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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陰山血仇 二哈騎士 16982 字 2025-05-13 23: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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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1章:滅門霜降時節(jié),湘西的群山被一層灰蒙蒙的霧氣籠罩,

仿佛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陳甲丁踏著濕滑的山路,艱難地前行。

他的背上背著一只藥簍,里面裝滿了剛剛采摘的“幽冥草”。

這種草是陰山派獨有的煉丹材料,只生長在至陰之地,采摘時需格外小心。突然,

一陣陰風(fēng)吹過,陳甲丁打了個寒顫?!安粚拧彼X地停下腳步,目光在四周掃視。

只見不遠(yuǎn)處的草叢中,一雙幽綠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陳甲丁心中一驚,他知道,

這是山中的陰獸。陰獸是至陰之地的守護者,一旦有人侵犯它們的領(lǐng)地,便會發(fā)起攻擊。

陳甲丁緩緩放下藥簍,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利刃出鞘,寒光凜冽。

那陰獸似乎感受到了威脅,猛地從草叢中竄出,向著陳甲丁撲來。陳甲丁側(cè)身一閃,

同時揮出匕首,在陰獸的身上劃出一道血痕。陰獸吃痛,嚎叫一聲,再次撲了上來。

陳甲丁與陰獸展開了激烈的搏斗,一時間難分勝負(fù)。就在這時,他瞅準(zhǔn)機會,

一腳踢在陰獸的腹部,陰獸被踢飛出去。陳甲丁趁機撿起藥簍,拔腿就跑。

那陰獸在后面緊追不舍,好在陳甲丁熟悉山路,七拐八拐地終于擺脫了陰獸。他長舒一口氣,

繼續(xù)踏上了回家的路?!?jīng)過長途跋涉,陳甲丁終于回到了陰山派的山門外。陰山派,

乃道家之中一支神秘而獨特的旁支,其淵源可追溯至遠(yuǎn)古時期,

彼時有位道家修行者于陰山之地感悟天地靈氣、陰陽變幻,

逐漸形成了一套獨具特色的修行法門與技藝,其中尤以擅驅(qū)鬼煉魂之術(shù)而聞名遐邇。

陳甲丁抬手抹去額頭的汗珠,指尖沾上了草葉上的露水,

那冰涼刺骨的感覺讓他不禁又打了個寒顫?!八?,好冷…”然而,當(dāng)他走到山門前時,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山門前的石階上,散落著幾片焦黑的符紙,

像是被人用蠻力撕碎的??諝庵袕浡还傻男葰?,那不是野獸的氣味,

而是……血的味道。出什么事了么?陳甲丁心頭一緊,加快了腳步。陰山派的山門大敞著,

朱漆早已剝落,門板上赫然印著幾道深深的爪痕。那不是野獸的爪痕,

而是某種邪術(shù)留下的痕跡。陳甲丁的心猛地一沉,他沖進道觀,

聲音在空蕩的院子里回蕩:“師父!”然而,四周一片寂靜,無人應(yīng)答。

陳甲丁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他快步走進正殿前的空地,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呆住了。

七具尸體呈北斗狀排列在地上,每一具尸體的眉心都釘著一枚桃木釘,釘尾系著紅線,

連成一張詭異的紅網(wǎng)。而在中央的祭壇上,李鶴山——陰山派掌門,

陳甲丁的師父——被釘死在祭魂柱上。他的四肢被鐵鏈鎖住,胸口插著一柄青銅劍,

劍身上刻著玄武山的鎮(zhèn)魔符。最駭人的是,他的天靈蓋上釘著一根漆黑的釘子,

釘身纏繞著血絲般的龍形紋路——那是鎮(zhèn)魂釘,青龍觀的禁術(shù),中者魂飛魄散,

永世不得超生。陳甲丁的呼吸幾乎停滯,他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

“師父~”他顫抖著走近師父的尸體,伸手觸碰那根鎮(zhèn)魂釘。突然,一縷黑氣從釘尾滲出,

纏繞上他的手指。那是師父的殘魂!剎那間,

破碎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陳甲丁的腦海:玉清派的劉玄霄,假意前來論道,

卻在茶中下了毒;玄武山的容城子,以雷法轟碎了陰山派的大陣;青龍觀的大龍真人,

親手將鎮(zhèn)魂釘釘入師父的天靈。最后,是一卷被強行撕開的竹簡——《收魂術(shù)》。

三大派掌門獰笑著瓜分殘卷,大龍真人冷笑道:“陰山派修煉邪術(shù),死有余辜!

”記憶戛然而止,陳甲丁跪倒在地,喉嚨里滾出一聲低吼,像受傷的野獸般悲憤不已。

他拔出師父胸口那柄青銅劍,劍身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映出他血紅的雙眼?!皫煾福?/p>

您常說‘修道之人,當(dāng)承負(fù)因果’……”陳甲丁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悲痛與憤怒。

他割破手掌,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在祭壇上,發(fā)出“滴答”的聲響?!敖袢眨?/p>

弟子立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玉清、玄武、青龍……我要讓你們魂飛魄散,永墮無間!

”山風(fēng)驟起,卷起滿地的符灰,仿佛在為他的誓言助威。遠(yuǎn)處,一只烏鴉落在枯樹上,

發(fā)出刺耳的啼叫。那聲音在山谷中回蕩,仿佛在回應(yīng)他的誓言,

又仿佛是在訴說著無盡的悲涼與仇恨?!皫煾浮??!薄暗茏印湍詈笠怀獭?/p>

”他取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白麻布,浸濕后為師父凈身。血污被一點點擦去,

露出師父蒼白的皮膚,上面布滿了暗紫色的尸斑。陳甲丁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亡魂。

凈身完畢,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銅錢,輕輕放入師父口中?!瓣幩韭飞希I通鬼差,

莫受刀鋸之苦?!边@是陰山派的規(guī)矩——亡者含錢入土,可免受地獄刑罰。

可當(dāng)他掰開師父的嘴時,卻發(fā)現(xiàn)師父的舌頭早已被割去,只剩下半截斷根,紫黑發(fā)硬。

陳甲丁的手指一頓,眼中戾氣驟現(xiàn)?!斑B死后告陰狀的機會都不給……真好狠的手段。

”他冷笑一聲,將銅錢塞入師父口中,又取出一張黃紙,咬破指尖,以血畫符,

貼在師父眉心?!盎隁w幽冥,魄入輪回,弟子陳甲丁,送師父上路,嗚呼哀哉也!。

”符紙無風(fēng)自燃,青煙裊裊升起。咒語誦讀完畢后,陳甲丁雙手微微顫抖著,

眼神中滿是敬畏與謹(jǐn)慎,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根扎在師傅頭頂上的鎮(zhèn)魂釘拔了出來。

師父的尸體竟微微顫動,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跟著鎮(zhèn)魂釘一起脫離軀殼。陳甲丁閉目凝神,

感受著魂魄離體的氣息,直到最后一絲陰氣消散,他才緩緩睜眼。接下來,是其他同門。

他一個個收殮尸體,為他們凈身、含錢、貼符。大師兄被雷法劈得面目全非,

二師姐的脖頸被生生扭斷,小師弟的天靈蓋被一劍貫穿……每具尸體上,

都?xì)埩糁笈傻男g(shù)法痕跡。陳甲丁的動作越來越快,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卻渾然不覺。最后一具尸體入土?xí)r,已是深夜。

八座新墳,排列成八卦之位,

每一座墳前都插著一柄倒立的法器——引魂幡、桃木劍、銅鈴、符紙……陰山派的葬儀,

亡者法器倒插,可鎮(zhèn)邪祟,亦可防仇家拘魂。陳甲丁站在墳前,沉默良久。悲風(fēng)哀鳴,

月光慘白,地下的亡魂仿佛也在傷感哭泣?!皢韬舭г铡薄氨L(fēng)起,

陰山枯骨訴別離;”“黃泉路,青燈搖曳無歸期?!薄霸S山河共守,終成空夢一場,

”“唯余長夜寒星,照我獨泣?!? 第2章:陰山傀儡術(shù)在這繁華市井的東街黑市中,

陳甲丁悄然隱匿身形,化名“丁九”,以散修之姿蟄伏其中。平日里,他憑借著自身所學(xué),

接取那些富豪之家、官府衙門的驅(qū)邪委托,在暗處默默行事,同時,

他的目光始終緊緊盯著玉清、玄武、青龍這三家門派,不放過任何一絲有關(guān)它們的消息,

只盼能從中探尋出些許玄機。這一日,陽光透過斑駁的云層,灑在熙熙攘攘的黑市之上。

陳甲丁如往常一般穿梭在人群中,目光不經(jīng)意間被一份招人啟事所吸引。

那啟事張貼在一處顯眼的位置,周圍圍聚了不少好奇之人?!爸亟饝屹p!

城北鹽商周家的家宅近日鬧鬼,擾得家中人心惶惶。周老爺特此廣尋能人異士,

若能為其驅(qū)鬼成功,事成之后,定當(dāng)答謝酬金一百兩白銀!”陳甲丁見狀,心中暗自竊喜,

口中輕呼一聲:“嚯!今日這生意,算是主動送上門來了。”他腳步匆匆地走上前去,

微微躬身,禮貌地問道:“老爺好,不知您可是要尋人驅(qū)鬼?此事我頗為擅長,

或可為老爺分憂?!敝芾蠣斕а鄞蛄恐矍暗膩碚?,只見此人年紀(jì)輕輕,面容尚顯稚嫩,

不禁心中生出幾分輕視之意,微微挑眉道:“不知這位小哥,尊姓大名?師從何處?。?/p>

”陳甲丁卻絲毫不以為意,氣定神閑地拱手一禮,朗聲道:“吾名丁九,

乃是民間一散修居士。吾家法壇之上,供奉著斗戰(zhàn)勝佛孫大圣尊者,日夜香火不斷。

吾自幼潛心修行,習(xí)得七十二般本領(lǐng)變化,若周老爺肯信我,請我回去降妖除魔,

必能保府上安寧無憂!”周老爺聽聞此言,不禁微微一笑,

眼中透露出一絲狐疑:“小哥年紀(jì)輕輕,口氣倒是不小。敢問有何高明法術(shù)?

不如此刻施展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如何?”陳甲丁再次拱了拱手,

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恭敬不如從命,那我便獻丑了?!敝芾蠣斘⑽㈩h首,

眼中滿是期待:“請~”只見陳甲丁緩緩從懷里掏出一個特制的木偶人。

這木偶人不過巴掌大小,卻雕琢得極為精細(xì)。

其頭部和手腳皆被五根纖細(xì)的銀色絲線巧妙控制著,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

木偶人的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黝黑的色澤,頭上那雙紅色的眼睛,在陽光的映照下,

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讓人望而生畏。陳甲丁從周老爺?shù)纳砩陷p輕扯下兩根毛發(fā),

動作嫻熟地將毛發(fā)纏在了木偶人的命根子上。他抬頭看了一眼周老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問道:“周老爺,就憑這木偶人,我若讓它叫你跑,你便跑;讓它叫你跳,你就得跳,

你可相信?”周老爺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不信,

我若是真的聽命于這木頭玩意兒,那它豈不是成了我的長輩?哼!

”陳甲丁嘿嘿一笑:“那就請周老爺拭目以待吧!”說罷,陳甲丁手持木偶人,

口中念念有詞,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從他口中緩緩?fù)鲁??!坝内そ璺?,傀儡為引,五陰凝脈,

八荒聽令。絲線纏因果,木骨載魂靈,吾以血契召,萬邪皆俯首!動如雷霆,靜若幽冥,

急急如律令——攝!”隨著咒語聲響起,那原本靜止的木偶人竟仿若有了生命一般,

開始靈動地動作起來?!鞍グァ绷钊梭@奇的是,

旁邊的周老爺整個人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木偶蹦跳起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眼中滿是驚恐與慌亂?!巴O?!快停下!”周老爺一邊彈跳著,一邊焦急地大聲喊道。

陳甲丁見狀,趕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周老爺頓時如釋重負(fù),立刻蹲在地上,

紅著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陳甲丁快步上前,

將周老爺扶了起來,還細(xì)心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笑著問道:“周老爺,如何?

還要再來一遍嗎?”周老爺滿頭大汗,有氣無力地說道:“哎喲,不來了,這一折騰下來,

可真是累死我了,我現(xiàn)在是真服了?!标惣锥∫姇r機已到,

趁熱打鐵地問道:“那周老爺看我本事如何?可否請我去你家辦事?

”周老爺此刻哪還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恭敬地說道:“道長年輕有為,法力高強,

我家的事就全拜托道長了?!标惣锥】蜌獾匦Φ溃骸肮?,好說好說!

”周老爺心虛地瞥了一眼那木偶人,猶豫著問道:“那…那個木偶?”陳甲丁擺了擺手,

不在意地說道:“哦,無妨,只需燒一道符咒,便可輕松化解?!敝芾蠣斅犅劥搜?,

這才松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逼鋵嵾@不過是障眼法,

真正的傀儡術(shù)哪是燒張符就能解的?但嚇唬外行足夠了。陳甲丁微微皺眉,

問道:“不知周老爺?shù)募抑芯烤拱l(fā)生了何事?”周老爺左右看了看,見周圍人多嘴雜,

急忙壓低聲音道:“外面人多眼雜,家丑不可外揚,還請道長移步至我家,

我再細(xì)細(xì)說與你聽。”陳甲丁點了點頭:“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準(zhǔn)備施法用的法器,

明日再登門拜訪?!敝芾蠣斶B忙說道:“那就有勞道長了。”隨后,兩人在黑市分別離開。

3 第3章:血嬰案下雨了。雨水順著青瓦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陳甲丁站在周府門前,抬頭望著那兩盞在風(fēng)中搖曳的白燈籠,

燈籠上墨寫的"奠"字被雨水浸染,邊緣暈開一片模糊的黑色?!岸〉篱L,您可算來了。

”一個身著灰布短褂的管家匆匆迎出來,臉上堆著諂媚的笑,“老爺?shù)饶鄷r了?!薄班?,

勞煩帶路!”陳甲丁微微頷首,手指在袖中掐了個避水訣,雨水在他頭頂三尺處自動分開,

順著無形的屏障滑落。他刻意放慢腳步,

讓管家看清這手不入流的法術(shù)——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作為"丁九"這個散修身份,

他需要展示些小伎倆,好讓人信服?!暗篱L,周老爺在花廳等您。

”管家偷眼打量著這位據(jù)說有些本事的道士,見他不過二十出頭,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青布道袍,

腰間掛著個舊葫蘆,心中不免暗暗佩服。外面明明下著大雨,

道士的身上卻絲毫沒有雨水打濕的痕跡,果然厲害。穿過三重院落,

陳甲丁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宅子陰氣太重,尤其是西側(cè)廂房方向,

怨氣幾乎凝成實質(zhì)。他不動聲色地跟著管家來到花廳,

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正焦急地踱步?!岸〉篱L!”周老爺快步迎上來,

臉上的橫肉隨著動作顫動,“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周家??!自從我的小妾柳氏死后,

家里就沒安寧過!”陳甲丁接過丫鬟遞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周老爺莫急,

先說說是怎么回事?!薄鞍Γ 敝芾蠣斨刂貒@了口氣,“我那妾室柳氏上月臨盆,

誰知難產(chǎn)而死,一尸兩命。自那以后,家中夜夜有嬰兒啼哭聲,

廚房里的雞鴨無緣無故被咬斷脖子,

幾個丫鬟都說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孩在院子里爬......”陳甲丁放下茶盞,

目光在廳內(nèi)掃視一圈:“柳氏生前住在何處?”“西廂房?!敝芾蠣敳亮瞬令~頭的汗,

“自她死后,那屋子就鎖起來了,沒人敢靠近?!薄皫胰タ纯??!蔽鲙块T前,

陳甲丁示意眾人退后。他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符,指尖輕點,符紙無風(fēng)自燃,

化作一縷青煙飄向門縫。煙霧接觸到門板的瞬間,竟像被什么東西吸了進去?!坝幸馑?。

”陳甲丁低聲自語。這不是普通的鬧鬼,而是魂魄被強行禁錮的表現(xiàn)。他推開門,

一股腐臭味夾雜著血腥氣撲面而來。屋內(nèi)陳設(shè)整齊,床榻上的被褥卻凌亂不堪,

床單中央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跡。陳甲丁的目光落在床頭的銅鏡上——鏡面布滿裂紋,

裂紋中滲出絲絲黑氣。“周老爺,柳氏死時,可有異常?”陳甲丁背對著眾人問道。

“這......”周老爺支吾起來?!敖由耪f孩子胎位不正,折騰了一整夜,

最后......”“最后怎樣?”“最后接生婆說保不住了,

就......就用剪刀......”周老爺?shù)穆曇粼絹碓叫 j惣锥∶偷剞D(zhuǎn)身,

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你們就用剪刀將孩子肢解取出?”周老爺臉色煞白,

連連擺手:“不關(guān)我的事??!是接生婆說只能這樣......”陳甲丁不再理會他的辯解,

徑直走到床前,從懷中取出三枚銅錢,按天地人三才之位擺放在血跡上。銅錢剛落定,

屋內(nèi)突然陰風(fēng)大作,銅錢劇烈顫動起來?!肮蝗绱??!标惣锥±湫σ宦?,

“柳氏母子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人所害,魂魄不得超生?!敝芾蠣斅勓?,

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丁道長明鑒??!我怎會害自己的骨肉!”“不是你。

”陳甲丁的目光越過周老爺,落在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周夫人身上,

“是有人不想讓柳氏生下兒子。”周夫人臉色驟變,強作鎮(zhèn)定道:“道長莫要血口噴人!

”陳甲丁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張符紙,咬破指尖在上面畫了個復(fù)雜的符文:“是與不是,

一問便知?!彼麑⒎垝佅蚩罩?,口中念咒:“天地?zé)o極,乾坤借法,魂兮歸來!

”符紙在空中燃燒殆盡,屋內(nèi)溫度驟降,銅鏡上的裂紋中滲出更多黑氣,

漸漸凝聚成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那身影腹部隆起,長發(fā)披散,臉上滿是血淚?!傲?!

”周老爺驚恐地后退幾步。女鬼緩緩抬頭,

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周夫人:“還我兒命來......”“啊呀…”周夫人尖叫一聲,

轉(zhuǎn)身就要逃跑,卻被陳甲丁一把攔?。骸胺蛉撕伪刂??柳氏有話要說。

”女鬼飄到周夫人面前,伸出慘白的手:“你好狠毒??!

然在我枕下放的符......害我兒不能轉(zhuǎn)世......”陳甲丁眼神一凜:"什么符?

"女鬼的身影忽明忽暗,

時會消散:“玉清鎖魂符......將我們母子困在此地......”陳甲丁心頭一震。

玉清派符箓?這偏遠(yuǎn)小鎮(zhèn)怎會有玉清法術(shù)出現(xiàn)?他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

倒出一粒朱紅色丹丸:“柳氏,服下這粒定魂丹,將事情說清楚?!迸斫舆^丹丸吞下,

身形稍微凝實了些:“那夜生產(chǎn),我本可以順產(chǎn),

....事后還在我尸身上貼了符咒......”陳甲丁轉(zhuǎn)向面如死灰的周夫人:“夫人,

你可認(rèn)罪?”周夫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哈哈哈,認(rèn)罪?我為何要認(rèn)罪!

這賤人勾引老爺,還想生個兒子奪我家產(chǎn)!我不過是......”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一只血淋淋的小手從她背后穿胸而出。

“娘親......”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孩從周夫人背后爬出,稚嫩的臉上滿是猙獰,

“她害我們......”“哎喲!死人啦…”屋內(nèi)頓時亂作一團,

丫鬟仆人尖叫著四散奔逃。陳甲丁迅速結(jié)印,一道金光將血嬰和周夫人隔開:“柳氏,

控制住你的孩子!”女鬼撲向血嬰,將其緊緊抱?。骸皟喊。?/p>

不要這樣......”血嬰在母親懷中掙扎,發(fā)出刺耳的啼哭:“哇哇哇,他們害我們!

我要報仇!”陳甲丁見狀,知道必須立刻處理好這對母子,否則血嬰戾氣越來越重,

遲早會害死整個周府的人。他取出七盞油燈,按北斗七星方位擺好,

又拿出七張黃符貼在門窗上。“周老爺,要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标惣锥柭暤溃?/p>

“準(zhǔn)備柳氏生前衣物一套,再取一碗黑狗血,快!”“好…好的!

”周老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地去準(zhǔn)備。陳甲丁則迅速在地上畫了個復(fù)雜的法陣,

將柳氏母子的魂魄引入陣中?!疤斓刈匀?,

穢氣分散......”陳甲丁開始念誦《度人經(jīng)》,手中桃木劍舞出道道金光。

嬰的哭聲漸漸變小,柳氏的身影也越來越淡。就在超度即將完成時,

陳甲丁突然發(fā)現(xiàn)血嬰體內(nèi)竟還禁錮著兩個魂魄——一個是周夫人,另一個老婦模樣,

想必就是那個接生婆。“原來如此。”陳甲丁恍然大悟,“孽障,你不僅殺了周夫人,

還殺了接生婆。”血嬰露出詭異的笑容:“我沒錯,

她們都該死......”陳甲丁心中一凜。這血嬰的怨氣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重,

已經(jīng)吞噬了兩個生魂,若放任不管,遲早會變成更可怕的存在。

現(xiàn)在面臨兩難選擇——是徹底消滅血嬰以絕后患,還是冒險超度這對可憐的母子。殺?渡?

思而再三,他想給柳氏一個機會。陳甲丁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桃木劍上,

劍身頓時紅光大作。“柳氏,我最后問你,可愿放下仇恨,帶你兒轉(zhuǎn)世投胎?

”女鬼淚流滿面,

緊緊抱著血嬰:“愿意......只求道長讓我兒少受些苦......”陳甲丁點點頭,

劍指北斗:"北斗七星,聽我號令,度厄解難,急急如律令!”七盞油燈同時大亮,

化作七道金光射入血嬰體內(nèi)?!鞍“ 毖獘氚l(fā)出凄厲的慘叫,身上血污漸漸褪去,

最終變成一個普通的嬰孩模樣,依偎在母親懷中?!爸x謝道長!”柳氏向陳甲丁深深一拜,

身影漸漸消散在金光中。屋內(nèi)恢復(fù)平靜,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周夫人和癱坐在地的周老爺。

陳甲丁收起法器,走到床枕前,從裂縫中取出一張已經(jīng)泛黃的符紙——正是玉清派鎖魂符。

“這符箓從何而來?”陳甲丁冷聲問道。

周老爺茫然搖頭:“我、我不知道啊......”陳甲丁盯著符紙上的符文,

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這手法,這筆跡,與殺害師父的那個人如出一轍。

他本以為名門正派會行事端正,現(xiàn)在看來......“丁道長,這是酬金。

”周老爺顫巍巍地遞上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多謝您救命之恩?!标惣锥〗舆^包袱,

看也不看就塞進袖中:“周老爺,好自為之?!弊叱鲋芨畷r,雨已經(jīng)停了。陳甲丁站在街頭,

望著手中那張玉清鎖魂符,眉頭緊鎖。這次偽裝調(diào)查,不僅解決了一樁靈異事件,

還意外發(fā)現(xiàn)了與那個人有關(guān)的線索?!翱磥恚萌袂迮傻哪奈桓呷肆?。

”陳甲丁低聲自語,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中。4 第4章:五鬼陰術(shù)黑市之中,人頭攢動,

魚龍混雜。陳甲丁神色匆匆,在這曲折蜿蜒的街巷間穿梭不停,目光急切地四處探尋,

一心想要找到那販?zhǔn)塾袂迮山g(shù)的所在。不知走過了多少條巷子,

問過了多少個看似可疑卻又毫無頭緒的攤販,終于,在一家毫不起眼的書店里,

事情有了轉(zhuǎn)機。書店內(nèi)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陳舊紙張與墨香混合的氣息。

書店老板是個濃眉大眼的胖子,此刻正坐在柜臺后頭,瞇著眼睛打量著走進門來的陳甲丁。

“你是說,玉清術(shù)?”老板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又透著隱隱的試探。陳甲丁忙不迭地點頭,

眼中滿是急切:“對!我要法術(shù)效果越厲害越好的那種,錢不是問題?!闭f著,

他還刻意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錢袋。那模樣,在老板眼里,

倒真像個有錢卻又懵懂不知深淺的冤大頭?!笆悄阌?,還是給其他人用?

”老板進一步試探著問道。陳甲丁撓了撓頭,露出一抹略顯憨傻的笑容:“我用!嘿嘿!

”老板微微皺眉:“有介紹人嗎?不然……”陳甲丁頗為上道,

很是爽快地從懷里掏出十兩銀子,“啪”的一聲拍在柜臺上,堆著笑說道:“我懂,我懂,

還請老板行個方便,幫我引見引見?!睍昀习蹇吹姐y子,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臉上的神情瞬間轉(zhuǎn)變,原本慵懶的模樣變得熱情幾分:“嗯,你小子還算識相,跟著我來吧!

”陳甲丁趕忙跟著老板走出書店,穿過幾條七拐八扭的巷子,最后在一座樓閣前停了下來。

“小子,你先在這兒候著,我進去跟仙人通報一聲?!崩习宸愿赖??!昂玫?,老板辛苦。

”陳甲丁乖巧地點點頭,隨后緩緩抬頭,望向那座樓閣上高懸的牌匾,

只見上面赫然寫著“玉清閣”三個大字?!昂靡粋€大隱隱于市啊,原來是藏在這黑市之中,

怪不得我之前費盡心思都找尋不到。”陳甲丁心中暗自思忖。不多時,

書店老板便從里面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笑意:“你小子可真是走運了,仙長剛閉關(guān)結(jié)束,

心情正好,準(zhǔn)你進去了!”陳甲丁喜出望外,又從錢袋里拿出五兩銀子遞過去:“多謝老板!

這點銀子,全當(dāng)給老板拿去喝茶了!”“呵呵,年輕人,祝你心想事成?!崩习褰舆^銀子,

樂呵地轉(zhuǎn)身離去。心想事成?但愿如此吧!陳甲丁深吸一口氣,緩緩?fù)崎_那扇厚重的木門,

邁著堅定的步伐,向著門內(nèi)走去。木門在身后悄然無聲地關(guān)閉,

陳甲丁的指尖不自覺地在袖中微微顫抖著。一年了,整整一年的苦苦追尋,

無數(shù)次的日夜難眠,無數(shù)次的希望與失望交織,如今,終于有機會站在了仇人的面前。

玉清閣內(nèi),檀香裊裊升騰,繚繞在整個空間之中,四壁之上懸掛著道家的真言,

字跡古樸蒼勁,本應(yīng)是一處清修之地,可此刻,卻處處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

正中央的蒲團上,盤坐著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白眉垂至顴骨,一襲青灰道袍纖塵不染,

宛如仙人下凡一般?!柏毜滥擞袂逭崎T劉玄霄?!崩险呔従彵犻_雙眼,

那瞳孔竟是詭異的青灰色,仿佛藏著無盡的深淵,讓人望而生畏?!奥犝f小友欲購本門法術(shù)?

”劉玄霄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邦~……”陳甲丁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強忍著心中的恨意與緊張。就是這雙眼睛,

一年前的那個刻骨銘心的日子,他在師父留下的殘魂記憶中見過。

那是一雙充滿惡意與殘忍的眼睛,正是這雙眼睛的主人,親手殺害了他的師父。

他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副憨傻的笑容:“是,聽說仙長這里有……很厲害的法術(shù)?!薄芭??

”劉玄霄輕輕拂動拂塵,只見茶案上的紫砂壺竟像是被人操控一般,自動傾倒斟茶,

動作流暢自然?!罢f說看,要多厲害的?我這兒有求財?shù)?,能讓人財運亨通;有治病的,

可醫(yī)世間百??;有合歡的,能讓情絲纏繞;甚至還有改命的,能逆天改命,重塑人生,

就看你的誠意有多大了?!标惣锥÷宰魉妓骱笳f道:“小人平日里好堵伯,

總想著能贏些錢財,故來求財之法!”劉玄霄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

放在手中輕輕摩挲著:“哼,此乃五鬼搬運法!燃燒此符,便可調(diào)令五鬼替你運財,

保你逢賭必贏,財源廣進!”陳甲丁故作驚喜之色,眼中放光:“這么厲害??!我想要,

我想要,求仙人賜法!”劉玄霄高傲地將符紙扔在陳甲丁的面前:“八十八兩白銀一張,

拿錢換符?!标惣锥∵B忙將錢袋子放到案桌上面,

然后佯裝出一副貪婪又急切的模樣說道:“這里有一百兩,請仙人笑納!”劉玄霄看到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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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13 23:19:42