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說些恭維婆母的話,江氏倒是先開了口。
“芷瑤,你嫁入侯府也有些時日了,既是禹兒的正妻,便要學(xué)著操持家事?!?/p>
“這些是庫房鑰匙,這些則是府中的對牌,你且保管好了,莫要有任何遺失?!?/p>
江氏交代完,身后的嬤嬤遞過去一個瓷盤。
上面放著一串鑰匙,以及三四個對牌。
蘇芷瑤難掩激動的心情。
原本以為今日來會挨江氏的斥責(zé),沒想到她沒有追究也就算了,還將掌家之權(quán)交由給她!
先前娘還提醒她,說這個婆母不好相處。
簡直是娘的臆斷。
分明是神仙婆婆!
“謝謝母親,兒媳一定會保管好的?!?/p>
江氏嘴角掛著笑,“你先下去吧,待會兒周嬤嬤會同你交代管家的事宜。”
蘇芷瑤卻站著沒動。
江氏:“還有事?”
“母親,兒媳確實有事想問您?!?/p>
“說吧?!?/p>
蘇芷瑤沒有隱瞞,將傅文禹每日讓她換丫鬟衣裳的事情,全部告知了江氏。
卻見她肉眼可見的變了臉色,嘴角的笑意蕩然無存。
“禹兒讓你換舊衣裳,那是他提醒你勤儉持家,不要鋪張浪費?!?/p>
蘇芷瑤:……
這個解釋,也太牽強(qiáng)了些。
她也不敢再多問,打了聲招呼,退出堂屋。
待她走后,周嬤嬤忍不住開口:“夫人,少奶奶才進(jìn)門不到六日,您能放心將管家之事交由她?”
“當(dāng)然不放心?!?/p>
江氏冷嗤一聲,又道:“區(qū)區(qū)五品小官家的女兒,門第低也就算了,還是個沒腦子的草包,這樣的人自然管不好家!”
“當(dāng)初,朱氏那只老狐貍信誓旦旦的說,蘇府已經(jīng)是她做主,必定以十里紅妝做陪嫁?!?/p>
“我也是信了她鬼話,多給了些聘禮。結(jié)果嫁妝也只比聘禮多了幾千兩,還被西院那野種比了下去!”
“要不是禹兒有把柄捏在朱氏手中,我說什么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江氏越說越氣,猛灌了一口茶,方才平息了怒火。
周嬤嬤勸道:“夫人切莫生氣。您既然看不慣少奶奶,那這管家之權(quán)也沒必要交由給她?!?/p>
“你當(dāng)我愿意?”江氏又氣道:“你也知曉,老夫人那邊最是偏袒那野種。我急著將管家之權(quán)分一部分出去,也是鞏固我們正房的地位?!?/p>
“我看人一向很準(zhǔn),蘇家三姑娘不管是為人還是處事,遠(yuǎn)在蘇芷瑤之上?!?/p>
“要是老夫人從中作梗,讓她執(zhí)掌中饋,你說我是交還是不交?”
周嬤嬤聽懂了江氏話中之意。
她已將管家之權(quán)交由給蘇芷瑤,決定權(quán)便在她手中。
依著蘇芷瑤的性格,寧愿同蘇云棲斗得魚死網(wǎng)破,也不會讓出管家之權(quán)。
這惡人留給她當(dāng)。
夫人可摘的干干凈凈,坐享漁翁之利。
......
廊間。
蘇芷瑤得了管家權(quán),連走路都是帶風(fēng)的。
故意拿了支對牌斜在手肘處,一路上沒少顯擺。
她的住處在東面,卻有意拐了個彎,走往西面的游廊。
要是能撞見蘇云棲就好了。
嘿,想什么,來什么。
隔著老遠(yuǎn),她瞧見兩道身影挨在一塊兒,向這邊走來。
蘇芷瑤瞇了瞇眼,看清了來人。
竟是蘇云棲和傅硯行。
他們倆一起走這條路,莫非是一道去晨昏定省的?
倏然間,她胃里像吃了沒熟的葡萄一般,酸的不行。
同樣是新婚夫妻,傅文禹卻從未與她一同晨昏定省過。
哪怕休假時在家,也沒有。
可轉(zhuǎn)念一想。
這兩人夫妻恩愛又如何?一個是孤女,一個是瘸子。
雙殘組合,除了湊合還是湊合,還指望他們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