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駙馬之劫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駙馬。那日放榜,我名落孫山。站在禮部南院外,
看著紅榜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卻沒有一個屬于我陳允。十年寒窗,
換來的不過是一紙落第文書。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陳公子,請留步?!耙粋€身著紫袍的宦官攔住了我的去路。他面容白凈,聲音尖細,
身后跟著兩名侍衛(wèi)。“這位大人有何貴干?“我警惕地后退半步。京城的宦官向來跋扈,
我這樣的落第舉子,在他們眼中不過螻蟻?!胺罨屎竽锬镘仓?,請陳公子入宮一敘。
“他微微躬身,卻掩不住眼中的傲慢。我心頭一震?;屎螅课也贿^是個寒門學(xué)子,
與皇家素?zé)o往來,皇后為何要見我?“大人是否認錯了人?在下陳允,字子謙,
不過是今科落第的舉子...““錯不了?!盎鹿俅驍辔?,“陳公子祖籍杭州,
父親陳明遠曾任錢塘縣丞,母親早逝。今歲二十有三,尚未婚配??墒侨绱??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們竟對我的家世了如指掌?!罢埌?,莫讓娘娘久等。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兩名侍衛(wèi)已悄然站到我身后。就這樣,我糊里糊涂地被帶進了皇宮。
穿過一道道朱紅宮門,走過長長的回廊,我的心跳越來越快。宮墻高聳,
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和靴子踏在青石上的回音?!肮蛳隆?/p>
“宦官低聲提醒。我這才發(fā)現(xiàn)已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殿前。殿內(nèi)珠簾低垂,
隱約可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端坐其中。我慌忙跪下,額頭抵在冰冷的金磚上。“臣陳允,
叩見皇后娘娘?!啊捌缴?。“一個威嚴(yán)的女聲傳來。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起身,仍不敢抬頭。
“陳允,聽聞你今科落第,可有此事?““回娘娘,確有此事?!拔衣曇舭l(fā)顫,
“臣才疏學(xué)淺,辜負圣恩?!啊氨緦m倒不這么認為?!盎屎筝p笑一聲,“你的策論本宮看過,
文采斐然,見解獨到。只是考官有眼無珠罷了。“我驚訝地抬頭,正對上皇后審視的目光。
她約莫四十出頭,眉目如畫卻透著凌厲,頭戴鳳冠,身著絳色翟衣,不怒自威。
“謝娘娘謬贊?!拔也恢撊绾位貞?yīng),只能再次低頭?!瓣愒剩緦m今日召你前來,
是有一樁天大的好事要賜予你?!盎屎箢D了頓,“壽安公主已到適婚之齡,陛下與本宮商議,
欲招你為駙馬?!拔胰缭饫讚?,雙腿一軟,幾乎站立不住。駙馬?我?
一個剛落第的寒門學(xué)子?“娘娘...臣...臣不敢當(dāng)...“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腦中一片空白?!霸趺矗肯訔壒鞑怀??“皇后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安徊徊?!“我慌忙跪下,
“臣只是...只是身份卑微,恐辱沒了公主...““這你不必擔(dān)心?!盎屎笳Z氣緩和,
“陛下看重你的才學(xué)與人品。再者,壽安性子倔強,尋常世家子弟她看不上眼。
你這樣的寒門才子,反倒合她心意?!拔夜蛟诘厣?,冷汗浸透了里衣。
這突如其來的“恩典“讓我不知所措。成為駙馬意味著什么?榮華富貴?還是失去自由?
我聽說過太多關(guān)于駙馬的傳聞——他們不過是皇家的裝飾品,連參加科舉的資格都沒有。
“怎么?還在猶豫?“皇后聲音中已帶威脅。我知道,拒絕皇家意味著什么。輕則流放,
重則滿門抄斬。“臣...臣叩謝娘娘恩典。“我重重叩首,
額頭撞擊金磚的聲音在殿內(nèi)回蕩?!昂芎??!盎屎鬂M意地笑了,“三日后行納采之禮。來人,
帶陳駙馬去沐浴更衣?!熬瓦@樣,我成了大宋的駙馬都尉。從落第舉子到皇親國戚,
不過半日之隔。三日后,我穿著大紅喜服,在禮官的引導(dǎo)下完成了繁瑣的納采儀式。
公主并未露面,據(jù)說要等到大婚之日才能相見。我被安置在宮外的駙馬府中,
每日有專人教導(dǎo)宮廷禮儀,學(xué)習(xí)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皇親。夜深人靜時,我常獨自坐在庭院中,
望著天上的明月發(fā)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我甚至來不及思考其中的蹊蹺。為何選中我?
朝中權(quán)貴子弟眾多,為何偏偏挑中一個毫無背景的寒門學(xué)子?一個月后,
我終于見到了我的妻子——壽安公主趙明玥。那日宮中設(shè)宴,慶賀公主與駙馬新婚。
我穿著嶄新的紫袍,忐忑不安地站在大殿一側(cè)。當(dāng)公主在宮女的簇擁下緩步而來時,
整個大殿似乎都為之一亮。她不過十七八歲年紀(jì),卻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肌膚如雪,
眉目如畫,頭戴金鳳冠,身著大紅翟衣,腰間玉帶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但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那雙眼睛——明亮如星,卻又深不見底,
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與洞察。“臣陳允,參見公主?!拔疑钌钜灰?,不敢直視。
“駙馬不必多禮?!八穆曇羟宕鄲偠瑓s透著疏離。整個宴席上,我們幾乎沒有交談。
她端坐在上首,我坐在下首,中間仿佛隔著千山萬水。偶爾目光相接,她便迅速移開視線,
仿佛我是某種令人不快的存在。宴席結(jié)束后,按照禮制,我應(yīng)隨公主回寢宮。但剛出大殿,
公主便停下腳步?!榜€馬?!八D(zhuǎn)身面對我,月光下她的面容更顯清冷,
“今夜你且回駙馬府歇息。本宮身體不適,不便同寢?!拔宜闪丝跉?,卻又感到一絲失落。
“臣遵命?!八杂种梗罱K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在宮女的簇擁下離去?;氐今€馬府,
我輾轉(zhuǎn)難眠。公主對我的冷淡在意料之中,畢竟這樁婚事非她所愿。但為何是我?
這個問題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次日清晨,我剛起身梳洗,便有宦官前來傳旨:公主召見。
我匆忙穿戴整齊,隨宦官入宮。這次不是去正殿,而是直接到了公主的寢宮——壽安宮。
壽安宮比我想象中簡樸許多,沒有過多的金玉裝飾,反而處處可見書卷字畫。
公主已換下華服,穿著一身素雅的淡青色襦裙,正在案前寫字?!俺紖⒁姽鳌?/p>
“我恭敬行禮?!懊舛Y。“她放下毛筆,示意宮女退下,“駙馬請坐。
“我在她對面跪坐下來,這才注意到案上鋪著的是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畫,筆法細膩,
意境深遠?!肮鳟嫾几叱!拔矣芍再潎@。她微微挑眉:“駙馬懂畫?““略知一二。
家父生前好收藏字畫,臣從小耳濡目染。““原來如此?!八c點頭,神色稍緩,
“駙馬可知為何選你為駙馬?“我心頭一跳,終于要揭開謎底了嗎?“臣...不知。
“公主輕抿嘴唇,似乎在斟酌詞句:“因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啊俺加掴g,不解公主之意。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我:“朝中權(quán)貴子弟,要么依附宰相,要么結(jié)黨營私。
父皇不愿我卷入朝堂紛爭,故而想選個清白的寒門子弟。“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我不是因為優(yōu)秀被選中,而是因為無害。“臣明白了?!拔衣曇舻统?,“公主放心,
臣定當(dāng)恪守本分,不會給公主添麻煩?!八D(zhuǎn)過身,
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駙馬誤會了。我并非嫌棄你出身寒微。相反...“她頓了頓,
“我讀過你的策論,文采斐然,見解獨到。若非考官徇私,你本該高中?!拔殷@訝地抬頭,
對上她真誠的目光。“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八呋匕盖白?,“既然已成夫妻,
我們應(yīng)當(dāng)互相扶持?!拔倚闹杏科鹨还膳?。原來她并非我想象中那般高傲冷漠。
“謝公主厚愛?!拔亦嵵氐??!八较吕?,你可以叫我明玥?!八p聲說,
臉上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紅暈?!懊鳙h...“我試著喚道,這兩個字在舌尖滾動,
帶著說不出的甜蜜。2 皇后密謀從那天起,我們的關(guān)系悄然改變。我每日入宮陪伴明玥,
有時品評字畫,有時討論詩詞。她博學(xué)多才,見解獨到,遠非尋常閨閣女子可比。而我發(fā)現(xiàn),
在她冷靜外表下,藏著一顆熾熱的心。然而,好景不長。一個月后,
宮中傳出消息:宰相欲為其子求娶壽安公主。“這不可能!“我拍案而起,
“公主已與我成婚,宰相怎敢如此放肆?“明玥神色凝重:“駙馬有所不知。宰相權(quán)傾朝野,
連父皇都要讓他三分。他早有意與皇室聯(lián)姻,只是父皇搶先一步將我許配給你。
“我這才明白為何選中我——不僅因為我無害,更因為我能阻斷宰相的聯(lián)姻計劃。
“那我們該如何應(yīng)對?“我握住明玥的手,發(fā)現(xiàn)她指尖冰涼?!霸紫嗖粫屏T甘休。
“她低聲道,“他定會設(shè)法除掉你這個障礙?!拔倚念^一凜。是啊,在權(quán)傾朝野的宰相眼中,
我不過是一只可以隨手捏死的螞蟻。“我不怕。“我堅定地說,“只要能保護你,
我死不足惜?!懊鳙h眼中泛起淚光:“傻瓜...誰要你死了?“她靠在我肩上,
“我們一起想辦法?!澳且豢?,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勇氣與決心。
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要守護這個外冷內(nèi)熱的女子,我的妻子,我的明玥。
宰相的動作比我們預(yù)想的還要快。那日清晨,我剛踏入宮門,便被兩名侍衛(wèi)攔住。
他們身著禁軍服飾,腰間佩刀在晨光中泛著冷光?!榜€馬都尉陳允?
“為首的侍衛(wèi)面無表情地問道。“正是在下。“我心頭一緊,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袍。
“御史臺有請。“我腦中轟然作響。御史臺?那是糾察百官的地方,為何會找上我?
我不過是個掛名的駙馬都尉,并無實職在身?!案覇杻晌淮笕?,所為何事?““去了便知。
“侍衛(wèi)側(cè)身讓出一條路,語氣不容拒絕。我強自鎮(zhèn)定,隨他們穿過重重宮門,
來到御史臺衙門。一路上,過往的宮人紛紛低頭避讓,卻又在背后投來探究的目光。
我的后背漸漸被冷汗浸濕。御史臺正堂內(nèi),御史中丞李肅端坐案后。他約莫五十歲年紀(jì),
面容瘦削,一雙三角眼透著精明與算計?!瓣愸€馬,久仰。“他微微拱手,
語氣中卻無半分敬意?!袄畲笕?。“我回禮,強壓住聲音中的顫抖,
“不知喚下官前來有何指教?“李肅從案上拿起一份奏折,慢條斯理地展開:“有人檢舉,
令尊陳明遠在錢塘縣丞任上,曾收受賄賂,貪墨稅銀?!拔胰缭饫讚?,雙腿一軟,
幾乎站立不住。父親一生清廉,去世時家無余財,怎會...“這不可能!
“我聲音陡然提高,“家父為官清正,有口皆碑!李大人口說無憑,可有證據(jù)?
“李肅冷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張發(fā)黃的紙:“這是當(dāng)年錢塘縣稅吏的供狀,
上面白紙黑字寫著,令尊收受綢緞莊東家白銀二百兩,為其減免稅賦。“我接過那張紙,
手指不住顫抖。紙上的字跡確實像是多年前的文書,但內(nèi)容荒謬至極。
父親生前最痛恨貪官污吏,怎會做出這等事?“這是誣陷!“我將供狀拍在案上,
“家父去世已近十年,為何舊事重提?分明是有人構(gòu)陷!
“李肅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胡須:“陳駙馬稍安勿躁。本官只是奉命調(diào)查,并非定案。
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若查證屬實,按大宋律法,貪官子孫不得入仕,
不得與皇室通婚?!拔覝喩肀洌?/p>
終于明白了這場鬧劇的目的——他們要拆散我與明玥的婚姻!“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
“我直視李肅的眼睛,“是宰相大人吧?“李肅臉色微變,隨即恢復(fù)如常:“陳駙馬慎言。
宰相大人德高望重,豈會行此卑劣之事?本官秉公執(zhí)法,還望駙馬配合調(diào)查。
“我知道再爭辯無益,只能咬牙問道:“李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暫且收押,待查明真相。
“李肅拍了拍手,兩名衙役應(yīng)聲而入,“委屈駙馬在御史臺小住幾日。“就這樣,
我被關(guān)進了御史臺的廂房。雖非牢獄,卻也門口有人把守,形同軟禁。窗外日影西斜,
我枯坐在房中,思緒紛亂。父親的名譽、家族的安危、與明玥的婚姻,一切都危在旦夕。
更可怕的是,我完全無力反抗。在朝堂這個巨大的棋盤上,
我不過是一枚隨時可以被犧牲的棋子?!榜€馬?!耙粋€熟悉的聲音從窗外輕輕傳來。
我抬頭望去,只見明玥的貼身侍女蘭兒站在窗外,警惕地四下張望。“公主讓我傳話。
“蘭兒壓低聲音,“她已知曉此事,正在設(shè)法周旋。駙馬切莫認罪,也勿與御史沖突。
最遲明日,必有轉(zhuǎn)機?!拔倚念^一暖,眼眶發(fā)熱:“告訴公主,我信她?!疤m兒點點頭,
悄然離去。夜幕降臨,我輾轉(zhuǎn)難眠。忽然,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黑影閃了進來?!罢l?
“我警覺地坐起身?!皣u——“來人點亮一盞小燈,是李肅!但他此刻全無白日的倨傲,
神色緊張而恭敬?!袄畲笕诉@是何意?“我警惕地問道。李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駙馬請看?!拔艺归_信紙,是宰相的親筆!信中命李肅速速定案,
務(wù)必在明日早朝前將我定罪,解除與公主的婚約。“這...“我震驚地抬頭。
李肅苦笑:“駙馬有所不知。下官雖在御史臺任職,卻非宰相黨羽。今日所為,
皆是奉命行事。但宰相此舉,實在有違天理?!啊袄畲笕藶楹胃嬖V我這些?
““因為...“李肅突然跪下,“公主找到了下官的把柄?!霸瓉砣绱?。
明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讓這位御史中丞倒戈相向?!肮髅鹿賹⒂嬀陀嫞紫嗳腱?。
“李肅遞上另一份文書,“這是下官查得的真相——當(dāng)年錢塘縣令才是真正的貪官,
令尊不僅清白,還曾上奏揭發(fā),反遭誣陷。這里有當(dāng)年參與構(gòu)陷令尊的稅吏新供狀,
他已認罪?!拔翌澏吨舆^文書,淚水模糊了視線。父親,
您的清白終于得證了...“公主還吩咐,“李肅繼續(xù)道,“明日早朝,
宰相必會借此事發(fā)難。屆時駙馬只需...“他低聲交代了一番,我連連點頭。次日清晨,
我被“押“至大殿。滿朝文武齊聚,皇帝端坐龍椅,神色凝重。明玥竟也破例在簾后聽政。
而宰相呂夷簡站在文官首位,面帶得色?!氨菹拢袄蠲C出列奏道,“經(jīng)臣查明,
已故錢塘縣丞陳明遠確有貪墨行為,證據(jù)確鑿。按律,其子陳允當(dāng)削去駙馬都尉之職,
解除與公主婚約?!暗钪幸黄瑖W然。我跪在中央,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或同情或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陳允,你有何話說?“皇帝沉聲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按照計劃高聲說道:“陛下明鑒!臣父冤枉!李大人手中所謂證據(jù),
實為構(gòu)陷!臣有新的證據(jù)呈上!“3 公主反擊我從懷中取出李肅給我的平反文書,
雙手奉上?;鹿俳舆^,呈予皇帝?;实圩屑氶喿x,眉頭漸漸舒展:“這...確實蹊蹺。
李愛卿,你昨日還說陳明遠有罪,今日怎又變了說辭?“李肅跪伏在地:“臣昨日調(diào)查不周,
險些釀成大錯。后經(jīng)詳查,發(fā)現(xiàn)此案另有隱情。真正的貪官是當(dāng)時的錢塘縣令,
而陳明遠實為揭發(fā)者,反遭誣陷。“宰相呂夷簡臉色驟變,厲聲喝道:“李肅!你身為御史,
出爾反爾,成何體統(tǒng)!“李肅不卑不亢:“下官只是秉公執(zhí)法,查明真相。
倒是宰相大人...“他故意頓了頓,“似乎對此案格外關(guān)心?“呂夷簡怒目而視,
卻無言以對?;实廴粲兴嫉乜戳丝丛紫?,又看了看簾后的明玥,
終于開口:“既已查明陳明遠清白,其子陳允自然無罪。駙馬都尉一職照舊,婚約不變。
““陛下!“呂夷簡急道,“陳允出身寒微,才學(xué)平平,實在配不上壽安公主!
老臣之子呂公綽,年方二十,已中進士,與公主年貌相當(dāng)...““呂愛卿,“皇帝打斷他,
“朕的女兒已經(jīng)出嫁,此事不必再提?!皡我暮喣樕F青,卻不敢再言。退朝后,
我被帶到一處偏殿。明玥已在等候,見我進來,她快步上前,
竟不顧禮儀一把抓住我的手:“你沒事吧?“我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