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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婚書前夕，我在押鏢途中意外遭遇水匪。
水匪將我擄上賊船，在甲板上凌虐我七天七夜。
遍體鱗傷回來后，卻看到賀言寒在陪著他的小青梅看戲。
走近后，他壓低聲音吩咐隨從，
“都安排好了嗎？”
“大人放心，她已經(jīng)被水匪擄走七天，清白早沒了，定不能阻撓你娶蘇小姐?！?/p>
賀言寒松了口氣，
“那就好，瑤兒是大家閨秀，只能是為正妻。至于云汐，給她個(gè)妾室已經(jīng)是天大的福氣了?！?/p>
原來這些年，我助他從一貧如洗到如今的位高權(quán)重，他從未想過娶我。
可他不知道。
身為皇商，誰娶了我，就能掌握三國通商要道。
如今是我，不要他了。
可后來我拋繡球招親，他卻瘋了般求我回來。
......
我站在不遠(yuǎn)處，四肢冰涼。
剛要轉(zhuǎn)身離開，一個(gè)陌生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你可算來了，為何還不上去？”
一個(gè)戲班班主打扮的男子，將我拼命往臺上推搡。
不小心碰到我的傷口，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gè)丑角，磨蹭什么？”
在船上被凌虐七天七夜，我早已是遍體鱗傷，剛結(jié)痂的傷口再次裂開。
原本瀑布般的秀發(fā)也被人侮辱性地絞短。
如今渾身破敗不堪，猶如乞兒。
看來他是把我當(dāng)成戲里的丑角了。
我慘然一笑，任由他將我推至戲臺上。
“這戲可真不錯(cuò)，連個(gè)丑角的打扮都如此逼真！”
蘇瑤嬌柔的聲音自臺下傳來。
賀言寒素來愛看戲，這兩張頭排戲票還是我買的。
沒想到陪他看戲的人，竟成了蘇瑤。
賀言寒一臉寵溺的笑意，對上我的視線，笑意凝在臉上。
“怎么是你......”
話音未落，刀馬旦大喝一聲，一個(gè)回馬槍打得我措手不及。
一槍下去，將我原本就破敗不堪的衣服挑落在地，霎時(shí)衣不蔽體。
蘇瑤嬌呼一聲，似是見了什么骯臟玩意兒。
賀言寒連忙將她摟入懷中，捂住她的眼睛。
“瑤兒別看，莫要臟了你的眼睛?！?/p>
觀眾回過神來，頓時(shí)惱怒起哄，
“這丑角怎么是個(gè)女的？”
“衣服都被挑破了！簡直有傷風(fēng)化！”
“退錢！”
班主立刻上臺，將我生拉硬拽下去。
“哪來的乞兒，真是晦氣！快滾快滾！”
我踉蹌著走下臺，迎面撞上了正欲離開的賀言寒。
蘇瑤認(rèn)出了我，驚訝地瞪大眼睛，
“丑角竟是云汐姐姐？”
賀言寒的幾個(gè)同儕愣了一瞬，隨即譏笑出聲，
“這不是一直追隨在賀大人身邊那個(gè)商女嗎？”
“為了吸引賀大人注意，竟主動(dòng)上臺演丑角？”
“商女就是下賤，為了攀高枝，連顏面都不要了！”
賀言寒捏了件外衫扔給我，滿臉嫌惡，
“趕緊回去，莫要在此貽笑大方。“
“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如此丟人現(xiàn)眼，婚約還要不要了？”
我心下冷笑。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若不是他刻意找了水匪將我凌虐至此，我又如何會(huì)如此不堪。
換作往日，若是聽到這句話，我早已恨不得下跪求饒。
可如今，我聲線平靜，
“那婚約就作罷吧?！?/p>
賀言寒微微一愣，冷嗤道：
“作罷？你瞧瞧你這副模樣，難道還有旁人看得上你？”
刺耳的譏諷聲從四面八方涌來，
“賀大人，你就由她去吧！看她能裝到幾時(shí)！”
“就是，可別又來道歉求饒！”
蘇瑤嗔怪地看了他們一眼，
“云汐姐姐都這副模樣，已經(jīng)夠慘了，她好歹也是富商之女，哪有你們說的這么不堪？”
“富商又如何，還不是個(gè)下賤坯子，哪比得上蘇小姐端莊大方？”
平日里，賀言寒為與同儕交好，宴請頻繁。
每次都是我去結(jié)賬，可他們卻從來看不上我。
賀言寒似乎很滿意他們的話，笑意逐漸擴(kuò)大。
“你今日嚇壞了瑤兒，向她下跪道歉?！?/p>
“可別跪我，免得別人還以為我仗勢欺人。”
我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
不過是個(gè)侍郎家的庶女，卻擺足了京城貴女的架子。
若日后賀言寒知曉她的真面目，不知會(huì)作何感想。
眼前，他看向蘇瑤，寵溺一笑，“還是瑤兒考慮周全。”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臉上是委屈求全的為難。
“如今你顏面盡失，你我婚約只能作廢?！?/p>
“等我娶瑤兒過門后，再容你當(dāng)個(gè)妾?！?/p>
“我已在迎香閣為瑤兒挑好首飾，你記得去付銀錢。”
我只覺得好笑。
嫌棄我商賈身份，如今給蘇瑤買首飾，卻讓我去付銀錢。
“既然賀大人如此看不上我，又為何要花我的銀子？”
賀言寒當(dāng)即冷了臉。
“笑話，賀大人愿意用你的錢是給你面子，你還故意拿喬？”
“改日成了賀大人的妾室，你萬貫家財(cái)還不都是他的？”
賀言寒面無表情，微微揚(yáng)起的嘴角卻透露了得意。
京城里人人皆知，我愛極了賀言寒。
楊家富庶，卻僅有我一女，父親自小把我當(dāng)接班人培養(yǎng)。
便是商隊(duì)押鏢，也讓我親自去。
五年前，一次押鏢途中，遇到山洪，商隊(duì)幾乎全軍覆沒。
唯有我，偶遇上京趕考的賀言寒，撿回一條命。
從此我便像條小尾巴般黏在他身后，為他打點(diǎn)一切。
可他高中之后平步青云，卻對我棄如敝履。
原本癡戀的眉眼，如今讓我無比陌生。
是我眼盲心瞎，才白白在他身邊耽誤了五年。
見我沒有接話，他滿臉不耐。
剛要說什么，蘇瑤卻撫上額頭，弱柳扶風(fēng)的模樣惹人生憐。
“言寒哥哥，夜涼風(fēng)大，我們還是先走吧?！?/p>
賀言寒頓時(shí)心疼不已，再?zèng)]給我一個(gè)眼神，摟著她徑直上了馬車。
我心灰意冷，回府安排婢女，
“放出消息，就說我要招夫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