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清晨的陽光透過云層，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名為「海鷗號」
的遠洋客輪正緩緩駛向東大國的港口。甲板上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
她雙手扶著欄桿，目光堅定地望著遠方逐漸清晰的海岸線?！附K于回來了。」她輕聲說道，
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她叫虞清嘉，今年二十八歲，
是美麗國麻省理工學(xué)院核物理專業(yè)的博士。六年前，她獨自一人遠渡重洋前往美麗國求學(xué)。
如今，她帶著滿腦子的知識和一腔熱血回到了這片土地。海風(fēng)拂過她的臉頰，
吹亂了她齊肩的短發(fā)。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那條銀質(zhì)項鏈——這是離家前母親偷偷塞給她的?！盖寮?，
外面冷，進艙里吧?！挂粋€溫和的男聲從身后傳來。虞清嘉回過頭，
看到同船的旅伴周明遠正向她走來。周明遠是她在船上認(rèn)識的，
同樣是從美麗國回來的留學(xué)生，學(xué)的是機械工程?！冈俚鹊?，我想多看一會兒。」
虞清嘉微笑道，「六年沒回來了，感覺海岸線都變得陌生了?！怪苊鬟h站到她身邊，
也望向遠方：「是啊，每次回來都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箖扇顺聊艘粫?，
只聽見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你真的決定好了？」周明遠突然問道，「去西北那個研究所？
」虞清嘉點點頭，眼神堅定：「嗯，那里需要我這樣的人?！怪苊鬟h欲言又止，
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你本可以在美麗國拿到高薪工作的?！埂稿X不是最重要的?！?/p>
虞清嘉轉(zhuǎn)頭看向他，「你知道我為什么學(xué)核物理嗎？」周明遠搖搖頭?！肝腋赣H曾經(jīng)說過，
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強大的國防，就永遠只能任人宰割?！褂萸寮蔚穆曇艉茌p，卻字字有力，
「我想為東大做點實實在在的事?！怪苊鬟h看著她堅毅的側(cè)臉，沒有再勸。客輪鳴響了汽笛，
港口已經(jīng)近在眼前。虞清嘉深吸一口氣，拎起腳邊那個磨損嚴(yán)重的皮箱。
箱子里裝著她的全部家當(dāng)——幾件換洗衣物、幾本專業(yè)書籍，還有她這些年的研究筆記。
「走吧，該下船了?！顾f道。碼頭上人頭攢動，接船的人們舉著牌子，喊著親人的名字。
虞清嘉在人群中搜尋著，突然眼睛一亮?！感∈?！」
她朝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揮手。虞修遠快步走過來，一把接過她的行李：「清嘉，
你可算回來了！」虞清嘉鼻子一酸，六年不見，小叔的鬢角已經(jīng)泛白?！嘎飞线€順利嗎？」
虞修遠關(guān)切地問道?！竿玫??！褂萸寮吸c點頭，隨即壓低聲音，「家里...都還好嗎？」
虞修遠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即擠出一個笑容：「先回家再說?！谷俗叱龃a頭，
一輛黑色轎車已經(jīng)等在那里。虞清嘉愣了一下：「這是...？」「組織上派的車?！?/p>
虞修遠簡短地解釋道，幫她拉開車門。車子駛離港口，窗外的景色飛速后退。
虞清嘉貪婪地看著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街道比六年前更寬敞了，行人的衣著也更加整齊。
「清嘉，這位是...？」虞修遠看向周明遠?！概?，這是周明遠，我在船上認(rèn)識的朋友，
也是從美麗國回來的留學(xué)生?！褂萸寮谓榻B道。周明遠禮貌地伸出手：「您好，虞叔叔?！?/p>
虞修遠與他握了握手：「學(xué)什么專業(yè)的？」「機械工程?！怪苊鬟h回答?！负脤I(yè)啊?！?/p>
虞修遠點點頭，「國家現(xiàn)在正缺這方面的人才?！管囎釉谝粭澕t磚小樓前停下。
虞修遠付了車錢，拎著行李帶兩人上樓?！高@是組織上臨時安排的住處?！顾忉尩?，
「你先在這里住幾天?！狗孔硬淮?，但收拾得很干凈，客廳里擺著一張木桌和幾把椅子。
虞修遠放下行李，給兩人倒了茶?！盖寮危屑挛业酶嬖V你?！顾谋砬橥蝗蛔兊脟?yán)肅。
虞清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怎么了？」「你父親...上個月被下放到農(nóng)場了?！?/p>
虞修遠低聲說道。茶杯從虞清嘉手中滑落，茶水灑了一地。「什么？」她的聲音顫抖著，
「為什么？」虞修遠嘆了口氣：「有人舉報他曾經(jīng)是資本家，雖然早就公私合營了，
但...」虞清嘉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父親虞景年曾是滬上著名的實業(yè)家，
建國初期就積極響應(yīng)號召，主動將家族企業(yè)交給了國家。「媽媽呢？」她急切地問道。
「你母親跟著去了?！褂菪捱h說，「他們不讓我告訴你，怕影響你學(xué)業(yè)。」
虞清嘉的眼淚奪眶而出。周明遠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安慰。
「我能去看看他們嗎？」虞清嘉擦掉眼淚問道。虞修遠搖搖頭：「暫時不行，農(nóng)場管理很嚴(yán)。
」房間里陷入沉默，只有虞清嘉壓抑的抽泣聲。「清嘉，你父親讓我轉(zhuǎn)告你一句話。」
虞修遠突然說道。虞清嘉抬起頭?！杆f，無論發(fā)生什么，
都不要忘記你當(dāng)初為什么選擇這條路?！褂萸寮紊钗豢跉猓c了點頭?！笇α?，
你的工作安排已經(jīng)下來了。」虞修遠轉(zhuǎn)移話題，「西北研究所非常歡迎你，
三天后就有車來接你?！埂高@么快？」虞清嘉有些驚訝。「國家急需人才。」虞修遠解釋道，
「特別是你這樣的專業(yè)?！怪苊鬟h插話道：「虞小姐，我可能也會去西北，
說不定我們還能見面?！褂萸寮蚊銖姅D出一個微笑：「那太好了?！巩?dāng)晚，
周明遠告辭去了招待所。虞修遠也離開了，說明天再來看她。虞清嘉獨自坐在窗前，
望著窗外的月光。她從箱子里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里面是她這些年的研究成果和幾封推薦信。
其中一封來自她的導(dǎo)師，美麗國著名核物理學(xué)家羅伯特教授。
「虞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學(xué)生之一，
她在反應(yīng)堆理論方面的研究已經(jīng)達到了世界領(lǐng)先水平...」虞清嘉輕輕撫摸著這些紙張。
她知道，自己即將踏上的是一條充滿艱辛的道路。但正如父親所說，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第二天一早，虞修遠就帶來了更多消息?！附M織上已經(jīng)派人去了解你父親的情況了?！顾f，
「應(yīng)該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褂萸寮吸c點頭，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笇α?，
這是你的工作證和介紹信?！褂菪捱h遞給她一個信封，「到了研究所，會有人接待你?！?/p>
虞清嘉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蓋著紅印的紙和一個小本子?！肝鞅钡诙芯克?..」
她輕聲念道?！妇唧w工作內(nèi)容到了才會知道?！褂菪捱h叮囑道，「記住，不該問的別問。」
虞清嘉明白其中的含義，鄭重地點了點頭。接下來的兩天，虞修遠帶著她在城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這座城市比她記憶中更加生機勃勃，街上到處是建設(shè)工地的圍擋，工人們干勁十足。
第三天清晨，一輛軍綠色吉普車停在了樓下。虞修遠幫她把行李搬上車?！刚疹櫤米约骸！?/p>
他拍了拍侄女的肩膀，「有空就寫信?！褂萸寮吸c點頭，突然抱住了小叔：「謝謝你，小叔。
」車子緩緩啟動，虞清嘉透過車窗看著小叔的身影越來越小。司機是個不茍言笑的年輕軍人，
一路上幾乎沒說話。車子駛出城市，道路開始變得崎嶇。經(jīng)過一天的顛簸，
周圍的景色已經(jīng)從繁華都市變成了荒涼的戈壁。傍晚時分，遠處出現(xiàn)了一片建筑群?！傅搅恕?/p>
」司機終于開口，「前面就是研究所?！褂萸寮巫鄙眢w，好奇地張望著。
研究所被高高的圍墻圍著，門口有持槍的士兵站崗。司機出示了證件，
衛(wèi)兵仔細檢查后才放行。車子停在一棟三層小樓前，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已經(jīng)等在那里。
「虞清嘉同志，歡迎你！」他熱情地迎上來，「我是研究所的政治處主任，姓趙。」
虞清嘉下車與他握手：「趙主任好?！埂敢宦沸量嗔?。」趙主任笑著說，
「我先帶你去宿舍安頓下來?！顾奚崾且婚g不到十五平米的小房間，但很干凈，
有張木床、一個書桌和一把椅子?！笚l件有限，將就一下?！冠w主任有些歉意地說。
「已經(jīng)很好了?！褂萸寮握嬲\地說。放好行李，趙主任帶她去食堂吃了晚飯。食堂里人不多，
大家都安靜地吃著飯，偶爾低聲交談幾句?！该魈焐衔绨它c，所長要見你。」臨走前，
趙主任告訴她，「今晚好好休息?！够氐剿奚?，虞清嘉簡單洗漱后躺在床上。
戈壁的夜晚格外安靜，只有風(fēng)吹過窗戶的細微聲響。她想起父親的話，
想起美麗國導(dǎo)師的期待，想起碼頭上小叔泛白的鬢角。「我一定會做出成績的?！?/p>
她在心里默默說道。第二天一早，虞清嘉就起床了。
她換上最正式的那套衣服——一件深藍色的列寧裝，這是回國前特意買的。七點五十分，
她準(zhǔn)時站在了所長辦公室門外?！刚堖M?！估锩?zhèn)鱽硪粋€渾厚的男聲。虞清嘉推門而入，
看到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坐在辦公桌后?！赣萸寮瓮荆瑲g迎加入我們。」
所長站起身與她握手，「我是馬衛(wèi)國。」「馬所長好。」虞清嘉恭敬地說。
馬所長示意她坐下，然后直入主題：「你知道我們這里是研究什么的嗎？」
虞清嘉猶豫了一下：「核物理相關(guān)？」馬所長點點頭：「確切地說，是原子能應(yīng)用研究?！?/p>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虞清嘉：「這是保密協(xié)議，你先看看?！?/p>
虞清嘉仔細閱讀了文件內(nèi)容，然后在最后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负?，從現(xiàn)在開始，
你就是我們的一員了?！柜R所長嚴(yán)肅地說，「你所見所聞的一切，都必須嚴(yán)格保密?！?/p>
「我明白。」虞清嘉鄭重地點頭。
馬所長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你的導(dǎo)師羅伯特教授給我寫過信，對你的評價很高?！?/p>
虞清嘉有些驚訝：「您認(rèn)識我導(dǎo)師？」「多年前在蘇聯(lián)見過。」馬所長簡短地說，
「你的專業(yè)背景正是我們急需的?！顾酒鹕恚?/p>
走到墻上掛著的一幅地圖前：「國際形勢很嚴(yán)峻，我們必須加快步伐?！?/p>
虞清嘉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心跳不由得加快了。「所里會給你安排一個小組，
由你負責(zé)理論計算部分?！柜R所長轉(zhuǎn)身說道，「有問題嗎？」「沒有?！褂萸寮瘟⒖袒卮?，
「我會盡全力?！柜R所長滿意地點點頭：「好，明天正式報到。今天先熟悉一下環(huán)境?！?/p>
離開所長辦公室，虞清嘉深吸一口氣。2.虞清嘉抱著厚厚一疊資料走進實驗室時，
天還沒完全亮。戈壁灘的清晨冷得刺骨，她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jié)成霜?！冈绨?，虞組長。
」一個戴著厚鏡片的年輕人從數(shù)據(jù)堆里抬起頭?！冈纾∴?。」虞清嘉搓了搓凍僵的手指，
「又熬夜了？」鄭志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昨天的計算結(jié)果有點問題，我想再核對一遍?！?/p>
虞清嘉放下資料，湊到計算紙前：「哪里有問題？」
「第三組參數(shù)和蘇聯(lián)專家給的數(shù)據(jù)對不上?！灌嵵久髦钢苊苈槁榈臄?shù)字，
「差了將近百分之十?！褂萸寮伟櫰鹈碱^。這是她來研究所的第三個月，
小組負責(zé)的核反應(yīng)堆理論計算遇到了瓶頸?！柑K聯(lián)人給的數(shù)據(jù)不一定全對?！顾p聲說，
「我們再算一遍?！箤嶒炇依镪懤m(xù)來了其他組員，大家都默契地開始工作。沒有人抱怨寒冷，
也沒有人提起連日的加班。中午吃飯時，食堂的大喇叭正在播報新聞。
「我國第一顆人造衛(wèi)星發(fā)射成功...」整個食堂爆發(fā)出歡呼聲。虞清嘉捧著飯碗，
眼眶發(fā)熱?！肝覀円惨佑桶 ！棺趯γ娴睦涎芯繂T王工感慨道?！甘前?。」
虞清嘉重重點頭。下午，馬所長突然來到實驗室?！盖寮瓮荆瑏砦肄k公室一趟?！?/p>
他的表情有些嚴(yán)肅。虞清嘉心里咯噔一下。所長辦公室里還坐著兩個人，一個穿著軍裝，
一個穿著中山裝?！高@位是虞清嘉同志，理論組的組長?！柜R所長介紹道，
「這兩位是上級派來的調(diào)查組的同志?！勾┲猩窖b的男子推了推眼鏡：「虞同志，
我們有幾個問題需要你配合回答。」虞清嘉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您請問。」
「你父親是虞景年，原滬上大華紡織廠的老板？」「是的?！褂萸寮蔚暮韲蛋l(fā)緊。
「你留學(xué)期間，有沒有接觸過美麗國情報人員？」「沒有！」虞清嘉猛地站起來，
「我在美麗國除了學(xué)習(xí)就是做研究，從不參與任何政治活動?！?/p>
軍裝男子突然開口：「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上個月有一封從美麗國寄給你的信？」
虞清嘉愣住了：「什么信？我沒收到過啊?！?/p>
中山裝男子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這封信被海關(guān)扣下了，
是你導(dǎo)師羅伯特教授寫給你的?！褂萸寮谓舆^信，手微微發(fā)抖?！肝铱梢钥纯磫幔俊?/p>
得到允許后，她拆開信封，快速瀏覽了一遍?！附淌谥皇窃儐栁业墓ぷ鳡顩r，
邀請我回美麗國繼續(xù)研究。」她抬起頭，「我絕不會回去的。」「為什么拒絕？」
軍裝男子銳利地盯著她，「美麗國的科研條件比這里好得多?！埂敢驗檫@里是我的祖國?！?/p>
虞清嘉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辦公室里安靜了幾分鐘?！改阆然厝グ?。」馬所長終于開口，
「這件事我們會調(diào)查清楚?！够氐綄嶒炇?，虞清嘉發(fā)現(xiàn)組員們都用擔(dān)憂的眼神看著她。
「沒事?！顾龜D出一個笑容，「繼續(xù)工作吧?！拱?，趙主任來宿舍找她。「清嘉同志，
組織上決定暫停你的工作，配合調(diào)查。」虞清嘉如遭雷擊：「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
「這是例行程序?！冠w主任嘆了口氣，「你父親的問題還沒結(jié)論，加上這封海外來信...」
「可我的研究正在關(guān)鍵階段！」虞清嘉急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阜慕M織安排?！?/p>
趙主任的語氣不容置疑。第二天，虞清嘉被安排到資料室整理檔案。透過窗戶，
她能看到實驗室的燈光依然亮到深夜。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一周后的深夜，
宿舍門突然被敲響。「誰？」虞清嘉警惕地問?！甘俏遥苊鬟h。」虞清嘉驚訝地打開門，
周明遠風(fēng)塵仆仆地站在門外?！改阍趺磥砹耍俊埂肝冶徽{(diào)到隔壁機械廠了?！?/p>
周明遠壓低聲音，「聽說你被調(diào)查了？」虞清嘉苦笑著點頭。
周明遠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給，我從食堂偷拿的饅頭。」
虞清嘉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知道她這幾天被限制去食堂吃飯的事。「謝謝?！顾亲右凰?。
「別灰心。」周明遠認(rèn)真地說，「清者自清?！褂萸寮瓮蝗幌肫鹗裁矗骸笇α?，
你能幫我個忙嗎？」「你說。」「我桌上有份計算草稿，能幫我?guī)Ыo鄭志明嗎？
就說是他上次要的資料?！怪苊鬟h猶豫了一下：「這...不合規(guī)矩吧？」「求你了。」
虞清嘉雙手合十，「那個公式可能解決我們現(xiàn)在的計算難題?！怪苊鬟h看著她倔強的眼神，
終于點了點頭。三天后，馬所長突然召見她?！刚{(diào)查結(jié)束了?！顾f給她一份文件，
「你可以恢復(fù)工作?！褂萸寮蜗渤鐾猓骸钢x謝組織信任！」「別高興太早?！?/p>
馬所長嚴(yán)肅地說，「你父親的問題還沒解決，你仍然要接受監(jiān)督。」「我明白。」
虞清嘉重重點頭。回到實驗室，組員們紛紛圍上來?！赣萁M長，你那個公式太神了！」
鄭志明興奮地說，「我們重新計算了一遍，完全吻合！」虞清嘉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