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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害恬恬燙傷了手臂,作為賠禮,今天這頓飯你得照顧她吃?!?/p>
我忍淚搖頭:“我沒有傷害過她,從來都沒有。”
可沒有人相信。
宋時度將碗勺塞進我掌心,廚具恰好壓在先前被針管刺破的地方。
我來不及喊疼,又被他粗暴按倒。
像個毫無尊嚴的囚犯一樣跪在蘇恬面前。
劇烈動作導(dǎo)致我傷口破裂,血水泉涌一般,瞬間染紅了手里的搪瓷碗。
宋時度厭惡不已:“少拿血包博同情!”
像是要向眾人證明我的惡行,他說著扯高了我的袖口。
長袖被粗暴掀起的剎那,我臂上紅腫潰爛的皮肉,再度溢出鮮艷的血珠。
這一幕,令三個滿眼憎惡的男人瞬間頓住。
“你、你真受傷了?”
我在宋時度錯愕的目光里痛笑。
被當(dāng)場抓包,蘇恬手臂上連皮都沒破的所謂燙傷,瞬間成了諷刺。
她只能尷尬而委屈地認錯。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為蓉蓉姐要打我,情急之下才抓了燒開的水壺......”
房內(nèi)靜默了幾秒后,方敘白和牧川開口替蘇恬辯解。
“你是姐姐,即便小恬做錯了事,也不該打她?!?/p>
“如果你小心一些,這樣的烏龍根本就不可能發(fā)生?!?/p>
烏龍......
我聽笑了。
因為一個烏龍,他們合伙找人欺負我、拍床照,還在上萬人的職工大會上播放。
可即便真相大白于天下,也并未令三個竹馬就此倒戈。
他們始終覺得我虧欠蘇恬,所以無論她對我做了什么,我都該老實受著。
“九百九十九......蘇恬,我又還了一次欠你的債。”
還剩最后一次,我就可以永遠離開蘇家了。
我心中期盼著那一天盡早到來。
離開前,方敘白丟了一罐止血藥給我。
“你已經(jīng)不是我丈夫了,沒必要做這種表面功夫。”
我沒有接,方敘白也沒有惱。
反而抓起我的手,將止血藥狠狠按在我遭針管捅穿的位置。
刀割般的痛楚,令我瞬間哭出了聲。
“無論經(jīng)過多少世,不管我是你的誰,只要我還沒玩膩,你就永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男人陰狠表情令我做了一夜噩夢。
隔日天未亮,醫(yī)院忽然打來電話。
主治醫(yī)生告訴我,蘇母血液透析的效果近來不大好,必須藥物介入。
那是從國外進口的特效藥,不光價高數(shù)量也有限。
我如今丟了工作,沒有上級寫信作保,特效藥的臨床試驗機會恐怕很難給到蘇母。
為此我只能硬著頭皮,回去找蘇恬商量對策。
“你問我有什么用,媽之所以會得病,還不是因為以前照顧你太操勞,所以這個責(zé)你必須肩負到底!”
我雖憎惡蘇恬,可她這一點說得沒錯。
這是我欠她和蘇家的。
回房前,蘇恬給了我一串電話號碼。
“蘇蓉蓉,別說我沒人情味兒,我認識一個倒爺,你如果想賺快錢,可以去問問他。”
這會兒不允許個體戶經(jīng)營,私下買賣是投機倒把,嚴重了要槍斃。
但其利潤可觀,所以不少人都會鋌而走險。
蘇母的恩情我無以為報,以命換命都甘心,于是鼓足勇氣約見了這位倒爺。
豈料出行當(dāng)天,蘇恬破天荒提出陪同。
“你要是把事搞砸了,得罪的可是我的人脈?!?/p>
這話令我不疑有他,于是我們一并前往郊區(qū)廢廠。
“你們既然想入伙做生意,好歹也要展現(xiàn)點誠意?!?/p>
倒爺朝我和蘇恬搓了搓指頭,想問我們要入伙費。
和他硬碰硬并非明智之舉,我只好咬牙,將身上僅剩的兩百塊錢塞過去。
“王哥,今后還要承蒙您多——”
哪知客套話未落,我便感到后腦傳來一陣猛烈的鈍痛。
意識消散前,我看見蘇恬獰笑的臉。
“蘇蓉蓉,重生前你就斗不過我,你以為重生后,就能改變結(jié)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