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生怕自己的話不被耿遠相信,還特意擺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把手搭在了時淺的肩膀上。
時淺卻不領情,冷眼瞪了他一下,想都沒想,直接一巴掌拍了下去。
顧孟軒疼得
“哎喲”
一聲,趕緊捂住自己的手,心里暗暗叫苦:“不是說好要一致對外的嗎?”
耿遠冷眼看著這兩個人,就像在看一出鬧劇,你一言我一語的,還挺熱鬧。
不過,要是這樣就能把他給騙過去,那他這個連長可就白當了。
“當我是好糊弄的?說,誰先動的手!”
耿遠猛地一拍桌子,顧孟軒的心也跟著“咯噔”一下。
“報告,是我。”
事已至此,顧孟軒要是再不承認,那可就太不夠男人了,畢竟確實是他先動的手。
“挑釁女兵,你還挺厲害啊?!?/p>
耿遠沉著臉走到顧孟軒旁邊,活像一個移動的大冰箱,所到之處,都透著絲絲涼氣。
突然,耿遠毫無征兆地出腳,狠狠地踢了一下顧孟軒的小腿。
顧孟軒本來站軍姿就站得東倒西歪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踢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和女兵打架,還弄成這副狼狽樣,真丟人?!?/p>
“......”
確實,顧孟軒渾身上下沒一處干凈的地方,還灰頭土臉的。
反觀時淺呢,除了額頭上的一層薄汗外,軍裝整整齊齊,別說灰塵了,連一絲褶皺都看不見。
耿遠走到時淺身后,沒開口,而是如法炮制的踢了一下時淺的小腿。
本以為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女兵會禁不住他這么大力的踢,卻沒想到
時淺竟然紋絲不動。
教科書式的軍姿站法,渾身上下每一處肌肉都是緊繃的,僅僅從剛剛那一踢,耿遠就能感受到時淺身上是有勁兒的。
而且勁兒不小。
繞到時淺身前,耿遠站在她前方半米的位置,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這種刻意制造的壓力,還是來自連長的凝視,一般新兵都受不住。
可時淺呢,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睛該看哪兒看哪兒。
足足對視了有半分鐘,耿遠才不緊不慢出口,“你很厲害?”
“報告,”時淺正面迎上耿遠的目光,
“一般般厲害?!?/p>
……
這是謙虛啊,還是謙虛啊,還是謙虛啊……
“扣扣”兩聲敲門,打斷了屋內(nèi)凝滯的氣氛。
一個軍官探進腦袋,瞧見著屋里的架勢,咳了一聲,“耿連長,準備開會了?!?/p>
耿遠這才后知后覺想起來他還有個會要開,差點被這兩個新兵蛋子給耽誤了。
斟酌了幾秒后
“你們倆,操場二十圈,外加一份檢討明天交上來?!?/p>
這懲罰,比退兵要好太多了,時淺知道耿遠這是沒打算追究了,于是規(guī)規(guī)矩矩喊了聲“是”,便轉身離開了。
顧孟軒見時淺離開了,也不敢耽擱,快速逃離耿遠辦公室。
……
四百米的操場,跑二十圈也有八公里,不亞于一次拉練。
時淺這種從小就受高強度訓練的還好,八公里也就一個熱身了,所以顧孟軒還在十圈垂死掙扎的時候,時淺已經(jīng)跑完二十圈了。
九月的太陽依舊毒辣,時淺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腳底板在燒灼,也可能是剛劇烈運動完的原因。
站在原地調整著呼吸,時淺摘下帽子,竟已經(jīng)濕得能擰出水了,抖落著頭發(fā),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這才不緊不慢的走回宿舍去。
司染倚靠在門框邊,看到時淺汗?jié)竦男∧槻唤蛉さ溃骸澳阍趺从指櫭宪幋蚱饋砹???/p>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當時時淺就是因為跟顧孟軒打架才被罰的吧。
時隔這么久,換了個地方,竟又打了起來。
“你以為我想,他就是個瘋子?!?/p>
時淺擰開水龍頭,捧起冰涼的水胡亂的往臉上拍,還覺著不夠消暑,干脆把頭發(fā)也給洗了。
“不過你怎么來了?”
抽了個空,時淺撇過腦袋,一臉疑惑。
“陪你唄,否則我一個人待軍校多無聊啊?!?/p>
這個理由……她怎么不信?
但司染不說,時淺也知道,多半跟她心底那顆朱砂痣有關。
糾纏了十幾年,司染終究還是走不出去他編織的那張網(wǎng),除了逃,還能怎么辦?
他們兩人的戰(zhàn)役中,時淺終究是外人,說再多也無濟于事。
更何況,司染要是能想明白,早些年就撇干凈關系了。
“你幫我拿一下毛巾擦個頭發(fā)?!?/p>
司染無比嫌棄的看了眼時淺,認命的去給她拿毛巾。
“你毛巾放哪兒了?”
“背囊里,你找找?!?/p>
司染伸手下去摸半天也沒找到,干脆全都給抖落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了毛巾,只不過,連帶著還抽出了一個不明物體,以拋物線的形式掉落在地上。
是一個四四方方的一寸照片,司染瞄了眼時淺,這丫頭背著她藏男人照片呢。
不得了,簡直不得了,得這機會得好好審問她一下。
可撿起來仔細一瞅,卻是當真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時淺!”
這聲兒吼的,驚恐,嚇得時淺出門的步子一頓,“干嘛啊,叫魂吶?!?/p>
“我的天,你怎么會有我小叔叔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