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月抬起手摸上肚子。
“我想去為他們父子倆點上一盞,再抄寫經(jīng)文,或許黃泉路上,他們父子能夠得見,”
聽到陸嘉月這番話,宋石堰眉目閃了閃。
想著不可將人逼的太緊,恐露出破綻,便下意識的轉(zhuǎn)動著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嫂嫂,那仲遠陪你一起吧?!?/p>
仲遠,宋子修的表字。
“不用,春桃陪著我就行,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p>
宋石堰動了動嘴,剛要說話,就見陸嘉月的視線落在他手上的扳指上,忽而輕聲開口。
“子修,看著你便能想到你長兄,之前與你交集不多,竟是不知你跟你兄長一樣,皆愛往拇指上套玉扳指……。”
陸嘉月垂眸,指尖輕輕摩擦著衣角。
“只是恍惚間記得,你兄長曾提過,你最厭玉扳指束縛,說寧可空手舞劍,也不愿被這勞什子拘束?!?/p>
話音落下,她忽而抬眸,目光凝在他的身上,直直看向宋石堰,“莫不是我傷心過了頭,連這些舊事都記混了?”
剎那間,氣息似瞬間一窒。
宋石堰握著扳指的手忽而一僵,喉嚨不自然的動了動,瞳孔微微一縮,“嫂嫂不曾記錯,只是我……”
“是啊,你應(yīng)也是思念你的長兄,便想著學(xué)他的一些習(xí)慣,我們啊,都困在你兄長的離世中,走不出來?!?/p>
陸嘉月裝作痛苦的嘆息。
心下冷笑,宋石堰,一個玉扳指的小習(xí)慣,就將你嚇得夠嗆,人心里有鬼,總歸是日夜難安。
“時辰不早了,嫂嫂先出門了,莫要誤了給你兄長上香的時辰?!?/p>
陸嘉月抬腳往外走。
宋石堰這會兒倒是煩悶自己‘小叔子’的身份,忤逆不得這位嫂嫂,而且剛才陸嘉月突然提起玉扳指之事,將他嚇了個夠嗆,想著日后更要謹慎。
“嫂嫂,法華寺路途遙遠,嫂嫂只帶個丫鬟前往,子修著實不太放心,一切當以嫂嫂安危為重,仲遠派個人陪著嫂嫂吧?!?/p>
宋石堰說道。
陸嘉月心里冷笑,是派個人監(jiān)視她吧。
想到不好屢次拒絕,以免讓宋石堰生了警惕,便點點頭,“也好,還是子修想的周到?!?/p>
“楊奎,你跟著大夫人,莫要讓大夫人離開你的視線,務(wù)必保護好嫂嫂的安危,若有任何閃失,提頭來見!”
“是,奴才遵命?!?/p>
宋石堰招了招手,那個叫楊奎的侍衛(wèi)便從暗處走了出來,這人她認識,前世跟在宋石堰身邊做了不少骯臟事,是宋石堰身邊最忠心的一條狗,武功高強,為人死板。
“大夫人?!?/p>
楊奎沖著陸嘉月行了一禮。
陸嘉月點了下頭,隨后出了門上了馬車。
宋石堰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直到馬車啟動,他才轉(zhuǎn)身回了院子……
陸嘉月坐在車廂里,臉色冷凝,眼底沉靜的厲害。
上一世她一直在宋石堰的掌控之中,出入宋府倒是自由,只是她跟娘家鬧翻,性子又倔,不曾回過家里。
這一世,出了小產(chǎn)的意外,宋石堰怕她失去掌控,便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可見是,即便他和蘇蕓兒‘借腹生子’的計劃泡湯,這人也沒打算放過她。
陸嘉月狠狠的握緊拳頭。
馬車跑動,陸嘉月和春桃坐在車廂里,陸嘉月盤算著自己和春桃從楊奎眼皮底下離開的幾率有多大,想了一下,幾乎沒有幾率。
她不會武功,硬跑必然不行,省的讓宋石堰發(fā)現(xiàn)端倪。
該如何呢?
陸嘉月垂著眼。
馬車朝北而行,路過長安街,繼續(xù)往前走,會上郊外,法華寺就在郊外北山山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