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院內(nèi)。
桃兒滿臉喜色,正繪聲繪色的給顧傾心說著前院發(fā)生的事。
顧傾心聽著,淡淡一笑,既然上天讓她重活一世,她怎么可能讓這對狗男女好過。
“大小姐,夫人來了?!?/p>
外面有丫頭在報(bào)。
桃兒忙過去開了門。
國公夫人梅氏走進(jìn)來,身后跟著她的貼身丫鬟果兒。
顧傾心忙起身走過去,挽著母親的手,臉貼在母親胳膊上,嬌聲道:
“母親,你怎么來了?!?/p>
她心中有點(diǎn)酸酸的,上輩子她母親就不是很滿意宋和,但祖母做了主,母親也不敢反駁,整日把她摟著,喊她:
“囡囡,以后你嫁人了,不可像從前一樣任性,要孝敬公婆,對夫君上心。”
母親以為,她這樣做的讓人挑不出錯處,日子便能過好。
殊不知,她做的再好,也沒能把那對母子的心捂熱,最終導(dǎo)致母親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想到此,她更是靠母親緊緊的,鼻頭發(fā)酸。
國公夫人見自家女兒如此,笑了:
“多大的人了,還整天往母親懷里鉆。”
話雖如此說,卻伸手把女兒摟了個滿懷,她的囡囡,再大也是她的心肝肝。
“對了,母親把將軍府定親的人換成了眉姐兒,心兒聽說了嗎?”
國公夫人想到來這的目的,忙把女兒拉開了一點(diǎn),再細(xì)心往她臉上瞧去,早上密密麻麻的疹子看著好像消了一點(diǎn)。
顧傾心忙站直了身子,看著母親道:
“女兒聽桃兒說了,宋和他不是良人,女兒不想嫁與他?!?/p>
國公夫人咦了一聲,仔細(xì)瞧女兒神色,見不像作偽,說道:
“心兒以前不是…”
她的女兒自三年前見過宋家兒郎一面后,很是念念不忘,做母親的哪能不知。
雖說她對宋家兒郎沒有好感,宋和看著就不沉穩(wěn),面有輕浮,但女兒喜歡,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沒法。
今早宋家老夫人攜子登門提親,原以為女兒終得所愿,卻不想?yún)s莫名得了怪病,親事旁落。
原以為女兒得傷心難過,早上又不能留在女兒身邊,故聽到這個消息便趕緊過來了。
現(xiàn)在見女兒神色沒有傷心,反而一派輕松,心就落了下來。
她忙又問:
“心兒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這疹子…”
顧傾心拉過母親的手,笑著說:
“母親別擔(dān)心,我這是不小心碰到槐花粉了,所以起了疹子,過兩天就能消退了?!?/p>
國公夫人聽聞,驚道:
“槐花粉?”
顧傾心自小對槐花過敏,所以她院子里沒有槐樹,她自己也很注意,從不靠近槐樹,卻打哪碰到了槐花粉?
顧傾心低頭,
“今早上二妹妹來過,許是她身上帶有槐花粉的味道,所以女兒就起了疹子?!?/p>
國公夫人臉色一沉,竟是那個小蹄子!
國公夫人又問:
“那你對宋家那小子如今是個什么心思?”
顧傾心輕笑說:
“母親放心,以前是女兒不懂事,誤將魚目當(dāng)明珠,以后不會了。”
國公夫人見女兒這樣,心下一松,對顧傾心說:
“如此甚好,既然是花粉過敏,那自然不用關(guān)在屋里了,你祖母病了,我們過去瞧瞧她老人家!”
顧傾心應(yīng)一聲是,隨在母親身側(cè)朝老夫人的榮安堂走去。
榮安堂內(nèi),許氏已經(jīng)醒過來,何嬤嬤正伺候她喝藥。
許氏今早被顧傾眉?xì)獾交柝剩缃駝傂堰€不知道外頭發(fā)生的事。
梅氏帶著顧傾心過來,在院子外站定,問門口的小丫鬟:
“老夫人醒了嗎?”
小丫鬟忙躬身一禮,道:
“回國公夫人的話,老夫人已經(jīng)醒了,正在喝藥。”
梅氏打發(fā)她走了,往里走去。
許氏聽到外面動靜,問何嬤嬤:
“外面是誰?”
何嬤嬤出去看了一眼,笑著說:
“老夫人,是夫人和大小姐來了。”
許氏聽聞兒媳和孫女來了,便說:
“讓她們進(jìn)來吧?!?/p>
梅氏便帶著女兒走了進(jìn)來,對老夫人行禮:
“兒媳見過母親?!?/p>
顧傾心也彎下身:
“心兒見過祖母,給祖母請安。”
許氏抬眼,看了顧傾心一眼,道:
“你得了怪疾,怎不在院子好好養(yǎng)病,還來老婆子院子里做甚?”
梅氏見老夫人動氣,忙道:
“母親,心兒這個不是怪疾,是槐花粉過敏了?!?/p>
老夫人神色緩了緩,說道:
“既是知道自己對槐花粉過敏,怎的還如此不小心,也罷,來都來了,便坐下吧?!?/p>
梅氏松了一口氣,拉著女兒落座。
“母親,你身子好點(diǎn)沒?”
梅氏見老夫人一臉疲態(tài),問道,
老夫人動了動身子,給自己找了一個更舒適的坐姿。
“吃過藥了,無礙。”
正說著,忽聽外面一陣吵鬧聲。
老夫人問何嬤嬤:
“外面是誰在吵吵嚷嚷?”
何嬤嬤趕忙出去看了。
半盞茶后何嬤嬤回來了,朝老夫人躬躬身子,道:
“老夫人,外面是柳姨娘和二姑娘?!?/p>
老夫人眉眼抬起,氣血又一陣翻涌,
“她們來干什么!”
聲音拔高,可見仍是氣的不輕。
何嬤嬤道:
“回老夫人,柳姨娘說將軍府欺負(fù)人,把二小姐降為妾,請老夫人作主…”
何嬤嬤說到后面聲音漸小,生怕老夫人一個受不住又要?dú)獾沽恕?/p>
“什么!”
老夫人站起來,
“什么妾,讓她們進(jìn)來!”
老夫人喝道。
何嬤嬤出去把柳姨娘和顧傾眉請了進(jìn)來。
柳姨娘和顧傾眉一進(jìn)來就跪倒在地。
顧傾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老夫人顫抖著聲音道: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tǒng)!發(fā)生了什么,你,說來!”
老夫人伸手一指柳姨娘。
柳姨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說道:
“將軍府原是來提親求娶眉姐兒為正妻,如今卻是為妾,妾身請老夫人為眉姐兒做主?!?/p>
說著伏地一拜,眼淚又落了下來。
老夫人問何嬤嬤:
“這是怎么回事?”
何嬤嬤將前廳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
老夫人緩緩坐下,低聲一嘆:
“既然成兒已經(jīng)跟將軍府商量好了,你們就這么定了吧。”
說罷,又朝顧傾眉看過去,恨鐵不成鋼的道:
“親事是你自己親手毀掉的,能怪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