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西斜,給清風(fēng)劍宗染上一層橙紅色的光。雜役院門口那口巨大的石缸,水位越來越高。葉辰來回奔波,肩上的扁擔(dān)一趟一趟地將井水運回來。他依然維持著那種步履蹣跚、身體搖晃的樣子,看起來隨時可能摔倒。但扁擔(dān)下的木桶卻很少有水灑出,他的腳步雖然慢,卻非常穩(wěn)健。
【體魄強化】讓他的耐力遠超普通凡人,盡管肩頭磨得生疼,雙腿酸軟,但他并沒有力竭的感覺。簽到獲得的【體魄柔韌性】幫助他在崎嶇的山路上保持平衡,每次腳踩到石子或滑濕的地面,身體都能自然地調(diào)整重心?!镜碗A靈氣吸收加速】也在默默運轉(zhuǎn),吸收著后山古井帶來的微弱水靈氣,一絲絲滋養(yǎng)著他的身體。
他來到雜役院門口,將兩桶水倒入石缸。缸里的水已經(jīng)快要滿了。他直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表情,但眼中沒有絕望。他知道,他快要完成了。
其他幾個雜役弟子都在院子里做著各自的活計,他們不時地看向門口的水缸和葉辰。他們臉上帶著驚訝。他們計算著葉辰來回的趟數(shù),看著水缸的水位,都覺得不可思議。按照葉辰看起來的體力,他根本不可能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挑完這么多水。
“他不會是偷懶了吧?”
“怎么可能!王執(zhí)事盯著呢!”
“那缸快滿了!他真要挑完了!”
低低的議論聲在雜役院里傳開。
就在這時,王執(zhí)事從他住的屋子里走了出來。他腆著肚子,手里依然晃著藤條,臉上帶著貓捉老鼠的得意表情。他來“驗收”葉辰的“失敗”。他已經(jīng)想好了一百種嘲笑和懲罰葉辰的方式。
他走到雜役院門口,看向那口巨大的石缸。然后,他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石缸,幾乎滿了。
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向前一步,湊到缸邊仔細查看。清澈的井水泛著微光,已經(jīng)到了缸沿。這水量,已經(jīng)超出了他日常要求的最低標(biāo)準(zhǔn)!
“這……這怎么可能?!”王執(zhí)事失聲叫道,聲音因為震驚而變得尖銳。
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站在缸邊的葉辰。葉辰手里拿著扁擔(dān),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站在那里,并沒有倒下。他臉上帶著一絲如釋重負(fù)的神情。
“你!你!”王執(zhí)事指著葉辰,說不出話來。他昨天明明布置了一個凡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這個病秧子怎么做到的?!
他快步走到葉辰身邊,一把抓住葉辰的手臂,用力捏了捏。葉辰的手臂依然瘦弱,但王執(zhí)事能感覺到那皮肉下的堅韌力量。他松開手,又抓向葉辰的肩膀。扁擔(dān)壓在葉辰的肩膀上,肩膀皮肉似乎紅腫了,但并沒有塌陷下去。
“你使了什么妖法?!”王執(zhí)事厲聲喝道,他無法解釋眼前的事實,只能歸結(jié)于葉辰用了不正當(dāng)手段。
葉辰微微搖頭,語氣平靜而無辜?!巴鯃?zhí)事,我就是一趟一趟把水挑回來的?!彼噶酥概赃叺谋鈸?dān)和水桶,“您不信可以檢查工具。”
王執(zhí)事當(dāng)然不會放過任何線索。他跑到扁擔(dān)和水桶旁,仔細檢查。扁擔(dān)只是普通的木頭扁擔(dān),水桶也只是普通木桶,上面沒有附著任何陣法或者靈力波動的痕跡。他甚至湊到葉辰剛剛從井里打回來的水桶邊聞了聞,聞到的也只是普通的井水氣息。
他跑到井邊,俯身看向井口。井繩依然是那根舊井繩,轆轤也依然是那個老轆轤。井水深邃,看不出有什么異常。
他回到雜役院,臉色鐵青。他檢查了一圈,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可是那口大缸里的水,卻是實實在在地滿了!
其他雜役們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著這邊的情況。他們眼中帶著驚奇,也有敬畏。這個新來的贅婿,真的不簡單!
“你!你到底怎么做到的!”王執(zhí)事再次沖到葉辰面前,幾乎要抓狂。他設(shè)下的刁難,再次被葉辰輕松化解,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和惱火。
葉辰維持著他那副略顯疲憊的樣子,眼中帶著一絲不解,仿佛不明白王執(zhí)事為何如此激動?!巴鯃?zhí)事,我只是按照您吩咐的,一趟一趟地挑,累了就休息一下。”他頓了頓,像是鼓足了勇氣說,“我雖然體弱,但力氣還是有一些的……”
這句“力氣還是有一些的”聽在王執(zhí)事耳中,簡直比任何嘲諷都讓他難受。他當(dāng)然知道葉辰不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但一個病秧子能有這么大的力氣,挑這么多的水?騙鬼呢!
他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但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事實擺在眼前,葉辰確實完成了任務(wù)。他是個雜役執(zhí)事,雖然可以刁難雜役,但不能公然無視他們完成的工作。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昂茫『芎?!”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澳阃瓿闪?,算你厲害!”
他看了葉辰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皠e以為這樣就完了!雜役院的活多著呢!有你干不完的!”他丟下這句狠話,甩了甩手里的藤條,轉(zhuǎn)身大步走向自己的屋子。
他的背影充滿了惱羞成怒和不甘心。他原本想看葉辰累趴下求饒,結(jié)果卻再次吃了癟。
葉辰看著王執(zhí)事遠去的背影,臉上疲憊的神色漸漸淡去。他知道,王執(zhí)事不會輕易放過他。但他也不再懼怕。雜役院里的每一份看似不可能完成的苦役,都成了他悄然變強的機會。
完成任務(wù),打臉執(zhí)事。這只是他變強之路上的一個小小的插曲。他看了看那口滿溢的石缸,又看了看周圍那些對他投來復(fù)雜目光的雜役們。
他在這個被遺棄的地方,正在一步一步,改變著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