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夜深人靜,漁村的海風(fēng)輕輕拍打著窗戶,發(fā)出細(xì)微的“沙沙”聲。我被窗戶發(fā)出的聲音吵醒,我蜷縮在地鋪上拉了拉被子準(zhǔn)備繼續(xù)睡,突然,一陣輕微的響動傳來,像是有人在低聲囈語。我猛地驚醒,揉了揉眼睛,趕緊起身查看。
他舊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卻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身體微微顫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著什么,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我湊近了一些,試圖聽清他在說什么,卻聽不清他說什么。
我心里一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頓時嚇了一跳——他的額頭燙得嚇人,像是燒紅的炭火。我趕緊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被子里面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他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糟了,傷口感染了!”我心里一沉,連忙從系統(tǒng)空間里取出之前獎勵的消炎藥丸。這藥丸是系統(tǒng)給的,據(jù)說能有效抑制感染,但我從未用過,心里也沒底。我倒了半碗熱水,將藥丸化開,小心翼翼地端到床邊。
“喂,帥哥,醒醒,把藥喝了?!蔽逸p輕拍了拍他的臉,試圖喚醒他。然而,他依舊昏迷不醒,嘴唇干裂,呼吸急促。我試著將藥水喂進他嘴里,可他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藥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滴在枕頭上。
我急得直跺腳,心里又慌又亂,忍不住低聲說道:“你喝點呀,不然感染死了怎么辦呀!”
也許是聽到了我的話,他的喉嚨微微動了動,勉強咽下了一點藥水,但大部分還是浪費了。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氣,但也不敢大意,趕緊用冷水浸濕毛巾,幫他擦拭身體,進行物理降溫。
接下來的兩三天,李蓮花的病情反反復(fù)復(fù),時而渾身發(fā)燙,時而冷得發(fā)抖。我?guī)缀鯖]怎么合眼,一直守在他身邊照顧他。為了方便照顧,我干脆把地鋪挪到了床邊,隨時觀察他的情況。
初五這天,我算了算,李蓮花已經(jīng)昏迷六天了。這六天里,他除了偶爾能喂進去一點藥水,幾乎滴水未進。正常人這樣都撐不住,更何況他還有傷在身。我心里越來越焦急,可系統(tǒng)這幾天卻像消失了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個年,我?guī)缀跞谡疹櫵卸冗^了。煮了粥,自己喝了一點,剩下的放進系統(tǒng)空間里,想著下頓可以吃現(xiàn)成的。打了熱水,我準(zhǔn)備幫他擦洗身體,順便看看他的傷口有沒有惡化的跡象。
我輕輕掀開被子,露出他的胸膛。短短幾日便明顯的感覺到比之前消瘦了許多。皮膚上還留著幾道未愈合的傷口,雖然已經(jīng)結(jié)痂,但周圍有些紅腫,顯然是感染了。
我用濕毛巾輕輕擦拭他的身體,避開傷口,盡量不讓他感到不適。擦到一半時,我發(fā)現(xiàn)他似乎又做噩夢了,眉頭緊皺,身體微微顫抖,嘴里低聲呢喃著什么。我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他,像哄小孩子那樣低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你安全了?!?/p>
我心里忍不住想,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這樣?一手輕輕拍著他胸口,另一只手去摸他的額頭,想看看他有沒有繼續(xù)發(fā)燒。
就在這時,他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隨即屏住呼吸,緊緊盯著他的臉。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額頭上滲出一層細(xì)密的汗珠,似乎在努力掙脫某種無形的束縛。他的手指微微蜷縮,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卻又無力抬起。突然,他的手猛地一動,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滾燙,力道雖然虛弱,卻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
片刻后,他的眼睛緩緩睜開,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那雙眼睛起初有些茫然,像是從漫長的黑暗中剛剛蘇醒,視線模糊不清。他的目光在房間里游移,快速掃視了一圈,似乎在確認(rèn)自己身處何地。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和疑惑,像是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可能的危險。
然而,當(dāng)他看清周圍簡陋的漁村小屋和陳設(shè)時,眼中的警惕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fù)雜的情緒。他的視線最終落在我身上,那雙眼睛起初還有些渙散,但很快便聚焦在我臉上。他的目光清冷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直直地望進我的眼底,讓我感到一陣不自在。
我被他看得有些慌亂,他還握著我的手,這動作因為他們突然醒來,讓我有點尷尬,我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我的聲音有些發(fā)緊,心里卻在暗暗祈禱他不要察覺到我的緊張。畢竟,這個男人雖然虛弱,但身上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卻讓我不敢有絲毫松懈。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沒穿衣服躺著,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尷尬。他立即放開了我的手,耳根微微泛紅,聲音沙啞地問道:“是你救了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虛弱,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
我坐在床邊,看著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心里有些緊張,但還是故作鎮(zhèn)定地開始講述:“你昏迷了好幾天,傷口感染了,一直在發(fā)燒。我用了些藥,總算把你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了?!蔽乙贿呎f,一邊輕輕幫他掖了掖被角,生怕他著涼。
他靜靜地聽著,目光始終落在我臉上,似乎想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他的眼神雖然虛弱,卻依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銳利,仿佛能看透人心。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連忙站起身,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地遞到他嘴邊:“你先喝點水,剛醒,不要亂動,小心傷口裂開。”
他微微點頭,就著我的手慢慢喝了幾口水,喉嚨滾動了幾下,聲音依舊沙啞,但比剛才清晰了一些:“多謝。”
我笑了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繼續(xù)說道:“你之前的衣服全是血,也破了,我怕引起麻煩就燒了,你剛醒來,身體還太虛弱,所以先別急著起身。你的東西,我都幫你收好了,放在那邊的柜子里,你別擔(dān)心。”我指了指房間角落的一個木柜,示意他放心。
他順著我的手指看了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但很快恢復(fù)了平靜。他輕輕“嗯”了一聲,似乎對我的安排并無異議。
我見他神情疲憊,便輕聲安慰道:“你先休息會兒,我給你準(zhǔn)備了干凈的衣服,等你能動了,我再出去,你自己換上?!闭f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他的目光有些游離,仿佛透過我看向了某個遙遠(yuǎn)的地方。突然,他的眼神微微一動,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嘴唇輕輕抿了抿,隨后淡淡地說道:“我叫李蓮花。”
“李蓮花?”我愣了一下,這名字聽起來有些特別,既不像漁村的人,也不像那些江湖人士的名字。我忍不住重復(fù)了一遍,心里有些好奇。
李蓮花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疏離感:“浪跡天涯,四海為家?!?/p>
我看著他,心里有些復(fù)雜。李蓮花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我卻能感受到他話語中隱藏的孤獨?;蛟S,他和我一樣,都是這個世界的異鄉(xiāng)人。我低下頭,語氣平靜:“我也是一個人,父母都不在了,現(xiàn)在只有我一人生活,我叫小果。”
李蓮花聽完我的話,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微微一笑:“你不怕我是壞人?”
我聳了聳肩,故作輕松地說道:“你長得這么好看,怎么看都不像壞人?!?/p>
李蓮花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回答,隨即輕輕笑了一聲,聲音低沉而沙?。骸澳愕故切拇??!?/p>
我被李蓮花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熱粥吃,等吃點東西體力恢復(fù)了再換衣服?!闭f完,我站起身,準(zhǔn)備去廚房。
李蓮花卻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你為什么要救我?”
我腳步一頓,心里有些慌亂??偛荒芨嬖V他是因為系統(tǒng)任務(wù)吧?我轉(zhuǎn)過身,故作輕松地說道:“路過看你好看,就救了唄。你長得這么好看,肯定不是壞人?!?/p>
他聽完我的話,目光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多謝?!?/p>
我心里松了一口氣,趕緊去廚房假裝做飯。一邊心里暗自慶幸,總算糊弄過去了。不過,李蓮花那雙眼睛實在太銳利了,仿佛能看穿一切謊言。我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把空間里剩的粥拿出來,粥還是熱的,我得好好照顧他,也許我能獲得更多獎勵。
等我端著熱騰騰的粥回到房間時,李蓮花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似乎又睡著了。我輕輕放下碗,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比起之前那種死氣沉沉的模樣,已經(jīng)好了許多。我輕輕嘆了口氣,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不管他是什么人,既然救了他,就一定要幫他徹底恢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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