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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誰喊了一聲，幾人迅速跟上。
看我赤腳站在天臺，方敘白面色發(fā)冷。
“你要是敢從這兒跳下去，我就把照片送到你媽面前。”
我笑了。
已經(jīng)無所謂了。
“蘇恬回來的那一天，我在你們面前發(fā)過誓，待還完虧欠她和蘇家的千次恩情后，便會永遠(yuǎn)離開?！?/p>
我掰著指頭數(shù)。
“第一次，你們說我霸占蘇恬的東西，逼我把房間和存款全都給蘇恬?！?/p>
“第二次，你們心疼蘇恬沒有度過幸福童年，讓我當(dāng)眾趴下給她當(dāng)馬騎......”
隨著我的過往回憶，三人臉色白了又青。
“第九百九十八次，你們合謀幫蘇恬搶我主任的位置，第九百九十九次，蘇恬撒謊朝我潑熱水被抓包，你們要我原諒她。”
“第一千次，陪蘇恬玩這場交易游戲，給媽媽攢醫(yī)藥費?！?/p>
我說完深吸了口氣，轉(zhuǎn)頭望向腳下燈火。
“我蘇蓉蓉從來不說謊，既然已經(jīng)還完欠蘇恬和蘇家的，那我肯定會離開......”
牧川大概意識到了不對，和顏勸慰：
“蓉蓉妹妹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牧川，別裝好人了，其實那天你和蘇恬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知道拍錄像是你出的主意。”
看著牧川凝固的表情，我含淚而笑。
“宋時度和方敘白打小就愛逗我玩，可你不一樣，牧川哥哥，你從來不會騙我?！?/p>
“所以前世你說蘇恬得了白血病，只有我的骨髓能和她配型的時候，我沒有任何懷疑?！?/p>
我苦笑搖頭。
“我剃光頭發(fā)，配合醫(yī)院做流產(chǎn)手術(shù)，抽血抽骨髓想要救她的命......可到頭來蘇恬卻告訴我，那不過是你為哄她開心而設(shè)的一個局。”
牧川面色發(fā)白：“流、流產(chǎn)......？”
“對，我們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p>
我顫著手撫上小腹，似乎還能感到前世孩子從我身體里被扯出的痛楚。
“可那個時候你只信蘇恬的話，所以即便我把驗孕單擺在你眼前，你也沒相信那是真的?！?/p>
牧川陷入迷茫：“什么驗孕單？蓉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知不知道已經(jīng)無所謂了。”
我擦掉眼淚，跟著看向宋時度。
“雖然你平常說話不好聽，但每次我被人欺負(fù)，你總是第一個替我出頭，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是你第一個拿到我面前。”
“你和宋阿姨對我很好，真的很好，所以即便后來你變心喜歡上蘇恬，我也從來沒有在宋阿姨面前說過你一句不好。”
“你、你少煽情，我才不信......就是你害......”
宋時度目光閃動，那幾個字沒有再說出口。
我知道他心軟了。
可我已經(jīng)不在乎他對我的看法了。
“你想恨就恨吧，已經(jīng)無所謂了......”
我說罷轉(zhuǎn)身站上高臺，任憑夜風(fēng)打亂身上零碎的衣服。
“蘇蓉蓉??！”
方敘白跟著發(fā)出怒吼。
“對，還沒和我的初戀告別呢。”
我回過頭，朝方敘白露出笑容。
“敘白哥哥，你這個人掌控欲太強，你說除非你玩膩，否則我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這話不對哦，只要我死了，你就永遠(yuǎn)也抓不到了?！?/p>
我說完，在他驚恐的目光中迎風(fēng)而下。
“不————?。?！”
頭頂傳來三人痛不欲生的狂吼。
我輕笑出聲，在心中和老天許愿。
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一定不要再遇見他們。
“還有......媽，對不起，女兒不孝，無顏茍活于世了。”
我說完閉上雙眼，平靜迎接死亡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