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嬤嬤兩邊的臉又漲又痛,兩巴掌扇的她腦子里“嗡嗡嗡”直響。
三姑娘看起來瘦瘦弱弱,打起人來是一點(diǎn)也不手軟。
她方才還囂張的氣焰滅了些,“三姑娘,老奴現(xiàn)在是二夫人身邊的管事,這些事都是她交代的,你也別為難老奴……”
“什么二夫人?”蘇云棲訕笑出聲,“這府中的夫人,我只認(rèn)我娘一人!”
莊嬤嬤悄悄翻了白眼。
大夫人都死了好幾年了,還提她?
蘇老太太已將宅子過繼到二房名下,這府中下人們也早已易主,誰還記得死去的大房一家?
若不是兩日前蘇云棲尋了回來,莊嬤嬤早就忘了府里還有個離家多年的三姑娘。
眼見老太太的壽宴即將開席,蘇云棲又軟硬不吃,莊嬤嬤心下越發(fā)著急。
余光掃過腳下的池子,頓時心生一計(jì)。
她沖上前,想將蘇云棲推入水池,迫使她換身干凈的衣裳。
然而,蘇云棲早有防備。
在莊嬤嬤伸手的一瞬,她的身子迅速往旁邊一閃,躲了過去。
莊嬤嬤自食惡果,站立不穩(wěn),直勾勾地摔到了池子中。
“撲通——”
池中濺起一片水花,莊嬤嬤不停地?fù)潋v,嘴里喊著救命。
看著在水面掙扎的人,蘇云棲心里直呼痛快,沒有半分想救她的意思。
從前,莊嬤嬤跟在母親身邊時,母親待她不薄,不僅給她多加了月例,還將她一家老小全部接來京城安頓好。
莊嬤嬤心存感激,說要好好報答母親。
呵,這便是她報答的方式?
兩世的境遇如出一轍,連個下人都敢騎在她頭上,可見蘇府并非久待之地。
她得盡快脫離,才能保住性命!
可她孤苦無依,又被朱氏困于府中,得先尋個靠山。
想到此處,耳邊傳來一陣“咚咚咚”拐杖落地聲。
蘇云棲悄悄勾唇。
她選中的靠山,來了。
轉(zhuǎn)過身,看向面前的男子。
來人著一襲深色寬袖長袍,墨絲高高束起,容貌清俊,軒然霞舉,如圭如璋。眉宇間凜若秋霜,透著一股清冷衿貴之氣。
單單論容貌,放眼整個京城,蘇云棲還未見過比他更俊的男子。
只可惜,他右手拄著一根拐杖,左腿患有腿疾,算是美中不足,白圭之玷。
蘇云棲微微頷首,同他打了聲招呼,“傅二公子。”
傅硯行眉頭輕蹙,一雙冷眸打量過去。
面前的女子看似柔弱,教訓(xùn)起刁奴倒是毫不手軟。
有點(diǎn)意思。
“認(rèn)識我?”
蘇云棲抬眸,與他對視。
當(dāng)然認(rèn)識。
前世,她被莊嬤嬤欺凌,是這位傅二公子路過此地,幫她說了幾句話。
他看似冷漠,不近人情。
卻是她回府后,遇到的唯一善意……
這一世,他果真又出現(xiàn)于此處,蘇云棲很滿意。
故意同莊嬤嬤在此地周旋,算是賭對了!
“嘩啦啦——”
此時,莊嬤嬤還在池中掙扎。
水淺,淹不死人。
可周邊石滑,沒人拉她一把,估計(jì)一時半會兒她也上不來。
靠著池邊,有幾滴水珠濺在傅硯行的衣袖上。
他的眉頭緊緊擰著,將水珠輕輕拍去。
再抬頭,面前出現(xiàn)了一塊帕子。
是蘇云棲遞上的。
傅硯行沒接,冷冷道:“用不著,多謝?!?/p>
蘇云棲硬是將帕子塞入他手中,沖他莞爾一笑,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傅二公子莫不是忘了,我們見過?!?/p>
傅硯行看向那塊帕子,里頭竟透出些許墨痕……
——
宴席開始。
朱氏忙著招待賓客,遲遲不見莊嬤嬤身影,只當(dāng)她將蘇云棲鎖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