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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觀音廟回來,一入府,白錦就嗅到陣陣桃花香氣。
搖晃的桃樹枝干上,身穿灼灼紅衣的少女姜霓,正摔進謝昭懷里。
姜霓羞紅著臉,緊緊摟著謝昭的脖頸。
她胸前的柔 軟擠壓在謝昭結(jié)實的胸膛前,惹得一向清心寡欲的謝昭,眸色漸深。
白錦心臟陣陣刺痛,抬腳就想要避開這刺眼的一幕。
謝昭瞧見她,搶先一步拉著姜霓迎上來。
“錦兒你看,這是我親手縫制的嫁衣,你不在,阿霓就先替你試了試?!?/p>
白錦目光落在姜霓脖頸間青紫的吻痕和齒痕上,眼眶酸澀地險些落下淚來。
身穿鮮紅嫁衣的姜霓,嬌笑著拎起裙擺轉(zhuǎn)了一個圈。
“白姐姐,這嫁衣可是謝郎用時三個月,熬了好幾個通宵,一針一線縫制的呢!”
她明明離桃樹有段距離,可不知怎么,轉(zhuǎn)著轉(zhuǎn)著,裙擺離那桃枝越來越近。
謝昭瞳孔微顫:“小心!”
他伸手去拽她,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上好金線刺繡而成的裙擺,被桃枝扯了一個大洞。
謝昭唇角的笑意消失,瞪著姜霓的雙眸陰沉的可怕。
姜霓委屈地吐吐舌頭,拽著白錦的手臂輕晃。
“弄壞謝郎嘔心瀝血縫制的嫁衣,他肯定會打死我。”
“白姐姐,你快替我求求他,他那么愛你,有你求情,謝郎肯定不忍心再計較?!?/p>
動作間,姜霓藏在衣襟里的金絲硨磲珠鏈露了出來,硨磲的幽光猶如晴天霹靂狠狠劈在白錦心口。
那是她用百年修為向水神換來的千年硨磲,又用百年修為覆在硨磲珠子上,護佑他否極泰來,價值連城的寶貝。
就是因為喪失那百年修為,她險些死在那次天劫中。
白錦渾身都在發(fā)抖,可她用命換來的寶物,他卻用來討好情人?
見她不說話,謝昭還以為她是心疼嫁衣。
“錦兒別怕,七天的時間雖然短了些,但我就是不眠不休,也一定會再趕制一件嫁衣出來,絕不會耽誤咱們的親事?!?/p>
以前再正常不過的親密舉動,如今卻惹得白錦渾身不自在。
她神色麻木地掙開謝昭的手臂,“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
話音才落,謝昭瞬間慌了,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送白錦回房的路上,又是囑咐下人盡快送些吃食,又是讓人請郎中為白錦看診的。
姜霓跟在他們身后,“謝郎和白姐姐可真是相愛啊,白姐姐不過是累了,謝郎就如臨大敵,這般慌張?!?/p>
謝昭橫眉冷對,“你知道什么,錦兒就是我的命。”
“不,錦兒比我的命更重要,只要錦兒平安如意,就算是要拿我的命去換,我也愿意。”
情話如砒霜般,令白錦如鯁在喉。
他連命都能輕易舍給她,卻為何連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
色香味俱全的午膳,白錦并沒有用多少就借口困頓,睡下了。
久病成醫(yī)的謝昭并沒走,而是用自己學來的推拿手法,為白錦揉 捏雙腿。
直到床上的白錦呼吸逐漸均勻,他手腕酸痛不止,才悄悄起身離開。
晌午睡多了,夜里的白錦睡不著干脆起來打坐,隔壁曖昧的喘 息呻 吟傳來時,她內(nèi)息瞬間亂了。
“謝郎...好哥哥,求你...輕點...”
“小妖精,你半夜穿成這樣來我房里,不就是想要我狠狠疼疼你?”
“唔,可謝郎與白姐姐歡 愛時,也是如這般如狼似虎,絲毫不憐香惜玉么?”
刺耳的曖昧聲響逐漸停下,只余下姜霓的嬌 喘聲。
“謝郎不公平,我及笄時,只是想要一副你親手為我繪就的丹青圖,你都借口溫書推辭我。”
“可對白姐姐,你卻耗時三個月,十指被針扎得紅腫,也要親手為她縫制嫁衣。”
即便隔著兩道墻,白錦也能聽出姜霓口中的怨念與醋意。
“姜霓,你也配和她相比?”
“我病入膏肓想要借沖喜活命時,全京都貴女都對我避之不及,看我的眼神猶如死人,別忘了,你也是那些人之一。”
“只有錦兒將我視作健全之人,不嫌棄我病骨沉疴,愿意愛我嫁我。”
姜霓羞愧地纏著謝昭嬌嗔著撒嬌,“冤枉啊,謝郎?!?/p>
“你知道的,阿霓一直仰慕謝郎才情,貪戀謝郎俊秀的相貌,是我爹爹擔憂你時日無多,不許我和你多接觸。”
謝昭輕嗤一聲,遞給姜霓一個盒子,“丹青圖太顯眼,若是被錦兒發(fā)現(xiàn),惹她傷心,我會心疼死的?!?/p>
“這尊我親手雕琢的雕塑給你吧,是按照你的模樣,一比一雕刻的?!?/p>
“你自己收好,不許讓錦兒知道這是我送你的,否則,我們就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姜霓歡喜地收下雕塑,“謝郎怕什么,白姐姐一介孤女,離開你就是一無所有,她才不會那么傻?!?/p>
“你知道什么,錦兒性情剛烈,若是被她發(fā)現(xiàn)我們茍且,定會棄我而去?!?/p>
“沒了她,我寧愿去死?!?/p>
話音方落,姜霓便騎上謝昭腰肢,“阿霓也可以讓謝郎欲 仙 欲 死??!”
嬌笑聲中,女人的呻 吟與男人暗啞的喘 息再次傳來。
白錦下床,眼淚落下的那一刻,她抖著手,將謝昭送她的等身丹青圖撕了個粉碎。
會死嗎?
那半月后,她等著看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