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珩沒有想到，沈敘白這貨看著贏弱，打起人來卻一點都不含糊。
程珩在祁縣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碰到和自己能打的有來有回的，沈敘白的體力和力量比很多膀圓腰粗的糙漢子還要好。
他討厭極了沈敘白這張斯文的臉，拳頭次次往他的臉上招呼。
見他鼻翼和嘴臉都掛了彩，心里才舒服些：“離孟汐遠些，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沈敘白依舊沒有回應(yīng)他，他身上的校服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
他將掛在肩上的書包丟下，結(jié)實有力的手腕抓住程珩的右手肘，另一只手往他身上招呼過去，拳拳到肉。
賀梓束怕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傷及無辜，默默的退回到遠處觀戰(zhàn)席了。
半個小時后掛了彩的沈敘白才扯起書包回了家。
屋內(nèi)的燈光昏暗，但是暖洋洋的，照著燈下縫衣的老人和藹又慈祥。
沈敘白心頭一暖，溫聲道：“奶奶?！?/p>
老人扶著老花鏡抬起頭，看到沈敘白蒼老的臉上瞬間浮現(xiàn)和藹的笑：“哎呦，小白回來了。這臉怎么了？”
她心疼的站起身子，仰著頭去查看他的傷口。
老人不夠高，再加上駝背，這個動作做的很吃力，沈敘白連忙彎下腰，把臉湊過去，輕聲安撫：“沒事奶奶，回來的時候摔了一跤。”
“讓奶奶看看?！?/p>
年邁的老人拉開了床頭柜最上面的抽屜，翻找了一陣，才摸到半瓶沒用完的紅花油。
老人家動作緩慢，卻細致輕柔，她把涼涼的紅花油輕輕抹上他臉上的淤青：“小白，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奶奶說知道嗎？”
沈敘白任由老人輕輕擦過他的臉：“奶奶，我真沒事?！?/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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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汐第二天下午才去的學(xué)校，從后門進教室時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空空的課桌上擺滿了鮮花和信封。
發(fā)生了什么？
她將花束和零食丟到一邊，隨手拆了幾個信封，高一的、高二的、高三的，對面職高的，男的女的都是和她表白的。
東西太多了，看不完，她直接一籮筐都甩進了后面的垃圾桶。
程珩昨天一天都沒見到孟汐，見到人來了，開開心心地捧著零食找她去了。
上次賀梓束說了，她愛吃甜的，他就把小賣部的所有糖果巧克力都買了些，都是她愛吃的。
“孟汐，這些給你?！?/p>
孟汐看著男人丟在她桌子上的一袋子甜食，這是把整個超市搬過來了？
“這是怎么回事？”孟汐指了指剛丟進垃圾簍的一堆“垃圾”。
程珩解釋：“汐汐，你火了，你去看我們學(xué)校的論壇?！?/p>
孟汐疑惑，掏出手機去搜祁縣一中的論壇，果然見一個帖子昨天爆了。
驚！祁縣一中竟有如此絕色美女！
底下的一張照片是有人偷拍的：孟汐細長白皙的手指夾著煙蒂，吐出煙霧時鳳眼微瞇，臉部線條柔美，紅唇性感嫵媚，漏出的一小截腰肢白的發(fā)光。
孟汐能感覺到窗戶外走過的人時不時打量她的目光。
她將目光挪回，見眼前的少年仍是定定的打量自己，孟汐艷麗的紅唇微微揚起，深邃的鳳眸風(fēng)流多情，她起了逗弄的心思：“叫程珩是吧？”
見他點頭，孟汐的明艷的笑容放大：“喜歡我？”
她說話時離他極近，他能感覺到她溫?zé)岬暮粑蛟谒拿纨嬌?，酥酥麻麻的，他的臉從耳后紅到了脖子跟，行動比思維更先一步點了頭。
平心而論，程珩的長相冷硬俊朗，是不同于沈敘白的帥氣。松松垮垮的校服下隱約可見壯實的肌肉，眉目偏兇，但是笑起來有兩個深深的酒窩，鐵漢柔情估計說的就是他這種。
只不過青春期的少女對長相清秀成績好的男生有天然的濾鏡。
孟汐還想逗他一下，她桌面上原本摞成山的書本忽然倒了，她心生煩躁，白嫩的手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那幫我撿下書?！?/p>
“好嘞。”他彎下壯實的腰去撿地上的課本，整整十三本書一齊給她放到了課桌上，邀功道，“汐汐，收好了?！?/p>
孟汐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坐回去了。程珩不想動，正要找借口多說說話，課桌上的書“轟”的又倒了。
……
程珩一樂，手下動作更是殷勤：“沒事，我再給你撿起來。”
一旁的賀梓束：怎么感覺他家珩哥像個舔狗？
孟汐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前方的沈敘白，第一次她玩性大發(fā)，注意力都在程珩身上，沒注意書是怎么倒的。
可是她剛剛怎么感覺前面的沈敘白頂了一下她的桌肚。
“沈敘白?！泵舷闷鹗种薪伊松w的鋼筆，用筆芯的另一頭去頂他的背。
沈敘白回頭，他皮膚很白，白到孟汐一眼就看到了他鼻翼和嘴角的淤痕：“沈敘白，你被誰打了？”
沈敘白沒有說話，清澈如古波眸子看了一眼還在撿課本的程珩，很快的又收回目光。
程珩本就不是個能藏住事情的人，一雙眼睛止不住亂瞟，壓根不敢和孟汐對視。別人還沒指認他就自己跳出來：“沈敘白，看小爺干什么，誰知道你你那么不經(jīng)打?！?/p>
“你打的？”孟汐看向程珩的目光震驚加疑惑。
程珩扭頭沒說話，孟汐先不樂意了：“程珩，沈敘白我的人，下次再欺負他我連你一起揍?！?/p>
孟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打架厲害，來這倒是收斂了很多。
京城紈绔子弟多，招惹她的也多，她有時候看人不順眼就是拿拳頭解決問題。簡單粗暴但有用。
“汐汐，我也是你的人，而且他也打了我！”程珩真的冤枉，他的小腹現(xiàn)在還在隱隱犯疼。
沈敘白眉心微蹙，濃墨般的眸子有什么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抓不住。
孟汐瞧了眼細皮嫩肉的沈敘白，又瞧了眼一身肌肉的程珩：“你看他像是能打得動你的嗎？你臉上傷口都沒有?！?/p>
程珩欲哭無淚，真的打得動，他昨日揮在他臉上的幾拳被擋了好幾拳，但是沈敘白這細白臉上的傷口就很夸張。
程珩咬緊了后槽牙：“沈敘白，你啞巴了，你說話？”
沈敘白不說話。
程珩感覺自己被茶了，但是他沒證據(jù)。他還想說什么，見孟汐真的要發(fā)火，不想惹她不高興，還是不情愿地回到座位。
周圍的同學(xué)：孟汐真牛，他們珩哥什么時候這么聽話過？
孟汐扶起沈敘白的胳膊：“我?guī)闳メt(yī)務(wù)室?！?/p>
程珩坐在座位上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他那點小傷還要去醫(yī)務(wù)室？中性筆的筆頭都要將桌面上的草稿紙戳穿。
沈敘白，死綠茶，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