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凝久久沉默。
趙靳堂點燃一支煙，他煙癮大，那煙是特制的，不在市面上銷售，味道很淡，不濃烈，他點燃，沒有抽上一口，任由指間的煙霧緩緩飄散，接著說：“昨晚是我冒犯了，趁你喝多吻你?！?/p>
周凝抿了抿唇，說：“那你會不會睡到手就不認了？”
趙靳堂剛把煙往嘴里送，抽了一口，被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嗆到，咳了幾聲，還被煙熏到眼，半瞇著打量她，無奈笑了聲：“跟你開玩笑的，當真了？”
周凝：“......”
周凝很難分辨他說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也有可能故意半開玩笑說出真心話，試探她的態(tài)度。
她要是大驚小怪，他會不會覺得她玩不起？
“趙靳堂?！敝苣f：“要是我不接受發(fā)生關(guān)系，你是不是就找下一個了？”
趙靳堂又是一聲輕笑：“傻不傻?！?/p>
他吐出一口薄霧，：“不至于有下一個?！?/p>
......
周一開學(xué)，周凝忙得跟陀螺一樣，每年一度的大一新生報道季節(jié)來了，她身兼數(shù)職，社團、院級學(xué)生會......是最忙的時候。
大三，也到了選擇抉擇的路口，家里來過電話，母親問她是準備考研還是有出國計劃，早點計劃清楚，早做準備，她說還沒想好，想好了會跟家里說的。
母親頓了頓，帶來另一個消息：“你大舅前幾天去世了?！?/p>
她很平靜，問：“然后呢？”
“我讓人去處理后事，在醫(yī)院待了一輩子，到底是一家人，我給他買一塊墓地安葬，不大操大辦，免得你爸那邊收到消息跑來家里鬧事?！?/p>
“我要請假回去幫忙嗎？”
“不用，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跑來跑去多麻煩。”
周凝說：“媽，您也注意身體。”
“嗯，你也是，生活費夠不夠花？”
“完全夠的，您別操心。”
母親知道她從小就很懂事，自然是放心她的。
和母親這通電話提到大舅的當天晚上，周凝夢到自己十歲那年親眼目睹大舅發(fā)病在家里拿刀砍死父親的親弟弟，血從叔叔身上噴涌而出，滿地的血流，一片赤色，她躲在床底下逃過一劫。
后來是鄰居報警，大舅有家族遺傳病，在法律上被判為無刑事責任能力，不用坐牢，家里送他去精神病院嚴加看管，沒過多久父母離婚，她跟著母親，父親光速再娶，重建家庭，沒多久有了孩子。
醒過來后，周凝再也睡不著，怕吵到宿舍其他室友，一直躺到天亮，聽到室友下床的動靜，她跟著起來洗漱。
室友上完洗手間出來，睡意朦朧問周凝：“國慶假你不回家嗎？”
新生軍訓(xùn)結(jié)束后是國慶和中秋，一共放八天長假，室友們早早計劃好假期行程，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周凝不管放什么假都在做兼職，室友以為她家條件不好，學(xué)藝術(shù)特別費錢，不是一般家庭能負擔起，可以理解她做兼職是為了減輕負擔。
“不回。”周凝刷完牙，擰緊水龍頭。
“你不會又要去做什么兼職吧？”
周凝說：“不是?！?/p>
“不掉錢眼里了？”
周凝低頭笑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