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接過毛巾,正擦著頭發(fā)的手突然停住——等等,司染的小叔叔?
她將照片拿到司染臉旁仔細對比,發(fā)現(xiàn)兩人眉眼間確實有幾分相似。
但......
“他是你小叔叔?我怎么從沒聽說過?”時淺疑惑道。
她和司染在大院里一起長大近二十年,按理說不可能沒見過這位小叔叔。以時淺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只要見過一面肯定能認出來。
“這很正常啦,”司染解釋道,“我小叔叔九歲就去軍校了,一年到頭也就春節(jié)能回來幾天?!?/p>
事實上,即便是她這個親侄女,見到司凜的次數(shù)也少得可憐。
“那你小叔叔今年多大了?”
“他好像是在我出生那年出去讀的書,算了算……應該有28歲了吧?!?/p>
世界上竟會有這么巧的事,時淺出生,司凜恰好離開軍區(qū)大院。
而時淺每年過年都會去外公外婆家,又完美的避開了司凜回來的時間。
重點是,延遲了將近二十年的相遇,竟在第一次見面就差點害的時淺命喪黃泉。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莫名的想起那晚司凜的眼神,倨傲又冷漠,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卻又情不自禁讓人移不開眼。
……
“所以…”司染一把搶過照片,高高亮起,“你怎么會有我小叔叔的照片?”
輕咳一聲,時淺不自然的撇開眼,假裝聽不見繼續(xù)擦頭發(fā)。
“我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小粉紅,”司染湊過身子,一臉興奮:“說,你倆是不是有沒見光的關系?”
見不得光的關系?匪和兵算不算?
如果算,那就是有。
“呵呵,”時淺干笑兩聲,“你不去寫書真是浪費了這豐富的想象力。”
“......”
“轉移話題無效,老實交代才是正解?!?/p>
“我申請辯護律師替我回答?!?/p>
“申請駁回,請當事人自行回答?!?/p>
……
“時淺,這關乎我小叔叔終身大事兒呢,你要是喜歡,我不介意幫你牽線搭橋。”
司染貼心的幫時淺把照片收好,還特意放在背囊的最里面夾著,免得再掉出來。
“不勞你費心了,大侄女,我跟你叔沒可能?!?/p>
不僅沒可能,若是司凜知道了時淺的真實身份,不拿槍架在她腦袋上都算好的。
“話別說那么絕啊,這定情信物都有了,一人再往前走一步不就成了!”
定情信物?!
一個破照片?還是時淺自己打印出來的,壓根兒和司凜沒半點關系。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那你和白硯舟怎么還耗著呢?”
白硯舟,司染心里永遠拔不掉的一根刺,狠狠的扎進骨髓,融進血肉里。
斬不斷的亂麻,理不清的愁緒。
“我跟他能一樣嗎?誒你怎么又……”
話還沒說完,門口傳來兩陣敲門聲,恰到好處的打斷了司染的追問,也讓時淺松了一口氣。
“你們好,”門口站著的女兵爽朗一笑:“我叫宋希,很高興認識你們?!?/p>
尷尬又不失禮貌的自我介紹,好在三個人都比較不拘小節(jié),很快就聊了起來。
“你這是準備去洗澡嗎?”
宋希放下背囊,見時淺端著盆,還拿了新的軍裝,有些不解。
“我剛跑步出了點汗,去洗洗?!睍r淺沒做過多解釋,端著盆就準備走,余光卻瞟到司染幽幽的盯著自己。
一副不問出個結果誓不罷休的眼神。
這丫頭,怎么就這么死心眼兒呢。
……
一棟的澡堂在走廊的盡頭,一共四個隔間,時淺隨便挑了一個,把袋子掛在鉤子上后才發(fā)現(xiàn)她忘了帶香皂。
于是,折回去又跑了一趟,可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她的澡堂隔間多了一個女人。
準確的說是不認識的女兵。
背對著時淺,也看不清臉長什么樣,不過背影看起來還不錯。
恩……起碼身材不錯。
時淺抱臂倚靠在門框邊,不輕不重出口提醒了一句:“這個隔間有人了?!?/p>
那女兵像是才發(fā)現(xiàn)時淺的存在般,頗為驚訝的轉過頭。
第一眼,長得還行。
不過說話卻不自覺的有高人一等的感覺,還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
“哦?是嘛,我還沒發(fā)現(xiàn)呢?!?/p>
……
時淺的衣服掛在掛鉤上,盆放在地上,這都沒發(fā)現(xiàn)?莫不是眼瞎?
但時淺自然是不會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的。
“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可以出去了?”
這個要求,時淺自認為不過分,畢竟這個隔間是她先到的。
可是
“可我東西都放好了,要不你換一間咯?!?/p>
若是她態(tài)度好一點,時淺有可能會讓,洗澡間那么多,她也不是非那間不可。
但她說話那語氣,絲毫沒有半點羞愧感,反而理直氣壯。
就好像澡堂是她們家出錢修建的一樣,她想在哪兒洗就在哪兒洗。
時淺余光瞟到她地上擺著的瓶瓶罐罐,嘖嘖嘖,還真當部隊是來度假的地方了。
“我要是不愿意換一間呢?”
“那沒辦法了,你只能等我洗完再洗了。”
這態(tài)度,盛氣凌人。
說完,還沒等時淺有所反應,她就啪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沒過多久,嘩啦啦的水傾瀉下來,冰涼的水砸在身上,驚得她尖叫一聲。
“啊”連忙關掉旋鈕,那女兵抱著身子瑟瑟發(fā)抖:“怎么是冷水?。 ?/p>
而這時,從上面突然傳來一個女聲,
冷靜中帶著些嘲弄,波瀾不驚的眸子一副看戲的姿態(tài)。
“部隊里熱水供應都有時間段的,你不知道嗎?”
聞聲,抬頭,
“啊”
尖叫聲比剛才大得多,用殺豬來形容都不為過。
“你是變態(tài)嗎!居然偷看人家洗澡!”
……
部隊澡堂的隔間上面都是不封頂?shù)?,時淺站在隔板上一臉茫然。
變態(tài)?說她嗎?
“我沒有偷看啊,我是正大光明的看,更何況,不是你讓我等你洗完的嗎?”
“......”
說著,時淺還蹲下身子,認真的評價了一番站在里面一絲不掛的女兵。
“胸,也就那樣,不過腰還挺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