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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吐的聲音不停傳來。
我不顧林原平,拔腿沖進老太太的廚房。
拿起菜刀出來要劈在她身上。
警察攔住我怒斥:“秦香云,法律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但你要是自己動手,就算壞人伏法,恐怕也等不到看見的那天?!?/p>
他的聲音振聾發(fā)聵傳進我心里,讓我稍稍冷靜下來。
菜刀被搶走后,我無力地捂住臉,哭聲悲愴。
林原平吐夠了,走進來雙眼猩紅地看著警察。
“警察同志,那些粽子還沒有吃完,就在我家冰箱?!?/p>
一個大男人涕泗橫流,此刻卻沒有一個人笑話他。
眾人沉默著走出門。
把張小雅她媽押回警察局后,隊長帶著我們回了家。
林原平再次看到那些被他狼吞虎咽過的粽子,胃里翻騰,跑進衛(wèi)生間吐得昏天黑地,像是要把苦膽都吐掉。
他無比后悔,為了給張小雅捧場不顧妻子的感受去吃那些粽子。
里面都是自己女兒的骨灰?。?/p>
這個認(rèn)知讓林原平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血液一寸寸變涼。
如果說最初的自己對張小雅還半信半疑,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信不疑。
她絕對跟女兒的死有關(guān)系。
想到這里,林原平毫無預(yù)兆地磕在馬桶邊緣。
額頭血跡汨汨流下時,他才覺得松了口氣。
我對林原平的后悔冷眼旁觀,心里掀不起半分波瀾。
警察嘆了口氣開始忙碌,對著現(xiàn)場取證。
但骨灰經(jīng)過焚燒又包進粽子里,無色無味也沒有DNA,調(diào)查難度直線上升。
還有張小雅。
前一天還在和林原平廝混。
第二天卻好像人間蒸發(fā)一樣沒了蹤影。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陰霾籠罩在我頭上。
警察離開之后,天上打雷閃電,下起了大雨。
我和林原平相對無言,索性把自己關(guān)進甜甜的房間。
看著她留下的痕跡無聲哭泣。
眼睛疼的受不了時,房門被敲響。
我沉浸在悲痛中驟然驚醒,鞋都顧不上穿就往外跑。
“甜甜......甜甜......是不是你回來了?”
門外卻不是我心心念念的人。
父母和哥哥們像是已經(jīng)哭過,腫著眼抱住我。
“香云,苦了你了?!?/p>
“甜甜無辜慘死,警察一定會給我們個公道的?!?/p>
一家人抱頭痛哭許久。
哥哥們松開我,目光怨恨地盯著林原平。
“我們早就勸說過,讓你不要和張小雅糾纏不清?!?/p>
“你卻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仗著香云為了甜甜不會離婚越來越過分,林原平你怎么配當(dāng)香云的丈夫?配當(dāng)甜甜的父親?”
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救不回甜甜的命了。
趁哥哥們對著林原平拳打腳踢,我漫步走回房間,擬下離婚協(xié)議。
等他們打完后,簽下名字交給了林原平。
“從今天起你再也不是甜甜的爸爸,我要帶著她離開你,再也不進林家門?!?/p>
“香云?!?/p>
林原平鼻青臉腫,渾身狼狽地拉住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這樣,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和甜甜,你們是我的妻子和女兒,我怎么會害你們?”
見我沉默不語。
他從地上爬起來,跪著砰砰磕頭。
“香云,我去找張曉雅,為我們的女兒報仇?!?/p>
“等大仇得報,是殺是剮,全都由你說了算。”
林原平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留下我們一大家子,對著甜甜的遺物哭得不能自已。
兩天后警察上門,卻帶來一個不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