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知道姜九枝出門的殷玄也換了身紅袍子出門了,頭上一個白玉冠將青絲捆綁起來,腰上是條雕花玉牌帶銙,端的是風(fēng)流肆意。
對著鏡子上下瞧了遍,心下滿意了,終于出門了。
問身邊的小廝,道:“你說姜九枝和宋逸卿吵架了?”
“阿大大人讓小廝這么傳的?!?/p>
小廝就是個傳話的,具體情況他哪里知道,說多了又怕說錯,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阿大雖然人憨厚,卻是個實誠可靠的,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有八分可信。
殷玄笑了起來,俊朗的五官一下子撐開了,瞧著更加倜儻了。
別的不說,這張臉是無可挑剔的。
姜九枝這女人,這段時間被殷玄摸得清清的,比男人都好色,要不是他長了這張臉,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在她好色,不然他還沒機(jī)會橫插一腳呢。
他高高興興地往外走,“吵架好啊,吵架好啊。”
殷玄巴不得兩人一直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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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枝本來是要帶著張媽媽去成衣鋪逛一逛的。
天熱了,她想給張媽媽和身邊兩個丫頭置辦些春裝,過幾天也該回去了,總要帶點東西回去。
這一趟姜九枝走得瀟灑,姜禾音和祖母還在姜家呢。
姜家不會對祖母做什么,姜禾音那不好說。
姜九枝帶著記憶降生在這個世界,姜禾音生下來沒多久,姜家父母便撒手人寰了,可以說姜禾音是她養(yǎng)大的,姜九枝不可能不顧著她。
誰知剛從馬車上下來張媽媽就不讓她跟著了,讓她自己去轉(zhuǎn)悠,姜九枝知道張媽媽擔(dān)心她,想讓她走一走散散心。
江南風(fēng)景秀麗,隨處可見小橋流水,看看風(fēng)景往往心情很快就能靜下來了。
很多事只有靜下來才能想得明白。
姜九枝也不強(qiáng)求,給張媽媽塞了銀票帶著兩個丫頭去首飾閣了。
地理位置不同,審美情趣也存在差異。
上京多喜歡華麗的首飾,店里售賣的首飾都有些大,江南不同,這里不管是簪子還是步搖都做得小巧精致。
面積小也不影響他的做工,上面的雕花和紋路那是纖毫畢現(xiàn),栩栩如生。
這家鋪子姜九枝來了幾次了,因為出手闊綽老板娘也認(rèn)識她。瞧見人來了,熱情地招攬人往樓上去。
在老板娘的推薦下,姜九枝給白芷要了一套白玉飾品,耳釘、鐲子、項鏈和簪子四樣,云苓也是一套價格一樣的,不過挑的是銀子材質(zhì)的。
兩人性格不同,外貌也不一樣,一模一樣的飾品能做到平衡,卻做不到每一個都適合,就像白芷的白玉首飾,落在云苓身上,就覺得少了點味道,同樣,云苓的銀飾落在白芷身上,同樣不合適。
非要一樣的就有些東施效顰的味道了。
姜九枝就看上了對纏臂金。她胳膊細(xì),皮膚白,纏臂金往胳膊上一繞,襯得肌膚白,飾品亮,煞是養(yǎng)眼。
世人都說飾品裝扮美人,反過來也是一樣,不然現(xiàn)代網(wǎng)購刷的模特為何都是身高腿長好看的。
剛要將手臂上的纏臂金摘下來,跟過來的殷玄就追上來了。
殷玄盯著姜九枝胳膊看,由衷稱贊,“好看。”
殷玄走近了,停在姜九枝跟前,“阿枝的胳膊將纏臂金襯得格外好看?!?/p>
說完看向老板娘,“你這對纏臂金倒是找對主人了。”
老板娘笑容燦爛,“可不是,這纏臂金跟特意為姑娘打造似的?!?/p>
姜九枝輕輕瞥了眼殷玄,動手解著手臂上的纏臂金,聲音淡淡對身邊的人道:“白芷、云苓還不向殷大人請安?!?/p>
白芷和云苓對視一眼,雖然不甚明白為何突然如此,但聽話地照做,屈膝行了個叉手禮,“給殷大人請安。”
動作中規(guī)中矩,挑不出錯處。
殷玄嚇了一大跳。
姜九枝這人護(hù)短得很,去了她那院子那么多次了,也沒見她身邊這兩個丫鬟給他行過禮,今天突然如此,殷玄心里頓生出不好的預(yù)感來。
他垂眸望著姜九枝,道:“做什么?突然這么客氣,我會覺得你不懷好意。”
姜九枝嘴角帶著笑,態(tài)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恭敬,“殷大人說的哪里的話,我怎么敢在大人面前耍手段?!?/p>
姜九枝起身,看向一邊的老板娘道:“老規(guī)矩,東西都送到我那?!?/p>
說完略微側(cè)首,對白芷道:“白芷給銀子?!?/p>
姜九枝一般出門喜歡帶銀票,銀子太重了,不方便。
眼看著姜九枝就要走了,殷玄忙不迭追上去,“姜九枝你突然發(fā)什么瘋?”
她這樣,殷玄真的很不適應(yīng)。
姜九枝停下來,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殷玄,道:“青天白日的大人跟在我身后影響不好,被人傳了閑話,我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大人還是別跟著了?!?/p>
姜九枝現(xiàn)在的想法很簡單,趕緊甩開殷玄,處理好她和宋逸卿的事,好回去處理丟下的爛攤子。
姜禾音也有十五歲了,等六月份的及笄一過就到了說親的年紀(jì),先將婚事給訂下來,人在家留兩年,長到十七歲,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不小了。
很多十七歲的女子孩子都多大了。
殷玄拉住姜九枝小臂,“別在小爺面前說什么清白名聲,小爺知道你不在乎,你到底怎么了?”
殷玄是個狗皮膏藥,真的很難纏。
姜九枝剛在家里和宋逸卿吵了一架,出來就是散心的,人又被殷玄拽在這,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要上來了。
她往回扯自己的手臂,殷玄那狗東西抓得緊緊的,壓根扯不動。
姜九枝說話也開始拿腔拿調(diào)了,“大人說的什么話,我一個女子怎么可能不在自己的名聲,您這樣拉拉扯扯,若是傳了出去,莫不是想讓我投湖,以證清白?”
“你絕對有事?!币笮L(fēng)流的桃花眼灼灼地盯著她,“你可從來沒喊過小爺大人,即便在榻上受不住的時候也只會罵小爺狗東西,今天從見面就一口一個大人的,到底怎么回事?”
沒錯,殷玄一個大男人長了雙好看的桃花眼,漂亮的雙眼皮,好在眼尾呈上揚(yáng)走勢,中和了點甜美感。
殷玄不松手,姜九枝親自動手,笑著去扯殷玄的手,她不松手她就用昨晚剛修的指甲掐他。
姜九枝語氣溫和,“大人若還不松手,傷了大人可別怪民女啊。”
聽聽,民女都從她嘴里出來了,殷玄心里嘖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