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音扶住窗欞時嗅到熟悉的龍涎香。玄色蟒紋袖袍掃落她帷帽，

謝珩玉冠上的東珠晃得人目眩，他笑時眼底卻凝著霜："三年未見，姑娘殺人要價越發(fā)狠了。

"沈徽音按住發(fā)間血玉髓——這是昨夜從北鎮(zhèn)撫司尸體上摘下的戰(zhàn)利品。

謝珩的折扇已抵在她咽喉，扇骨暗藏的劍鋒挑開她衣襟，卻在觸及鎖骨朱砂痣時驟然凝滯。

"第三次了。"他聲音浸著毒，"每次相見都要鬧得滿城風雨。"話音未落，

三支透甲箭破窗而入。沈徽音旋身將謝珩撲倒，箭矢釘入車壁的悶響里，

她聽見自己肋骨與對方懷中玉牌相撞的清音。馬車翻進護城河的前一瞬，

謝珩攬著她的腰躍上車頂。沈徽音袖中銀針抵住他命門，

忽見河面倒影中寒光乍現(xiàn)——十二名弩手蟄伏在柳蔭深處，箭頭泛著幽藍，

正是當年弒母的牽機毒。"抱緊。"謝珩忽然咬住她耳垂低語，蟒袍下的肌肉繃如弓弦。

他足尖點過浮尸借力，沈徽音在腥風血雨中數(shù)他心跳，竟與寒山寺晨鐘的韻律暗合。

岸邊蘆葦叢中竄出玄甲衛(wèi)時，謝珩忽然將她拋向畫舫。沈徽音凌空轉(zhuǎn)身，

恰見一支毒箭穿透他右肩。血色漫過蟠龍紋的剎那，她腕間玉鐲突然發(fā)燙，

龍睛處滲出朱砂似的血珠。"接著！"謝珩扯下半塊染血的玉佩擲來。

沈徽音接住的瞬間如遭雷殛——這分明是父親臨終時佩戴的蟠龍佩，

斷口處金絲紋路與她妝奩暗格中的殘玉嚴絲合縫。畫舫珠簾后轉(zhuǎn)出個錦衣公子，

手中折扇壓住她欲出的銀針："沈尚宮好身手。"他腕間沉香串纏著明黃絲絳，

正是當朝首輔蘇衍的標志，"太子殿下這份投名狀，倒是比瓊林宴的棋局更妙。

"沈徽音將殘玉收入袖中，面上卻作出惶恐模樣："大人說笑，

民女不過是...""平南侯府流落民間的表小姐？"蘇衍用扇柄挑起她下頜，

"還是寒山寺月夜連斬十八死士的紅衣羅剎？"他忽然貼近她耳畔，"蕭姑娘，

你可知謝珩肩上那箭淬的什么毒？"河風送來謝珩壓抑的悶哼，沈徽音瞥見他蒼白的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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