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姿從床上醒來,熟悉的地方讓她腦子進(jìn)入一瞬間的短路狀態(tài)。
直到身旁的人將手伸過來,扣住她的腰,將她按在懷中。
她才恍恍惚惚的回憶起來。
阮姿覺得徐燕青的本事真高超。
他要是想,應(yīng)該沒有人能拒絕。
否則,她怎么就迷迷糊糊的被他帶回了小金樓。
“我下午有事,得先走了?!?/p>
她將他的手撥開,徐燕青唔了聲,緩緩睜開眼。
他比她先起一步,裹上浴袍,一邊往浴室里走,一邊說:“我送你過去,正好有事拜訪周教授?!?/p>
阮姿說好,裹著被子欲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浴室里的人抬了抬下頜:“扔地上吧,一會兒有人來收拾?!?/p>
“柜子里有新的。”
阮姿看了眼滿是褶皺的長裙,也知道不能穿了。
起身走到房間的衣柜前,柜子里掛著幾件嶄新的衣裙,還有她此前留下來為數(shù)不多的衣服。
柜子的下面有幾個內(nèi)衣盒子,尺碼是她的。
她往浴室看了眼,手指捏著寶藍(lán)色的寬松毛衣,嘴角微微揚了揚。
阮姿選了一條白色的短裙,寬松毛衣蓋住下裝,露出腿部線條,若隱若現(xiàn)。
肩頭的一側(cè)微微往下,長發(fā)直直垂落下來,慵懶性感。
她鉆進(jìn)浴室,一側(cè)放著擠好的牙膏和滿杯的漱口水。
從浴室出去的男人,西裝革履,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回頭朝她彎了彎眼眸。
阮姿瞥過視線,心跳快的呼之欲出。
她的世界里,從來沒有人這么直白且霸道的人。
徐燕青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阮姿一時間竟不知該用什么樣的方式來對待他。
……
徐燕青將她送到學(xué)校門口,在阮姿的堅持下,他在她走后十分鐘才下車。
徐燕青去了周教授的辦公室,離開的時候只給阮姿發(fā)了個消息。
阮姿在修復(fù)室里待到晚上才回宿舍。
一進(jìn)門,房間里就傳來一股香氣,自己的桌面上放著一個保溫盒。
“哪位田螺姑娘給我?guī)э埩耍俊彼χ鴨枴?/p>
盛桃掀開簾子,瞇著眼睛看她,糾正道:“是田螺先生,不是田螺姑娘!”
周蔓蘿也從浴室出來,笑吟吟的打量她:“徐先生特意給桃桃發(fā)的消息,讓她在樓下去拿的。”
“喏,連帶著我們,人人有份。”
阮姿抿了抿唇,唔了聲:“正好餓了,要一起嗎?”
“不了,我們吃過了?!?/p>
阮姿點點頭,坐下來吃飯。
徐燕青給她準(zhǔn)備的飯菜都是標(biāo)準(zhǔn)的粵菜。
其實她沒和他說過自己是港城人,但徐燕青總能通過細(xì)枝末節(jié)去了解她。
為他準(zhǔn)備飯菜也是極合她胃口。
阮姿剛吃了沒兩口,徐燕青的信息就來了。
問她吃過飯了沒,阮姿拍了張照過去,他又發(fā)了信息過來問她合不合口味。
阮姿沒有再回。
徐燕青也沒有再發(fā)。
后面的半個月,阮姿都在忙著鼎盛的事情。
徐燕青倒是沒有對她采取什么強烈攻勢,這讓阮姿懸著的心放下不少。
鼎盛的拍賣會在月末如期舉行。
徐部長忙的人仰馬翻。
眼看拍賣會就要開始了,拍賣師不知道吃了什么,臨時犯了闌尾炎,在后臺就痛暈了過去。
徐部長嚇得臉色發(fā)白,一邊把人往醫(yī)院送,一邊聯(lián)系拍賣師。
鼎盛不止一個拍賣師,但由于事先沒準(zhǔn)備,再加上對拍品的不熟悉,只能一邊讓人趕來,一邊發(fā)資料過去。
“阮姿,江湖救急?!毙觳块L環(huán)視一圈,將視線落在阮姿身上。
要說對拍品的熟悉程度,非鑒定師莫屬。
但十三樓的鑒定師們年紀(jì)較長,讓他們臨時擔(dān)任拍賣師并不合適。
阮姿年輕貌美,又是歷史系的博士,文化底蘊深厚,對拍品也十分熟悉。
選她,最為合適。
“可我沒有做拍賣師的經(jīng)驗?!?/p>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拍賣師需要具有至少兩年的從業(yè)經(jīng)驗。
還要通過語速、落槌速度等技巧去引導(dǎo)競拍結(jié)果,確保拍賣品以最佳價格成交。
“拍賣師在來的路上了,你只需要暫時代替,你放心前兩件我會安排比較輕松的物件給你。”
“價格只要不低于我報給你的數(shù)額就行。”
徐部長是真急出了一身冷汗。
拍賣會上出現(xiàn)了這樣的岔子,要是老板追究起來,他難辭其咎。
“不是沒辦法了,我也不會勉強你。”徐部長雙手合十,“幫幫忙?”
“好吧。”阮姿硬著頭皮答應(yīng)下來。
徐部長稍松了口氣,言簡意賅和阮姿講解了會場的規(guī)矩,以及一些簡單的話術(shù)引導(dǎo)。
阮姿邊聽邊記,一紙小抄捏在手里。
拍賣會開始前,會有主持人熱場。
原定的流程里是沒有的,徐部長為了拖延時間臨時加的,也是方便給阮姿留下更充分的時間。
阮姿站在臺側(cè),低頭看著手里的小抄,默默背誦。
鼎盛拍賣行和傳統(tǒng)拍賣行不同,樓上設(shè)有單間和投影,內(nèi)有專人連線出價。
是專為一些不想露面的大人物準(zhǔn)備的。
此時樓上站著幾道身影,盛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低聲道:“三哥,那不是阮博士嗎?”
徐燕青掀了掀眼皮,朝身邊的副手看了眼,后者立馬下去打探情況。
“先生,拍賣師出了點意外,新的拍賣師已經(jīng)在路上了,徐部長讓阮小姐先暫代一會兒?!?/p>
徐燕青眸色漸冷,“徐意這個部長,當(dāng)?shù)氖窃絹碓交厝チ??!?/p>
副手垂下眼眸,盛陽扯了扯嘴角:“三哥不是在追人?這是難得的機會?!?/p>
“阮小姐在場內(nèi)沒有名氣,下面這些人沒幾個會買賬,倒不如三哥幫一把?”
徐燕青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下樓?!?/p>
盛陽搖頭失笑,緊跟著他的步伐。
燈光聚焦,阮姿站在臺上,嗓音清潤,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yè)感。
“第一件拍品,清乾隆御制琺瑯彩杏林春燕圖碗,胎質(zhì)細(xì)膩,釉彩明艷,碗心繪春燕雙飛,寓意吉祥。”
她指尖輕點屏幕,高清投影放大碗底的款識——“乾隆年制”四字楷書,筆鋒遒勁。
“此碗曾為英國私人收藏,流傳有序,起拍價八百萬,每次加價不低于五十萬?!?/p>
阮姿環(huán)視眾人,笑容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