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身中媚毒,需要每日同房才能緩解,
可我老公一心向佛,只有每月十五能與我敦煌。
婚后三年,我每日被毒氣折磨,痛不欲生,
但為了不影響老公清修,我寧愿割肉放血,
用疼痛抵制洶涌需求。
直到我接手了一個先兆流產(chǎn)的孕婦,
見到了衣衫不整,神色慌張的老公,
他焦急痛苦的沖我吼道:
“她是房事太激烈大出血,快救救她醫(yī)生?!?/p>
1.
十五這一天,我做了十二個小時的手術,
下了手術臺,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
身上難耐的燥熱,讓我口干舌燥,
渾身好似千萬只螞蟻在爬,
我情不自禁松了松領口,給老公發(fā)了短信:
“在哪?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吧?”
對面始終沒有回信息,我掐了掐眉頭,
剛要起身離開,遠遠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身上的袈裟似褪未褪,神色慌張帶著無措,
拉著巡房的小護士焦急的問:“你們醫(yī)院誰的婦科手術做的好?”
“她是房事太激烈大出血,快救救他啊?!?/p>
如果不是顧辰瑾那張臉幾乎刻進我的胸口,
我都不敢相信,平時清冷自持,高貴矜貴的顧辰瑾此刻慌張的像個毛頭小子。
小護士看到他手里的患者,白色紗裙紅的醒目斑駁,
一時間也慌了神:“我們醫(yī)院當然是傅靜雅醫(yī)生手術最好,但是...”
護士話沒說完,顧晨瑾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我,
他緊緊抱著手里的女孩,狂奔朝我跑過來:
“快救她,她出了很多血?!?/p>
顧晨瑾額頭冒了許多薄汗,
連噴出來的熱氣都帶著火熱味道。
我低頭去看他懷里的女人,胸口猛然一緊,
那是顧晨瑾的繼姐李瀟,
見我征在當場,顧晨瑾不滿的吼道:“你在愣什么?”
“為什么還不把她帶到手術室?”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顧晨瑾,癲狂,失態(tài),害怕。
可此時,我渾身難耐的緊,壓根拿不了手術刀,
即使推她進去,也完成不了手術。
我小聲的對顧晨錦說:“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他一個月一次,幫我解媚毒的日子。
顧晨瑾眉頭皺了一下,很快他的臉色猙獰起來:
“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事?”
“你的腦子里出了干那檔子事,還裝著別的嗎?”
“傅靜雅,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我的胸口猛然一跳,似千萬柄尖刀朝我狂奔襲來。
顧晨瑾上前湊進一步,低頭看到我解開的襯衫紐扣,
眼神中的鄙夷越發(fā)凝重:
“救了她,大不了這個月我與你同房...兩次,行了吧?”
他好似做了非常痛苦的決定,
明明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夫妻敦煌也是應盡的義務,
可顧晨瑾眉眼間的厭惡與不耐煩,將我扎的遍體麟山。
我緊緊攥著拳頭,拼命讓眼淚不落下來,
“兩次怎么夠?不付出十次八次,都抵不了我救她的恩情。”
我賭氣的沖顧晨瑾吼道,
他的眼神僅僅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
就立刻低頭憐惜的看著懷里的女人:
“既然這是你想要的,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他雖然沒看著我,但是嘴角那抹輕蔑不屑的冷笑,
卻好似寒冬臘月喝了一杯滿冰的可樂。
我穿好防護服,懷中揣著銀針,推著顧晨瑾的繼姐李瀟進了手術室...
2.
李瀟是房事太過激烈,導致的大出血,
這場手術進行了五個小時,我用銀針炸了自己十五下,以此來保持清醒。
李瀟推出去的時候,顧晨瑾就在門口守著,
他小心翼翼的將李瀟攬在懷里,像是哄小孩似的低語:
“你還疼嗎?”
李瀟佯裝生氣錘了一下他的胸口:
“都怪你,這么大力,我和那種女人能一樣嗎?”
顧晨瑾雙手合十賠罪: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大小姐,我太忘情把你當成她了?!?/p>
“你和她不一樣,她怎么玩都行,你身體嬌弱,我得小心呵護?!?/p>
顧晨瑾背對著我,不知是真沒看到我,還是完全無視我,
我看著他作揖討好,好似那一年我和顧晨瑾去動物園,
在游客面前乞食的大棕熊,
滑稽可笑,憨態(tài)可掬,只為了游客甩給它的爛香蕉。
李瀟的余光瞥了我一眼:
“弟妹,謝謝你了,今天要不是你估計我就危險了?!?/p>
我點點頭,無話好說。
不是不說話,實在是身上難受的緊。
顧晨瑾見此卻開始不依不饒: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沒看到大姐謝謝你嗎?”
“你連一句不客氣都不會說?”
“這就是你的職業(yè)素養(yǎng),你要是這種態(tài)度,我看這個醫(yī)生你也不要做了?!?/p>
“干脆回家當家庭主婦算了。”
顧晨瑾的眼神冷若冰霜,面對我時的壓迫感,
和剛才小奶狗似的表現(xiàn),截然不同。
我扎了十五針大腿內(nèi)側,此刻疼痛夾雜著媚毒發(fā)作的癢意,
好似一團團火爐,撲面朝我襲來。
顧晨瑾似乎發(fā)現(xiàn)我的不對,下意識朝我走過來:
“你的臉色怎么這樣難看?是不是那毒又發(fā)作了?”
“我...”
他話還沒說完,只聽身后痛呼一聲,
顧晨瑾立刻轉(zhuǎn)身跑過去,仔細查看李瀟的身體:
“你怎么了?是傷口又流血了嗎?”
“快回病房躺著,都怪我,我不應該這樣用力的。”
他快速而又平穩(wěn)的推李瀟回病房,
絲毫沒看到身后搖搖欲墜,
踉蹌著靠墻倒地的我...
3.
迷迷糊糊中,我覺得自己掉進了一陣陣檀香中,
這香味靜又緩,讓我忍不住沉浸其中。
內(nèi)心焦躁而澎湃的欲望,在深海中起起伏伏,
我似乎找到冰塊,情不自禁壓了上去,
耳邊傳來別樣悶哼,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
“傅老師,別,別這樣...”
“你知道我是誰嗎?”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只看到一雙好看的琥珀色眼睛,
濕漉漉的充斥著紅血色,像是在強忍什么。
那一刻,我的腦子豁然清醒,
這是醫(yī)院分配給我的實習生賀清年,
我在做什么?
我竟然對一個孩子下手!
熟練的從兜里掏出一枚銀針,
對準穴位猛然刺下去,
銀針入肉,劇烈的疼痛撕扯著我的脊椎,
剎那間沖上天靈蓋,
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賀清年滿臉驚慌:“傅老師,你不要這樣,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的?!?/p>
他耳朵仿佛充了血,嫣紅一片。
我卻慌亂的將他推出房門,一頭扎進浴室,
沉浸在充滿冰塊的浴缸里,
只有這樣才能壓抑住媚毒發(fā)作的痛苦...
顧晨瑾是凌晨兩點回來的,
短短一日時光,下巴扎出青黑的胡茬,
見我沉在冰水里,露出一抹諷刺清冽的笑:
“看來我這個身是不得不獻了,你竟然用這種方式逼我?!?/p>
他不情愿的松開領帶,好似做一件極為不耐煩的事情,
朝我俯身壓過來,我下意識攔住他的腰身,
“顧晨瑾,我們要個孩子吧...”
他身體一僵,眼神似是剜了我一眼: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孩子多麻煩,就這樣在一起不好嗎?”
“乖,別鬧,我今天很累,趕緊完事我去睡覺。”
他俯身親吻我的嘴,卻被我閃身側過,
顧晨瑾眼神中露出被拒絕的煩躁與不耐煩:
“你怎么回事,還鬧上脾氣了?”
“因為李瀟?你怎么和她比?”
“她從未有過男人,對那檔子事也不熱衷,那才是佛子堪配的女人?!?/p>
“而你身中媚毒,離了男人活不了,我能愿意跟你結婚,你就應該感恩戴德?!?/p>
“一個離了男人活不了的蕩婦,你也配和李瀟比?”
4.
他倏的從浴缸站起來,帶起散落的冰塊,
那些冰塊啪嗒啪嗒掉在地上,砸向我的眼睛。
我還記得顧晨瑾情不自禁吻向我眼睛的時候,說那是他見過最閃的星星,
可如今冰塊砸的眼睛紅腫,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未曾施舍給我。
那時候的我,穿著牛仔裙白T恤,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大學生,
顧晨瑾一眼就看上我,要星星不給月亮,
我掉一顆眼淚,他為我在佛祖面前磕百個響頭。
他說如此純潔的女孩,不該落淚,
若是有罪,一切責罰讓他來擔。
可如今,不過短短三年,曾經(jīng)那些話宛如塵煙消散在空氣中。
媚毒折磨了我足足兩個小時,我才從浴缸里站起來。
清晨或許是顧晨瑾看到我腫如雞蛋的眼睛,
心里有些愧疚,他隨口說道:“城南那棟別墅適合靜養(yǎng),改天找人辦手續(xù)?!?/p>
我攪弄著碗里白粥:“不用了,再說吧?!?/p>
顧晨瑾拍案而起:“傅靜雅你不要給臉不要臉?!?/p>
我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既然想補償我,就簽了這份文件?!?/p>
他冷漠的瞥了我一眼:“我還以為你不食人間煙火,原來是想要的更多?!?/p>
“我看看是什么。”
他沒翻開,手機鈴聲響起,是李瀟打來的。
“顧晨瑾,我好疼,好像又流血了...”
顧晨瑾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
他看都沒看,隨手簽了文件,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
我看著那份文件,呆滯了足足三分鐘,
胸口呼嘯而至的穿堂風,吹得我渾身冰涼,
原來,離婚竟然這樣容易...
5.
休假的我是被醫(yī)院連環(huán)奪命call喊去的,
是顧晨瑾施壓院方,必須把我?guī)н^去。
剛走進病房門口,顧晨瑾懊惱的聲音從病房里傳出來:
“我怎么會這樣混帳,把你搞成這副模樣?!?/p>
“你這樣以后還怎么幫我生大胖小子,我的家業(yè)該由誰來繼承?”
“李瀟,是不是只有生個孩子才能綁住你,才能讓你不離開我身邊?!?/p>
原本麻木僵硬的胸口,此刻還是控制不住翻江倒海。
顧晨瑾不是不愿意生孩子,他是不愿意同我生孩子,
也對,我這樣一個在他眼里,浪蕩骯臟的人,
怎么配和天之驕子生孩子呢?
我苦笑著搖搖頭,遏制住胸口澎湃的酸澀,推門進去。
顧晨瑾冷冷瞥了我一眼,聲線中壓抑著怒火:
“你是不是故意沒給瀟瀟姐好好做手術,為什么早上還會大出血?”
“天天嚷嚷著做醫(yī)生做醫(yī)生,公報私仇就是你做醫(yī)生的態(tài)度?”
我沒搭理他,仔細幫李瀟檢查患處,
皺著眉頭沖顧晨瑾說:“昨晚就告訴你,病人需要修養(yǎng)不能同房?!?/p>
“這明顯就是...”
“辰瑾,我不要她,我不要她給我檢查?!?/p>
“她昨天做手術的時候,故意扇我,還掐我,說搶了你?!?/p>
“我害怕,你讓她走。”
李瀟忽然癲狂起來,指著我的臉開始胡說八道。
顧晨瑾想都沒想,隨手抄起床邊的花瓶沖我砸下來,
我沒反應過來,當場被砸中頭頂:
花瓶里的水,混合著玻璃碎渣,帶出的血液,落滿整個臉頰,
我的頭嗡嗡作響,好似有千萬只蜜蜂在搗亂。
顧晨瑾卻還在喋喋不休:
“沒想到你背著我這樣惡毒,平日里裝的善良溫柔,背地里竟然如此臟心爛肺。”
“往后半年我都不會跟你同房,好好洗干凈你這骯臟的心腸再說?!?/p>
我胡亂抹了抹臉上混合的血液,沖顧晨瑾木然裂開牙,
:“我不要了,顧晨瑾,你施舍的解藥,我不需要了。”
“你說什么?”
他的后槽牙咬的嘎嘣作響:
“不需要我,你靠什么?靠小玩具?”
“傅靜雅,沒想到你玩的這樣花?”
“你信不信,我把你跪在地上求我同房的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p>
“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那種人盡可夫的模樣。”
我仿若一瞬間被抽空血液,
渾身開始發(fā)抖,一陣陣寒意開始往頭頂沖:
顧晨瑾,竟然拍了照片?
看到我滿頭是血,站在墻角一言不發(fā)的模樣,
顧晨瑾才好似除了氣,又恢復那副矜貴自持的佛子模樣:
“但佛度世人,我不會不管你?!?/p>
“今天晚上,你洗干凈,我來為你緩解媚毒...”
我緩慢搖頭,隨著時間卻又加快速度:
“我不要,顧晨瑾,我再也不要你了?!?/p>
“你讓我惡心,讓我不齒?!?/p>
“你才是想肩挑兩房的爛黃瓜,活該爛在地里?!?/p>
他額頭青筋畢露,顯然被我氣的不輕。
“行啊,等你媚毒發(fā)作,跪在地上的時候,我看你找誰?!?/p>
碰,病房的門被猛然推開,
巨大的陰影,從外面大步踏進來,
“找我!”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眼神觸及到我額頭傷口,
似乎落盡無止盡寒冰地獄。
190的身高堅定的站在我面前,
對顧晨瑾不卑不亢的說:
“從今以后,我就是她的解藥?!?/p>
“她不需要求任何人,是我求著她憐惜我?!?/p>
“我心甘情愿,成為她床上的奴才?!?/p>
顧晨瑾的臉色,在那一瞬間鐵青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