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竹馬在供銷社后院倒賣違禁煙草這天。我沒有再心軟幫他賠錢，
還反手將他舉報到市場管理局。他被拘押的一個月里，我隔絕了所有和他的聯(lián)絡(luò)。
所有和他有關(guān)的事，我都唯恐避之不及。前世，我傻傻為他付出十八年，卻換不來半分情意。
直到自駕游時遭遇車禍，我拼了命把他同兒子推出窗外，自己卻奄奄一息。
丈夫卻緊緊抱著白月光喜極而泣，“還好你活著，沒了你讓我們父子怎么活？
”連平日最寵愛的兒子也看都沒看我，“她死了也是活該！如果不是她，
你和爸爸早就在一起了！”既然他這么舍不得白月光，那這一次，我就成全他們。
......“你在干什么！居然敢在供銷社后院違禁煙草？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我，我沒有……”“我們都親眼看見了，再不承認，咱直接找市場管理局，把你交出去！
”一陣爭吵聲把我恍惚的意識拉回現(xiàn)實。就在剛剛，我發(fā)現(xiàn)我回到了十多年前的供銷社。
供銷社后院，兩名收銀員正圍堵一個衣衫寒酸、身形瘦弱的男孩。
他就是我前世愛了十八年、最后拼死相護的丈夫田衛(wèi)東。可這一次，我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
我徑直走到柜臺用座機給市場管理局打了電話舉報?！澳愫?，我要舉報，
供銷社這里發(fā)現(xiàn)有人倒賣違禁品?！崩蠁T工秦姐看不下去，小聲問：“英丫頭，
這事是不是過了？小田同志他還小，也是家里有難處才這樣，口頭教導一下就好了嘛。
”我冷冷打斷她：“管理局規(guī)定寫得明明白白，倘若今天放他一馬，明天誰還敢信供銷社？
”“況且他賣的是違禁品，要是真出了事，誰來擔責，你嗎？”秦姐聽出我的冷硬，
不再多言。田衛(wèi)東愣愣望著我，嘴唇輕輕發(fā)顫，眼里滿是不敢置信和恨意。很快，
市場管理局的人來了。例行調(diào)查、登記、清點物品后，田衛(wèi)東就被帶走了?；丶业穆飞?，
我腦海中浮現(xiàn)了上一世的情景。發(fā)現(xiàn)田衛(wèi)東倒賣后，我心軟沒有聲張，拉著他進后屋，
好言勸慰，還自己掏腰包幫他賠了錢。再往后，家里每回多燒一鍋飯我都會給他留一份，
我爸媽心善，主動提出資助他讀完書。我小心翼翼照顧他的自尊心，給他關(guān)心和愛。
可世事弄人，到了后來，田衛(wèi)東的親爹見我家條件好，讓田衛(wèi)東入贅了我家。
我做夢都沒想到，他竟覺得是我阻攔了他和唐紅霞，還逼他一輩子當贅婿抬不起頭來。
連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兒子，也覺得是我毀了他爸爸的幸福。在那場車禍里，為救他們父子倆，
我重傷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兩個人卻慶幸唐紅霞還活著，詛咒我去死。我回光返照時，
聽到他們父子在我床頭冷嘲熱諷?！耙皇悄惴且p著爸爸，爸爸怎會和唐阿姨遺憾分開？
如今都是你自作自受！”“你別想再拿救命恩情威脅我。我想干啥都管著我？
我堂堂一個大男人，還輪不到你來掣肘！還好紅霞聰明，一眼就看出這車禍是你的苦肉計！
”隨后他們跑到病房隔壁，陪著擦破皮上藥的唐紅霞。他們剛出門，我就斷了氣。
如今老天開眼，讓我重來一遭。這輩子，我再也不會替他擔下錯事，也絕不會心軟。
至于田衛(wèi)東，他自己做的，自己去承擔后果吧。2在田衛(wèi)東被派出所帶走的一個月里，
我?guī)缀醢阉泻退磥砜赡茉儆袪砍兜目赡芤灰粩財唷Ｉ陷呑樱?/p>
我和田衛(wèi)東陰差陽錯被分配進同一個公社。后來，這一世分配名單一出，
我立刻花錢買通換了下鄉(xiāng)地點。其他該走的關(guān)系，該打點的風聲，明里暗里安排得滴水不漏。
我以為，只要這三十天內(nèi)安排妥當，我就會跟田衛(wèi)東再無瓜葛?？申幉铌栧e，
幾天后單位里組織去文化宮見學，幾個同齡知青子女纏著我說飯后要去舞會消遣。
熱鬧氣氛中，我卻在人群里瞧見了田衛(wèi)東。四下里不少人都在指指點點，
說是田衛(wèi)東因為偷了東西，被派出所請去“教育一番”，如今剛放出來。場子里頭，
不管是同齡的知青子弟，還是供銷社的前臺小姐妹，都紛紛對他指指點點。我本打算繞開他，
權(quán)當看不見。直到抬頭看見他滿眼陰沉恨意，我才猛然意識到他也重生了。舞池中央，
男男女女都在歡快地旋轉(zhuǎn)跳躍。突然，舞廳門“砰”的被重重踹開。
一個燙著卷毛的小太妹帶著混不吝的架勢闖了進來。她的跟班是一群留著大背頭的男生，
個個眼里帶著不善。“沈英！你什么意思？”唐紅英揚手甩掉手中煙頭，皺著眉問我。
我眉頭一擰，依舊冷眼看她，并不理會。轉(zhuǎn)頭卻見到田衛(wèi)東充滿愛慕和寵溺的眼神。
前世十八年，田衛(wèi)東從來都沒有對我展露這樣的表情，反而以仇恨的態(tài)度對我。
我曾以為是他本性悲觀，不會與人相處。所以變著法哄他開心，帶他出門散心。
可是他依舊是那副淡漠厭惡的神情，不耐煩地說一句“無趣。”見我沒有回應(yīng)的意思，
唐紅霞氣急敗壞地沖上前打了我一耳光。“你聾了？”“田衛(wèi)東家都揭不開鍋了，
昨天又吃的剩滿頭，你發(fā)什么瘋，竟然把人告到派出所？”“沈英，你這會毀了他你知道嗎！
”唐紅霞一嗓子吼完，那群混混們齊刷刷圍了上來，氣勢洶洶地看著我。
周圍的同志們聽后紛紛竊竊私語起來，“田衛(wèi)東也是被逼的……他爸經(jīng)歷過事故，
只能領(lǐng)點兒殘疾補助，家里真揭不開鍋了。”“可再難也不能倒賣啊，破壞社會主義風氣！
”“他還沒有賺錢，家里就這般光景，肯定是無奈之舉??！”種種議論雜亂蔓延，有同情的，
有憤怒的，也有在熱鬧中推波助瀾的。我站在原地，心底冷得像塊死鐵。田衛(wèi)東可憐？
上輩子我吃虧吃得還少嗎？前世我家里看他可憐，給了多少資助？他老田家撈的便宜，
豈止一次兩次？直到那場車禍我撒手人寰，我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知道感恩。
這會兒唐紅霞咄咄逼人，想讓我在大庭廣眾下開口認錯，想得美！
我冷聲道：“既然你這么仗義，那田衛(wèi)東欠的，你來補給我？”唐紅霞雙手抱胸，
不屑地勾起嘴角，冷哼一聲：“咋的，你還真敢當眾要賬？你家那么多錢，還差這點兒，
不嫌損面子？”我環(huán)顧了一周，嗓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難道投機倒把就不用付代價？
你們要是真心替田衛(wèi)東打抱不平，不如把所有賠償?shù)腻X都湊給我。別光會說風涼話。
”3話頭剛落，整個招待所小包間里頓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唐紅霞被我頂?shù)靡汇叮?/p>
眉頭猛蹙，卻終究沒有說什么。周圍的知青們也沒了聲響。畢竟讓他們掏真家伙？
沒幾個人舍得。唐紅霞蹙了蹙眉，田衛(wèi)東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鐵青，而后他猛地起身，
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我們中間，伸手攔下我們?！吧蛴?，關(guān)于前些日子那事兒，
我跟你道個歉，你也別再提了?！薄巴?，咱們路歸路，橋歸橋，怕是沒什么緣分再見。
”最后半句話，他特意咬重了音，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未接話。這番話讓我更加確認，
他也重生了。這樣正好，十八來的冷眼冷待，早讓我徹底寒了心。有些人是沒有心的，
無論你如何溫暖她，都暖不了他。甚至，田衛(wèi)東不僅自己無情，還帶著我的孩子一起站隊。
想起前世，我那個當寶貝疙瘩捧在手心、唯恐化了的兒子，就因他三言兩語，
竟跟我母子離心。后來才知道，竟是唐紅霞買了一斤芒果，就把孩子的心收了過去。
可沒人在意，兒子吃芒果過敏。既如此，他們之間這檔子破事兒，我就不參與了?！靶l(wèi)東，
你怕她做什么！”唐紅霞冷笑著，緊緊站在田衛(wèi)東身旁，嗓門比誰都大?！八蛴?，
不過是仗著自己是供銷社主任家的千金，看不起咱們窮苦人。”“像她這種鐵公雞，
見同學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還能袖手旁觀，真是讓人心寒?！彼f著，抬眼環(huán)視全屋，
滿眼得意和狡黠。在座的同學們神色各異，投過來復雜的目光。田衛(wèi)東的臉上，
也滿是難以掩飾的鄙視和寒意?！靶l(wèi)東實在太不容易了，誰能想到你平日里那般要強，
家里原來這樣難過?！薄笆前。阍趺床辉缯f呢衛(wèi)東？同學之間能幫就幫，
咱們都不是那種心硬腸冷的人?！薄澳惴判男l(wèi)東，我們都是幫理不幫親的，
不用怕沈英欺負你?！币粫r間，包間里群情激憤。仿佛我是那個冷血無情的惡人。
可前世整整十八年，我為田衛(wèi)東付出了那么多。卻換回個家破人亡的結(jié)局。我到底錯在哪了？
田衛(wèi)東低頭不語，眼角竟微微泛紅?！爸x謝……謝謝大家?！彼曇舭l(fā)顫，
被觸動的神色一閃而過。這一刻的表情，竟我從未見過。前世數(shù)年間，不論我如何對他好，
田衛(wèi)東都只是皺著濃眉一臉冷淡。而今，他站在唐紅霞身邊，眼含感激。我垂下了眼簾，
沒興趣看他們眉目傳情。我也不想再和他們有過多瓜葛。我舉起酒杯一仰而盡，過往種種，
就讓它隨風消散吧。然而總有人不愿讓往事就此過去?！吧蛴ⅲ阍趺催€擱這兒坐著？
你還有臉喝得下去！”唐紅霞張牙舞爪，死活要當眾討個公道?！耙滥阏f，
投機倒把也是理所應(yīng)當了？”我抬頭反問。唐紅霞冷哼，“怎么說話呢？你就沒個良心？
衛(wèi)東這樣的家庭，家里快揭不開鍋啦，倒賣點兒東西算什么？你見死不救，
真把自己當成供銷社里頭的人上人了？”這會連舞廳角落的同學也紅著脖子站起身，
對著我指指點點?！吧蛴ⅲ阌惺裁纯裳b的？大家伙就你家條件好，可半點同理心也沒有。
”“沈英，咱們認識三年了，本來覺得你本分靠譜，怎么現(xiàn)在卻成了最沒有人情味的一個呢？
”“是啊，天天夸你人好，結(jié)果衛(wèi)東出點事兒，你推得一干二凈?！薄澳阕屝l(wèi)東背案子，
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你良心不會痛嘛？！”我深吸一口氣，瞥了一眼田衛(wèi)東。他卻昂著頭，
那雙眸子里滿是得意。仿佛今日得勢，就可以揚眉吐氣，把所有罪責都甩到我身上。
我終于放下了酒杯?！凹热绱?，容我也說兩句?！碧萍t霞“呸”了一聲，完全不給半分顏面。
“快滾吧，還能有啥鬼話？凈會強詞奪理，就聽聽你還想怎么狡辯。”我緩緩掃了一圈包間，
最后視線在田衛(wèi)東身上停留許久。他這才本能地低下頭，
卻又在唐紅霞緊緊握住他的手后挺起胸膛。我壓下翻涌的情緒，聲音穩(wěn)得近乎冷靜。
“田衛(wèi)東被帶走，大家只道他可憐?？赡銈冎恢?，田叔叔每隔一陣子來供銷社拿米面油，
我何曾收過他一分錢？”“遇到日子緊了，我還找理由給他們添油送面。田衛(wèi)東從上初中起，
就在我家店里拿棉衣、鋼筆、小人書、藥膏，你們以為我沒看見過？”“可我爹說了，
都是一個地方的鄉(xiāng)親，有難處能幫盡量幫?！闭Z氣頓了頓，我盯住唐紅霞的手腕。
“可有些人拿來拿去，從糧票、日用品，后來連金手鐲都伸手不見外了?！碧镄l(wèi)東臉色陰沉，
不由后退了一步?！凹热徽f要還？那行，供銷社會場有本賬，柜員和秦姐都可以作證，
哪天你們倆一起來把東西歸還妥當，咱們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至于我舉報他，
是因為馬上要下鄉(xiāng)了，這壞習慣更不能再慣著。難道你們都希望他以后走偏路？
”這些話說完，包間鴉雀無聲。我平靜地說最后一句?！凹热淮蠹叶加X得我的做人有錯，
那咱們從今往后，各走各的路?！薄坝绕涫悄悖镄l(wèi)東。所有人作證，
往后我沈英絕不會跟你們有半毛關(guān)系！”說罷，我站起來，大步朝門外走去。4整個舞廳里，
一下子安靜得能聽到飛蟲落在窗欞上的聲響。剛剛那一通話，我說得慢條斯理，
可字字句句都震撼全場。大伙兒不得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賬本在那里不會跑，
要查點兒過去的貨，說難不難。更何況我是供銷社主任家的獨生女，
自小耳濡目染見過大場面。如果連這種事都編來嚇唬人，那也太看不起大家伙的眼力勁兒了。
更何況，還有柜員和秦姐的人證。同學們紛紛避開我的目光，誰都不敢議論一句是非。
田衛(wèi)東呼吸急促，皺著眉卻一句辯解都說不出來。而唐紅霞的臉上也變得難看至極。
她嘴角抿得死緊，想要說些什么，可最終只低頭不語。而這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了。
我之所以說那番話，不過就是要糾正同學們對我的看法，順帶著也給自己挽回點顏面。
反正過一陣我就要到別的公社去了。至于田衛(wèi)東嘛，最好繼續(xù)跟唐紅霞攪在一起，
也輪不到我沈英來操心。唐紅霞家里也不怎么樣，她自己跟著一伙投機倒把的混子，
成了小太妹，沒成績也不勞動，成天琢磨歪門邪道，結(jié)果還是要靠腳底抹油逃避懲罰。
田衛(wèi)東覺得她像天上的白鴿，實則不過是草地里的麻雀，他愿意陪她打轉(zhuǎn)，
那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咱們拭目以待就是了。那幾日，鎮(zhèn)上風平浪靜。我心里早有預感，
唐紅霞那種人承諾說要來補交罰款，根本是嘴上逞能。田衛(wèi)東也很識趣，
沒再往我供銷社門口晃，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意外的是，田衛(wèi)東沒來，
他爹田叔叔倒是來了。田叔叔一瘸一拐從后巷摸進來，
那工傷的腿拖在地上劃拉出微弱的聲響。他衣服打滿了補丁，
可他拎著的那個灰褐色布包卻捏得很緊。田叔叔站在我面前，猶豫半天才說：“小沈，
聽說衛(wèi)東拿了你們社里的東西倒賣，他沒有壞心思的，他欠你的，
我替他都還上……”我愣了一瞬，趕緊放下手里的算盤，低聲道：“田叔，都是些小事，
衛(wèi)東也沒拿多少，我沒當回事的……”還沒等我說完，他已俯身坐在板凳上，
小心翼翼撕開褲子上縫了又縫的口袋，把滿是銅銹的硬幣和零角票子倒出來，數(shù)也不敢數(shù)，
一串串地往桌上擺：“小沈，你別怪孩子不懂事。我這當大人的，不能讓你吃虧。錢不多，
是這些年攢下的，怕你嫌棄……”我看著他那雙粗糙到裂口的手，心里不是滋味。
雖然田衛(wèi)東和我是掰了，但田叔叔在上一世對我卻并沒什么不好。每次我跟田衛(wèi)東回家，
他總會早早地去鎮(zhèn)上的蔬菜合作社領(lǐng)點新鮮的菜，抱著一兜子來送我，
進門前還用袖子使勁蹭手和臉，生怕把汗水弄臟我家。
想到以后我可能要和田家徹底斷了來往，心里一陣堵得慌。田叔叔自打那年廠里爆炸后，
拿的都是殘疾補助，靠在供銷社縫縫補補賺點零工錢，這日子怎一個難字了得？
我忙過去扶他起來，把錢推回去：“田叔，這點錢算什么？田衛(wèi)東馬上要考大學了，
以后別再走歪路。”他眼圈瞬間紅了，嘴唇哆嗦著：“唉，沈英，你爹媽養(yǎng)大你，
真沒教錯人?？晌疫@當?shù)模瑢Σ黄鹦l(wèi)東，也對不起你?！蔽覐姅D出點笑意，
拿出早就為田家準備的東西，米油面還有一些麥乳精?？紤]到以后跟他家再無聯(lián)絡(luò)，
這大概是最后一次給他們家添什么東西了。我一個心軟，準備了很多很多。我把東西包好，
塞到他手里：“田叔，衛(wèi)東馬上要去公社了，這些就當是孝敬您的?！碧锸迨逋妻o幾番，
我再三勸，非得他收下不可。他沉默了半晌，終于冒出一句：“小沈，你是好姑娘，有良心。
以后要你幫忙的事，盡管來找叔叔，不管能不能干得動，我都來！
”田叔叔是這么知恩圖報的人，我想不通怎么教出田衛(wèi)東這樣的狼心狗肺的孩子。
送田叔叔回去的時候，我怕他一路上滑倒，特意幫著把東西送到巷子口。
哪知道才走到田家口，就撞見一幕荒唐事。田衛(wèi)東正和唐紅霞在門口親的難舍難分。
見我和他爸一起出現(xiàn)，田衛(wèi)東身子一僵，臉上的喜悅剎那凍結(jié)成冰。“你來做什么？
”唐紅霞側(cè)著頭，一副不屑的神情，胸口還貼著田衛(wèi)東的手臂蹭了蹭，
儼然一副昭告主權(quán)的姿態(tài)。不過，十八年的冷眼，已經(jīng)讓我心無波瀾。就算他們滾在一起，
我也不會難過了。5我將那兩袋沉甸甸的米面擱在角落，順手將一小捆油票藏在糧袋夾縫里。
“田叔，東西放下了，我就先回供銷社了?！闭f完，我轉(zhuǎn)身離開。從此，我跟田家再無瓜葛。
可話音剛落，唐紅霞沖過來攔在門檻前，眼里是明顯的敵意。她嘴角擔著陰冷的笑，
居高臨下地說：“沈英，你別一副假好心的樣子。怎么著，送點糧票細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