似春風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季鉑背對著那巨大的方舟,沒有回頭,心中一陣酸楚。他低聲說道:“嗯?!边@聲回答輕得如同羽毛飄落,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過了良久,季鉑終于轉(zhuǎn)過身來,他的目光追隨著天國造物升天后遺留下的陣陣尾光,看著它們在天空中漸漸散去,仿佛帶走了他心中的一部分。
然后,他默默地回到了指揮室,那里等待著他的是無盡的戰(zhàn)爭和責任。
巨大的神殿中,克艾目送了他進指揮室后,默默的閉上了圣路易斯之眼,重新躺倒在了白紗中。
…………………
“算了……看在季鉑的份上,我就再救伯爵領一次吧,最后一次。”克艾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