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二十年前教我撫琴的漢人琴師的模樣。4 鮫人獄我一跨入南海鮫人獄，

腕上的蛇鐲就開始啃咬我鮮嫩的血肉。潮濕咸腥的海風夾雜著腐爛的珍珠粉，

拍打在我的臉上啪啪作響，巖壁上上午三百盞人魚脂燈投出鬼魅般的影子。

鏡妖的水銀在我的骨髓里尖笑，它那銳利的爪子摳進我剛愈合的鎖骨傷口，

那里還殘留著裴三娘的刀痕，那是在三天前在渾天監(jiān)地窖戰(zhàn)斗時留下的，

她的刀刃險些剜出我心臟的太虛鑒碎片?！昂霉媚?，你妹妹的哭聲就在第七層水牢里。

”鏡妖的舌尖舔過我的耳垂，水銀凝聚成阿娘梳頭時的象牙梳齒，

“用九十九個鮫人的腮腺液，能換她一炷香的清醒?！背彼畡倓偼巳?，

我就踩碎了滿地的珍珠，那些圓潤的珠子在我的靴底爆開的瞬間，里面就滲出了靛藍色的血，

是鮫人泣珠時未干涸的淚水。鐵柵欄后突然伸出一只青灰色的蹼爪，

枯瘦的鮫人老婦用渾濁的獨眼盯著我發(fā)間的蛇簪，

腕上纏的......是南海三公主的筋......”她的尾鰭突然炸開出一片片的鱗片，

暴露出工部特制的金絲鎖鏈，我扯住鐵鏈的剎那，水牢深處傳來妹妹的哼唱，

是阿娘教我的那首《胡璇舞》的調子，可每段旋律都倒著音符，

像把生銹的刀在剮蹭我的耳膜。此時，鏡妖的水銀開始沸騰，它操控我的右手，

捏碎了老婦的喉骨，蹼爪墜地時化作一條蠕動的銀蛇?！靶⌒母??！彼谖业哪X海里說道，

“這些鮫人吞過太虛鑒的殘渣，血里有毒?！钡谄邔铀蔚那嚆~門上刻著《洛書》殘紋。

我的血滴到“坎”位時，門縫里滲出黑漆漆的黏液，此時一陣海風過，

黏液凝成了裴三娘的臉，她穿著官袍，仙鶴補子早已被血染紅，

手里拿著的不再是戶部的密函，而是半截鮫人皇族的脊骨?！胺蛉藖磉t了。

“她的繡春刀劈開黏液，冷冷的說道，“工部昨日剛取走最后一批鮫綃，

說要給太虛鑒裹上一層新皮?！彼卫锖鋈涣疗鹩挠牡墓猓讽斏蠎腋≈Ь叩孽o人尸骸，

尾鰭處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